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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今天是刚学堂开课的第一天,欧阳先生不只带着尔雅她们一个班的课,要处理的事情挺也还多的。按照以往的惯例,有些忙不完而学生们又能处理的事他会托着学生去帮忙,美其名曰“锻炼”。尔雅这次就被抽中成了被“锻炼”的那一个——被无暇他顾的欧阳先生叫着帮忙拿一份材料。

欧阳先生完全忘了尔雅来的没多久,上一次去他办公室还是在第一天来学堂的时候这件事。不过好在尔雅记忆力还不错,她按照记忆到了第一次见到欧阳先生的那间办公室,开了锁走了进去,她按照欧阳先生的说的走到了欧阳先生的书柜前。那份材料在第二层,对于尔雅来说略略有些高了,她踮起脚去拿,谁知因为书与书之间压得太紧,尔雅用力将材料拔出来后一下用力过重收不回,晃荡了一下出于本能的想要去扶书柜,却使得书柜很是晃荡了一下。书柜的书原本就因刚才的拉扯有些松动,现在经过尔雅这一下,里面的书也纷纷落下来,尔雅来不及躲避,很是被砸了几下。

一切落定后,尔雅看着乱七八糟的书显得有些欲哭无泪。她只好又一本本的去捡地上横七八竖的书,并把它们放回书柜。当尔雅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笔记本却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本看起来已经很久的本子,但是外壳却十分精美。尔雅捡起那个本子时,里面的几张纸却晃悠悠的落到了地上,尔雅吓了一跳,她以为是因为之前的掉落时的这个本子散掉了,但当尔雅将纸捡起来后才发现那几张纸并不是那个本子上的,而是夹在其中的。尔雅没有细看,只粗略地瞟到一句“却道故人归,原是寄花遥。”就像是有人随意写下的,但字迹让她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尔雅没多想,匆匆将纸夹紧书里又将一切收拾好后就拿着材料锁好门后回教室去了。

回教室后尔雅就跟欧阳先生说了拿书时发生的事情并道了歉,对此欧阳先生并没有任何责怪,只对尔雅的帮忙表示感谢。尔雅这才放下愧疚的心情回了座位,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对于之前的那几张纸上熟悉的笔迹尔雅也并没有多想什么就放开了。

下课后。欧阳译回到了办公室,他慢步走到书柜前,看着面前的书柜神色淡然而冷漠。尔雅整理的还算细心,所以书柜看上去并不乱,但因为尔雅并不知道那些书原有的位置,很多书都变换了位置。

欧阳译将那些变动了位置的书取出重新整理起来,当他的手移道之前尔雅看过的那个本子时明显顿了顿后将本子取了出来后小心地打开了,他默默地看着本子里夹得那几张纸后又翻到本子的最后一页。从那本子的夹层中取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两个人的合照,他轻柔的拂过照片中女子的脸,脸上的神色有些让人看不清。静默了片刻后,欧阳译将照片放回夹层,没有再多做停留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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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匆匆间尔雅已经十四岁了。对于尔雅来说这几年的日子还算顺风顺水——

学堂的时光对与尔雅来说是轻松而快乐的,在这她反而更像同龄的孩子,能不去思考那么多,顾虑那么多。就是在陈府,尔雅除了偶尔和木雅斗斗智斗斗勇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而陈大帅让她回到陈府的目的也逐渐浮出水面……

正是秋日绚烂的午后,一粉衣丫头穿过小院走进房内,“小姐”粉衣丫头对着房内正坐着看书的少女喊道,少女抬起头。以雪为肤,以花为貌,一双盈盈杏眼,恰似积了一池湖水,融了这暖暖秋光,少女姿色窈窕,正是神仙妃子模样,正是已经长成少女模样的尔雅,而那唤她的粉衣丫头,则是瑞香。

“什么事?”尔雅放下书问到,“老爷回来了,通知说要下午小姐您到正院吃饭。”瑞香答道。

“知道了。”尔雅点点头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几年在陈府,尔雅已经将她这父亲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她这父亲一切以利字为先又好面子,凡事总要讲个规矩,自己却最没规矩。现在要她们一起去正院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尔雅站起,进了内室,由着瑞香帮她换了一套较正式些的衣服,又整理了片刻后,尔雅带着瑞香向正院走去。

尔雅到的不早不晚,陈大帅没来,但二姨太,三姨娘,四姨太,五姨太并着木雅,沁雅和大少爷陈长麒却在尔雅到来的前后陆陆续续的到了。

陈长麒在尔雅后面到,他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过来,看到尔雅时,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一亮,笑着凑到尔雅身边说道:“三妹妹好久不见,可是长得越发标致了,三妹妹这般好的相貌,却整日呆在家里岂不是可惜吗?下次哥哥我带着妹妹出去好好见识见识,也好叫妹妹多认识几个和哥哥交好的青年才俊才不辜负妹妹这般好的相貌啊!”陈长麟笑的轻浮说道,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也因其常年侵染声色和此时不堪的神色而使人只觉得猥琐了。.

一旁的瑞香气愤不已,谁人不知,这大少爷就是一酒囊饭袋,因陈大帅不喜,手上并无半点实权,之前还有人看着他是陈大帅唯一的儿子的面子上捧捧他,可随着后来二少爷出生且日渐得陈大帅喜爱,捧着他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大少爷认识的不是和他一样的纨绔就是一些想要攀附着陈大少得些钱财的地痞流氓,现在居然还敢在小姐面前说这些污言秽语!瑞香实在忍不住,正要张嘴反驳时却被尔雅悄悄制止了,尔雅偷偷和瑞香使个眼色,瑞香顺着尔雅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二小姐木雅正气势汹汹的走来。

木雅走过来时,正逢着陈长麒亲亲热热的喊着尔雅妹妹。木雅立刻就怒了,上前直接扯住陈长麟的耳朵,“妹妹?!你喊谁妹妹!你看清楚这是你妹妹吗!她和你是一个妈生的吗!陈尔雅,你以后离我哥远点,这是我哥,不是你哥,要找靠山边去找去!”说着木雅狠狠的瞪了尔雅一眼后就不顾陈长麟的反抗和叫喊扯着陈长麟的耳朵往别处去了。

瑞香撇撇嘴小声嘀咕:“二小姐这样,好像大少爷多稀罕似得……”尔雅警告的看了瑞香一眼,瑞香连忙打住了话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经过几年的相处,瑞香在尔雅面前已经放得开且活泼了许多,但是却绝不会去做一些违抗尔雅指令的举动。

但瑞香其实一直有些愤懑,每次大少爷一接近小姐,二小姐就立马会冲过来,还好似小姐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也不想想大少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不说不得老爷喜欢,就是自己也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偏偏正经本事一件不会的货色。也只有二小姐自己觉得大少爷是老爷唯一成年的儿子,以后能成她的大靠山,还天天宝贝似的把个大少爷守着,生怕大少爷和小姐关系近了,以后让小姐沾了光。连她都看的出来大少爷是个靠不住的,偏偏二小姐却好似被糊住了眼……

尔雅没在理会木雅和陈长麒两兄妹之间的事,和已经到了的几个姨太打了招呼后,她施施然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沁雅已经先到了,但之前因为五姨太束着,所以一直就坐在位子上,早就闷得不行了,所以尔雅一坐下,沁雅就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般没停嘴的缠着尔雅天南地北聊。这段时间五姨太管她管得严,说她是大姑娘,要娴静才好,可沁雅她偏偏是个好动的性子,静不下来。

五姨太对付她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哭,一边哭一边就说自己没本事不得宠,不能为沁雅得个好婚事之类的,对不起沁雅,沁雅现在也不听她的了,可见是在怪她这个姨娘不中用了,她还不如死了好了……沁雅听得头都大了,没办法只能按着五姨太的要求来。尔雅这段时间都不太愿意见到沁雅,沁雅她实在被憋坏了,一见到尔雅就讲个不停,每次都要把尔雅说蒙了才罢休。

这次也是一样,半大的女孩儿正是什么都半知半解,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问的时候,就一会功夫沁雅就已经快把天南海北的都讲遍了。大到听说最近又有哪些地方又打起来了,小到今天早上吃了什么糕点,吃了几块。说的简直眉飞色舞。尔雅看着沁雅亮晶晶的眼睛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能忍受着沁雅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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