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看着那血迹,皱了皱眉,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我早些时候本有些事要找师父你商讨,来找你却房门紧缩。不知是何时回来的?我在屋里呆着却不曾留意到。”
玉璟瑶抚了抚苏婉的发,笑道,“先前有些急事要处理,便出了门。回来时,我是从后院进来的,你自然不知。说到这个,你上午上哪儿去了?”
“我上午去了城郊难民目前居住之所,长皇子虽让我在家好生歇息,但我想着还是去确认那些难民是否真的受到的帮助。却不想听闻了一件事,婉儿正打算与师父商讨的便是此事。”
玉璟瑶点了点头,“我们回屋去说罢。”说完,看了地上的那滩血迹,找来了在外边候着的雪知将这滩血迹处理了,加了一句,“去你那屋。”
苏婉和玉璟瑶回到了屋内,苏婉将之前对那些难民老妪所说的话而产生的所有的猜测全数告诉了玉璟瑶,看看玉璟瑶对于此事是如何想的。
“你的意思是说,不论这些老妪是否是那些人的一份子,你觉得他们都是冲着长皇子轩辕延炀来的?”
“嗯。我觉得长皇子如今暂代摄政,让其他同样有着继承王权的皇子有了极大的危机感,因此设下了这个局。他通过我将长皇子引出来……”
“婉儿,你所想的也许并不全然,”玉璟瑶开口打断了苏婉的侃侃而谈,接着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可能比你不是在针对长皇子,而是在针对你?”
苏婉眼里有些疑惑,“师父为何这样说?”
“以你方才所说,那些事与长皇子之间皆是间接联系,而与你来说确实直接联系。就这么说吧,想要引出长皇子,须经过你。而你与那些事之间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况且,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复杂了,为了避免受到怀疑,那些人定是要在那儿演这么一出戏给人看,还要演的真实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甚至闹的人心惶惶来证实它的准确性。在这样麻烦的一桩戏之后,还要如此麻烦的接近计划中被执行的对象,岂非怪哉?”
“即使如此,又为何是我?”苏婉实在是有些不明白。
玉璟瑶摇摇头,“我也并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是很明显的,我的房门前出现了血迹,说明有人要针对你或者针对我,而不论是你还是我,终归是冲着定北侯府来的。”
“那我们岂不都……”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苏婉开口,“进来罢。”
此时已过了饭点,苏婉和玉璟瑶都未有用膳,膳房里的主管要雪知来问问是否要传膳,毕竟已是做好了的。到了门外却听到苏婉与玉璟瑶二人还在说着些什么,雪知不便进去,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停下来,踌躇了许久,雪知终于伸手敲了敲门。
“见过郡主,玉夫人。”雪知进了门来,向二人行礼,接着说,“郡主与夫人都未用过午膳,膳房主管让我来问问郡主夫人,可要传膳?”
“我已在外边用了。婉儿,你还未用午膳?”玉璟瑶问苏婉。
“我同雪知刚回没多久,段将军就来府上搜查了。”
“原来如此,”玉璟瑶转向雪知,“那便传吧,我的份就不用了。”
雪知道了声‘是‘便退下传膳去了,看到雪知出了门,玉璟瑶收回眼,向苏婉说道,“我也乏了,你先用膳罢,我回房去了。”
苏婉颔首,目送玉璟瑶回去。菜很快就上了桌,苏婉吃着自己一向最爱的水晶豆腐,如同嚼蜡。按照玉璟瑶的分析,老妪说的那些目的都是针对自己,可自己不过是个外姓贵族,并未对任何人造成威胁,还有玉璟瑶门前的那滩血迹,若也是针对自己,那么这之间的关联又在哪里。
先不说难民居住之所的老妪所言,就单单那滩血迹来说,不论是冲着苏婉还是玉璟瑶,都表明了有人想要陷害定北侯府窝藏刺杀仪庆王的刺客,那滩血迹要不是被证明了是鸡血,怕是到现下都无法在段佑凛那排除嫌疑。其实,按理说,段佑凛本该稍微询问一下的,例如仪庆王被刺杀时在做什么之类云云,不过段佑凛却没有问出口,大概是因为玉璟瑶的原因,让他想要去相信此事与定北侯府确实毫无关系罢……
用膳完毕,苏婉唤来雪知收拾碗箸,便坐在了那儿发呆,雪知收拾了离开也不知道,等回过神来,桌面上已干干净净了。苏婉皱着眉,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线索实在太少,在想也是无用,大抵是这两天都未有休息好,想想便上床歇着去了。
同时。
王宫,澜锦殿。
轩辕延炀端坐在书桌前,手执狼毫蘸着朱墨批改着奏折,青鸾在旁磨着砚,远处燃着龙延香的炉子时不时飘出一缕一缕的白烟,袅袅娜娜,偶尔一阵风来,便消散在了空中。
着一身重甲的段佑凛从门外走了进来,跪下,“末将参见长皇子。”
“平身,坐罢。”轩辕延炀说着,头也未抬,视线落在摊开在桌面上的奏折上,一直到看完这满满是字的有,大手写下了个阅字,才搁下了笔,挥退了青鸾,抬眼看在一旁坐着的段佑凛,言简意赅的开口,“如何了?”
“回长皇子,刺客未有找到。并且还……还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意外。”
“意外?”
“是的。末将在搜查定北侯府时,手下之人在玉璟瑶的房门前发现了一滩血迹,而郡主和玉璟瑶皆对此并不知晓,后来让人请来屠夫查验,说是鸡血……”
轩辕延炀面色凝重了起来,“发现血迹的是何人?”
“是末将的手下。不过……他最近的一些行为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今日在定北侯府,所有人都搜查完毕了,他才从后院跑来告诉末将发现了血迹,后面去请屠夫来验血的也是他。”
轩辕延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此事可还有谁知道?”
“除了当时在场的末将、末将手下、郡主、玉璟瑶以及那个屠夫,别无他人。”
轩辕延炀抬头看段佑凛,“派人跟着你的手下和那个屠夫。”
“是。末将领命。”段佑凛跪下作揖,便退下去了。
这时,一个清瘦的人影在屏风后出现,他开口,“长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