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上来就发现了,这杨家的“鸿门宴”安排得甚是怪,明明面上是喜事却到处静悄悄的,山里相互掩映,她连建筑都难找更何况是找人。
但或许这就是人家的计策也不一定呢!
偏偏她穿过了一片桃花林过来,白粘了一鼻子的花粉。可恨的是阮木木似乎是个对花粉不适之人,她在里面光顾着逃花粉了就没看路,反而就迷路到了这里了。
见她果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杨檀眯着眼,透出冷峻的光来:“你该不会是刺客吧?”
不归一急,这可怎么办,他看上去像是个公子哥的样子,但这一个眼神瞬间就让他和普通人区别开,她只有随便诌了一个;“小女随家父上来为安远王贺喜,因贪看桃花所以迷了路至此!倒是公子,您这般盘问却不吐露姓名十分可疑,敢问是否您才是刺客呢?”
说着她就冷静下来,反而把话头又抛回给了杨檀,冷冷瞪着他等他露馅儿一般。和包子脸搭配起来甚是好玩儿。
杨檀见她这样小大人,反而觉得更有趣了,随手摘了朵开得正好的芍药轻嗅,好整以暇道:“你闯了我的静听阁反问我是谁?”他随手一挥,变戏法一般把他藏不知藏在何处的玉佩重新戴在腰间。
他的静听阁?完了,该不会是杨檀本人吧!她不死心又上前到了他面前三步的距离,果然他那通体纯白的玉以篆书刻着:藩王安远四个字。
流年不利。
她自认倒霉,低下头去。
杨檀却本应为无聊自有心逗着她玩儿,想了想便忽然一敲手心,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呀,你该不会是任族的人所以才这样怕我的吧!”
她一惊:我的天呐这小杨将军是不是什么妖怪化的,要不然就是通天之地的人,不然怎么连她为人的时候是什么家族的人都知道?
又或者是他胡诌的?她可不能承认!
见她动摇了,杨檀也一惊,这一猜该不会猜中了吧!
他心中有了主意,又道:“说实话,我本月观灯时对你家小姐任千惟一见钟情,若你是任家人,我其实还能帮你一帮,送你回去,若不是,我定是要找人拿你!”
她登时上当,忙点头:“我正是小姐的侍婢!”
“哦!若真是这般巧,那我问你:你家小姐本月观灯时穿的什么袍,什么衫,戴的什么花,熏得什么香?”信一个小姑娘,他杨檀战场杀敌的时候她还在尿裤子。
天呐我怎么知道!不归心中简直要炸开,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她本月观灯之时还在鬼门那一头等待转生呢!
正打算稍微诌一诌哄他,又想起他说的“一见钟情”之语,想必他定是什么都记下了!那怎么诌?
正在她苦恼之际,不知怎么的,忽然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副画面,这并非她曾经经历的,可她想要想别的也逃不开这个画面——
只见画面上十分热闹,整条街上到处都是灯,亮堂堂的,这时候任千惟带着面纱款款而来,在一个小摊前驻足把玩了一会儿那小镜子又笑盈盈走了。经过她的身边时,她还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气,登时打了个打喷嚏。简直就像她轻身经历过一般。
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奇了!”
“什么奇了,你倒是说得出说不出来?”
她一闪神,那画面立刻不见了,可记忆还在,她便笑着道:“禀安远王,小姐带着白色面纱,穿兰袄粉裙,戴您手中的粉白芍药,熏一笼桃花香。”
见她果然知道,况且那****光顾着看任千惟,也没看清侍婢是谁,但个头似乎都是这样矮小的,便只好认了她是侍婢。
但又多了疑虑:“既然是任小姐的侍婢,为何要撒谎!“
“其实……”
不归眼珠一转伏在他耳边悄声道了原因。
“为了一睹卯先生真容?”杨檀显然对这个小姑娘无语了,世人还真对传说中最美的卯先生这样的好奇,连等到他们吉时拜堂的时候再看都不行吗?虽然他根本不想娶。
“罢了!”想到她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任小姐的侍婢,也就善心大发道:“本王带你去,悄悄跟着别声张。”
“是!”
不归忍住不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