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令梓自小和吴王世子定亲。
“你真的要嫁给一个从来都没见过面的人吗?”李玉儿问道。
“我们小时候见过的。”钱令梓回答到。
“也许那个人变了也说不定哦!”……
“如果我也能读书做官就好了,就不用每天都仰人鼻息过活,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想就很开心啊!”
“做官也未必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你想做什么呀?”钱令梓想不到她自己还想做什么。
“我想,女人也能出去工作,能自由的选择丈夫,或者不要结婚,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时的李玉儿充满活力的想要改变一切。
“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没有尊严的吧?”一天李玉儿很悲伤的来找钱令梓诉苦。“就算平时对你多好,也只是一个玩具而已,如果能换来利益,那么那个玩具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吗?就可以随便丢弃给别人吗?”她只知道他爹要她去做一个世子的妾,还不知道是谁。
她爹平津伯是想把她许给吴王世子做侧妃,这件事已经在吴郡传开了,很多人都说平津伯疯了,让女儿做妾,就算是侧妃,那也不过是前两年,那没脑子的人搞出来的笑话而已,现在居然还要继续这个笑话吗?
这件事吴王妃已经告诉了钱令梓,还叮嘱她要小心提防李玉儿。
王妃说:“我知道你们情同姐妹,但是要知道人心隔肚皮,有时候就算是亲姐妹也不是没有间隙的。”钱令梓茫然的点头。
可是现在钱令梓不知道该如何说,这种情况其实还是很少见的,就平津伯的地位来说,他嫡出的女儿就算是当正妃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要把李玉儿嫁给吴王世子做妾呢?
11月,皇帝突然大举赐婚,很多世子都被赐了婚,大多都是赐的侧妃,因为基本上世子都已定亲。
其他的世子侧妃多是外放官员的女儿,而平津伯唯一的嫡出女儿李玉儿却被赐婚给吴王世子做侧妃,一同被赐给吴王世子的还有临安伯的嫡出二女儿孙芳。旨意下来的时候,临安伯当场掀了桌子,直骂皇帝欺人太甚,说着就要进宫。众人好一顿劝才安静下来。而平津伯却开心的接了圣旨。
圣旨要求来年3月完婚,临安伯以女儿年幼为由把孙家小妹嫁人的时间往后移了两年,就算往后移也改变不了做妾的事实,只盼这两年那两位死了干净。
本来钱令梓和吴王世子的婚期就是定在来年3月的,所以平阳侯全府上下对突如其来的赐婚感到愤怒。平阳侯进宫回来后,还带来了李玉儿,说是3月与钱令梓一起完婚。
这期间,没有人问过李玉儿的意见,也没有人过问钱令梓的意见。她们像是两个商品,被赋予了不同的价值,却要被一同送往她们从来都没有踏足过的吴郡。
钱令梓和李玉儿的再次见面显得很尴尬,李玉儿突然失去了活力,钱令梓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李玉儿继续交往,只好各自别过。
晚上,平阳侯和平阳侯夫人一起来到钱令梓的院子,钱令梓在她独有的陶瓷作坊安静的画着瓷器。这是新烧的骨瓷,薄得透明。平阳侯夫人看到钱令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泪如雨下。
“夫人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跟团团说。”团团是钱令梓的乳名,因为她小时候睡觉总是团成一团,就算像其他小孩子那样绑着,只要解开布带,她就又团成一团。平阳侯夫妇对他们的第一个女儿特别宠爱,她从小就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是有的时候这孩子显得特别的安静,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平阳侯夫人摇摇头:“我要亲自给她说。”
杏儿看到平阳侯夫妇,向他们行礼:“侯爷,夫人。”杏儿是钱令梓的大丫鬟之一,在钱令梓的作坊的时候就在外面守门。李儿在作坊里面听候吩咐。
“去叫小姐…算了,还是我们进去吧!”平阳侯夫人说。
杏儿叩了叩门,“小姐,侯爷和夫人来了。”
钱令梓放下手中的画笔,呆了一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呢?
“父亲,母亲。”钱令梓屈膝行礼。
“梓儿,父亲有话对你说。”
钱令梓对杏儿和李儿挥挥手,她们出去并带上了门。
平阳侯看着架子上一排排整齐的瓷器,背对她们母女俩,想起钱令梓刚刚会玩瓷器的时候,送了一个笔洗给他,那是一个不怎么规则的圆形,上面是二儿子帮她写的字:“送与父亲大人团团”
那时,皇帝刚刚继位,对吴王很是防备,而他却在那个风口浪尖上与吴王定下儿女亲事,从那时就失去帝心了吧!
钱令梓坐在侯夫人旁边,一只手被侯夫人轻轻握住。看上去要哭的样子,钱令梓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用另一只手轻轻的啪在侯夫人的背上表示安抚,像小时候侯夫人安慰她时一样。
侯夫人却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钱令梓:“我可怜的女儿啊!”这一嗓子把钱令梓吓得不轻,也打断了平阳侯早以飘远的思绪。
“母亲!何事如此悲伤?”钱令梓抱着哭泣不止的母亲,望向面壁的父亲。平阳侯转过身子,正好遇上钱令梓询问的目光。
“吴王世子前段时间私自出了封地,找到他时,重伤,似乎是不行了。”平阳侯思考良久,还是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钱令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哦”了一声。其实对于嫁给谁对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虽然从小就接受了要嫁给吴王世子这件事,但是嫁人对她来说却像一件无所谓的事情。所以在李玉儿说起她要嫁给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会显得那么淡定。或许是她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母亲,我没事的。不要担心。”钱令梓笨拙的说着安慰的话。
平阳侯夫人抬起头看着从小娇养的女儿,实在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大智若愚。“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嫁过去就要守寡的啊?”
“世子的情况也许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糟呢?”钱令梓继续安慰他们。
“真是天真,这个时候还想得这么美好。”平阳侯忽然有点恨铁不成钢,为什么要故意说得严重些,还不是怕皇帝找茬算账吗?这十几年都平平安安的过了,不知道吴王在这当口要做些什么,居然也不小心一点。皇帝没有儿子,还不是只能在这些侄子中选,不过,以皇帝和吴王的关系,皇帝很可能在死之前要把吴王收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