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张呆呆的望着路晓晓,似乎她并没有要开动的意思,自己这个临时保镖也不好意思动手,路晓晓直勾勾的望着萧张,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道花儿来,不过随即又是狠狠地撇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喂,木头,你怎么不动手吃饭了!“
萧张耸耸肩,“你这主家都没动手呢,我这临时保镖那好意思开动啊,“
”说你呢,别瞎望了,赶紧动筷子,再等会我就饿得拿不起筷子了!”萧张无味的望了路晓晓一眼。
路晓晓颇有几分得意的笑了笑,“想不到啊,脸皮儿厚的像城墙的萧大公子,居然也知道客气了!”
“现在我不饿,等我饿了在开动吧!”路晓晓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说道,有意折腾一下萧张。
”喂,是不是给你二斤染料你就要开染坊啊!”萧张第一次受过小丫头的威胁,随即叫到,“丫头,我最后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吃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那你就试试看喽!”路晓晓眨眨眼,露出两颗小虎牙,笑道。
“好,你行,你就不给我消停吧!”萧张点点头,随即走出门吼道,“各位大姐大妹子们,今晚临时有紧急行动,这所别墅已经是不安全了,请你们自行退避,否则后果自负!”
直接摊牌之后,路通海直接把路晓晓的安全全权交给了萧张,手下的一些人手,仆人之类的,随意调遣,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小人物,一些潜在的高手,萧张可没工夫管人家。
一席话之后,一群保镖AND仆人乖乖的离开别墅,他们本来就是照顾路晓晓饮食起居的一些普通人,对于她的安全问题,完全不在任务范围内。
一栋偌大的别墅之内,除了潜在的几个人物之外,就只剩下萧张与路晓晓二人,当然其他几个人物可以省略不计,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否则他们才懒得管这两个无聊男女的破事呢!
人都走光了,萧张也就很随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路大小姐,怎么你饿了吗!”
“还不怎么饿,不过.....你可是说好了,我这主家不动手,你不好意思开动的!”路晓晓带着几分狡黠的眼光望着萧张,笑道。
“那是当然了!
萧张点点头,不过,随即的一幕,让路晓晓大跌眼镜。
萧张揉揉鼻子,忽然间猛地“阿嚏”一声,一个大范围喷嚏,直接覆盖了整桌子的饭菜。
“哎呀这个喷嚏打的可是爽啊!”萧张揉揉鼻子,脸上依旧回味着那声震耳欲聋的喷嚏声,甚是惬意。
“萧.......张!”
一声几欲掀起三层房顶的娇喝,路晓晓几乎都要有掀桌子的冲动,“萧张.....今天我和你没完!”
“怎么没完啊,你是踢我呀,还是咬我啊!”萧张一脸望白痴的表情看着路晓晓,“除了你顶着一张钟无艳的脸能吓死我,其他的都不靠谱!”
淡淡的语气,甚至于不带一丝气愤,但这一字一句却无疑是给路晓晓火上浇油。
“哎,算了吧,反正一桌子菜你不吃我也没得吃,我还是动动手脚,去厨房下碗面吧!”萧张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转身钻进厨房。
路晓晓气的浑身颤抖,抄起一个盘子哐啷一声砸在地上,“萧张.....我咒你,我咒你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谢谢,本来我还打算去出家呢,正好剩了麻烦!”厨房里一句无厘头的回答,直接塞到路晓晓嗓子眼里,无语了,对于这个极品无赖真正的无语了。
路晓晓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厨房内不出半刻一阵袅袅而出的香气缓缓传出,路晓晓嗅了嗅,淡淡的葱花味,还有一股鸡汤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已经开始翻江倒海,面对着一桌子的好饭好菜,居然被一个喷嚏弄得饿肚子。
不一会,萧张端着一个青花大碗缓缓走出,怏怏的放在最显眼的桌子上,自顾自的挑了一碗面条,吸溜着热腾腾的葱花鸡肉面,嘶嘶作响。
路晓晓心里此时已经问候了萧张千遍万遍,什么流氓混蛋加没风度,认知范围内的损话脏话几乎都骂了个边,不过细想想,最多也就是个混蛋流氓不要脸,大家闺秀对那些污言秽语可是没什么了解。
不自觉的,路晓晓轻咽了一口唾沫,一想到在自己家里自己居然挨饿,她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
萧张余光一直撇着路晓晓,那丝咽唾沫的微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自己的法眼,“咳咳,有人可是撑不住了,我劝某人还是尽早的缴械投降,小小的来个赔礼道歉,我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跟她计较了!”
双目相接,路晓晓死死地瞥了他一眼,索性扭头转过身去。
萧张心里那个偷笑,这丫头就是个孩子脾气,论起情商啊,最多也就六岁半,连幼儿园的水平恐怕也赶不上,萧张敢肯定,这情况用不了半分钟,这丫头就要哭鼻子了。
玩笑开得差不得了,萧张心里也舒坦了,再者说,在人家的地盘上,让人家饿肚子,在那貌似都有点说不过去。
萧张拿碗盛上一碗面,晾了几分钟正好是不凉不烫,慢悠悠的走到路晓晓面前,”丫头,怎么样,跟我耍小心眼吃亏了吧!“
路晓晓瞥了他一眼,几乎咬牙切齿的念叨,“说到底是我没有某人脸皮厚,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我靠,这句话你都知道!”萧张险些爆出一句粗口,“丫头,你可是学坏了,这种不文明的话怎么能从你这大小姐嘴里说出来呢!”
“就只许你这混蛋流氓说,就不准我路晓晓说啊!”路晓晓嗔道,嘟起小嘴,眼圈竟开始泛起微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萧张无奈的摇摇头,“好了好了,算是我的错,大小姐啊,我这不是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吗!给,刚出炉的葱花鸡肉面!”
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放在路晓晓面前,路晓晓本来还打算矜持一下,不过随即想到萧张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脾气,索性一把端过面,不吃白不吃,怎么也不能跟肚子过不去啊。
望着路晓晓细细溜溜的吃着面,萧张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就这么个一身孩子气的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值得瞩目的地方啊,可是为什么......
一想到此处,萧张心里忽然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命吧!
“丫头,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萧张念叨了一句,坐在椅子上,一边望着路晓晓吃面,一边拿着筷子扒拉着桌子上的丰盛饭菜。
“呜呜.....那些菜都不卫生了,而且也凉了,别吃了!”路晓晓嘟着嘴,嘴里的面还咽下去呢。
“怎么就不卫生了,就你们城里人瞎闹,这么一桌子菜,可以比的上我们一家半个月的生活费了!”萧张念念叨叨的说着,直接端起一盘红烧肘子,直接下手,嘴里嚼的汤汁满溢。
“哪有啊,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啊,饭菜凉了,剩下了,基本上就不吃了。”
萧张摇摇头,”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知道我当初第一年是怎么过的吗,你要是经历过那段时光,恐怕就是剩馒头,窝窝头你也乖乖吃了!”
回味起当年的那段时光,萧张不禁有一丝愣神,隆冬腊月,穿梭在风雪中的那几道身影,为了一口米,一碗面,奔走在一户户人家前,那一刻......仿佛什么自尊,尊严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路晓晓望着萧张,似乎对于当初的那段时光,满是回味,满是缅怀。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路晓晓轻声说着。
萧张愣了愣,眼角处缓缓映出一圈红润,本来掐在嗓子里的话,竟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记得那是我清醒的第一年,我还记得,那是个冬天,当时我基本就是个残废,除了头脑还有点意识,一双手能动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没有知觉。”
“那一年,妞妞一岁,当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虎子因为家里穷的叮当响,加上为了抱住我这条烂命,花光了几乎家里所有的积蓄,索性直接退学了,那一年冬天是我记忆中最艰难的岁月!”
“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甚至于就连麦糠都快要吃完了,萧奶奶是个硬脾气的人,她一个老人一边照顾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一边还有虎子,还要照顾我这么个活着占地的残废,一声不吭的硬撑了半个月,实在是没法子了。”
“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腊月二十八,还差一两天就要过年了,虎子用一辆破车拉着我,萧奶奶抱着襁褓中的妞妞,我们走街串巷,到了人家门口就是站着不走,其实村子里也不乏好人,赏一碗饭,给一碗米的人家不少,但也有扯着嗓子骂人,直接轰人的。”
“从一大早到深夜,我记得那天的雪下的都快要埋了小腿,到了家里,我们全都冻得快要失去了知觉,幸好是邻居的张大爷送来了一锅热汤,给填了几铲子火炭!”
“回到家里,萧奶奶就是一顿嚎啕大哭,在我记忆中,那是萧奶奶第一次哭,也是唯一一次哭,后来张大爷说,萧奶奶一辈子硬气,就连当年丈夫死了都从没有低过一下头,那一天萧奶奶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放下了扛在肩上几十年的尊严,老了老了.......居然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