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志回到宫里,觉得放心不下,便又出来了,昨天晚上就到了。”闵倾城笑着解释道。
“倾城姑娘!五爷有救了!”阿志跑到二人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倾城姑娘,有郎中答应给五爷治病了!你看,药!”
“真的?”闵倾城喜出望外的说道:“你是怎么说动郎中的啊?”
“我哪有那本事啊,是嫂……是邵大哥,求郎中给五爷开的药。”阿志连忙改口道。
“你看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这就去把药煎了,你扶五爷进去吧。”闵倾城笑道。
阿志一边扶着墨南灏走回屋里,一边开口问道:“五爷,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间屋子里有炸药,当我抓住那个人的时候,房子便炸了,炸药的量虽然不多,但在大水中已经有足够的冲力把我们冲走了。”墨南灏回忆道。
“那你的瘟疫……”
“他的水性比我好得多,在水中把我打晕了,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记得他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等我再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阿志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让我找到他,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吧。”墨南灏虽然虚弱,却笑得一脸释然。
“药好了,先把药喝了吧。”闵倾城端着药走进了,喂墨南灏服下,又让墨南灏躺在床上道:“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好。”墨南灏没再多说,轻轻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莞水仙和李郎中便开始配制治疗黑瘟疫的方子。李郎中掀开地板,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又在小盒子里拿出一个被粗布层层包裹着的字条,打开粗布,字条上的字已经有些泛黄,却依稀可以辨认。
“这是我之前总结的治疗黑瘟疫的方子,只是这里还差几味药,我用尽毕生所学,也难以找出在哪啊。”李郎中叹道。
莞水仙接过字条,轻声念道:“丹皮、连翘、竹叶、黄芩、桔梗。”
“是啊,当年,我试验过,这些药物的确可以抑制黑瘟疫的蔓延,也能短暂的控制住病人的病情,可是却不能根治啊。”李郎中摇了摇头。
“请问李郎中,黑瘟疫的具体症状是什么呢?”莞水仙问道。
“起初是高热,伴有痈疽疮疡的症状,然后接下来的一个月,病人会慢慢的好起来,但是等到最后的一个月,病情却又会恶化,身体开始化脓。”李郎中简单的解释道。
“既然找不到根治黑瘟疫的办法,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按照每一个症状对症下药呢?”莞水仙对医术一窍不通,只能笨拙的提议道。
李郎中思忖了一下,却恍然大悟般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甘草!这甘草是清热和治疗痈疽疮疡最好的药物啊!姑娘,你可真是不简单啊!”
“哪里,我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您医术精湛。”莞水仙谦逊道。
“不过,这药中还是差了些什么啊。”李郎中叹了口一口气道:“姑娘,可否带我去看看病人?”
“您不怕感染么?”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若是能在死前找出治疗黑瘟疫的法子,也就死而无憾了。”李郎中笑道。
莞水仙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些:“谢谢您,只是,能不能请您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在这里的事情。”
“哎,你的事情啊,邵峰都跟我说了,你是个好孩子。放心吧,我一定不和任何人提起你。”李郎中说道。
“谢谢您。”莞水仙连忙道。
“先别忙着谢我,我帮你,可是要报酬的哦。”
“您想要什么,请尽管说。”
“我让邵峰带我出诊,这铺子,可就得麻烦你来替我照看了。”李郎中笑道。
“没问题。”莞水仙笑得一脸灿烂。
经过几次反复之后,李郎中终于又找到了几味可以治疗黑瘟疫的药物,可却还差最后两种药物,令李郎中一筹莫展,尽管几夜没有合眼,却还是毫无头绪。
“李郎中,您休息一下吧,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莞水仙劝道。
“哎,还差最后两味解毒的草药,怎么都找不到啊。”李郎中幽幽叹道:“姑娘,你快去休息吧。”
“您在这里忙碌,我又怎能睡得早呢?”莞水仙有些无奈的笑道。
李郎中看了莞水仙一眼,道:“来姑娘,老夫给你号个脉。”
莞水仙微微笑笑,伸出手臂。
李郎中眉头微蹙,半晌才道:“我给你开几副安胎药,这药啊……”
李郎中的话说了一半,忽然沉默起来,杵在原地,似是在思索什么。莞水仙本不想打扰,可见李郎中过了许久,还是缄口不言,便试探着问道:“李郎中?您怎么了?”
“等等,等等……”李郎中恍然大悟道:“我找到了,玄参!就是玄参!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太好了。”莞水仙也笑起来。
“只是,还剩这最后一味药……”李郎中的笑容再度收敛起来,愁眉不展。
莞水仙也有些郁结,自己对江南的一切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若是秦湘在,也许还能帮上忙。秦湘。莞水仙每次想起秦湘,总是会想到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实话,自己每次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去寻求秦湘的帮助。这两个字,既是自己的救星,却也是自己的灾星。莞水仙觉得自己正在秦湘给自己指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自己却说不清,这一切,究竟是改怪自己还是怪秦湘。就像自己每次离开时,秦湘都会站在窗口,像是警醒,却也像是审判一般的对自己说,离成功越近,路也就越难走。
窗口。
莞水仙的记忆忽然有些恍惚,如果莞水仙没记错的话,秦湘的窗前有着一盆味道并不算好闻的花,为此,秦湘不惜在房里点着味道浓重的熏香,却也还是没有把它搬开。
莞水仙连忙拿过纸笔,在纸上画出那植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