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大捷后不多久,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聂无欢本想放松之时调遣粮草,却收到了王府周通的消息。
苏酒被聂琰叫去了宫内,并且不允许他进去,苏酒现在一个人在宫内已经一整日,消息全无,周通不知所措。
聂无欢看着手里的消息,眉头皱在了一起,许久之后他终于起身,牵着外面的马对周通大吼,“带着五千人,跟我速速回去。”
周通也没有问其原有,当即喝令兵长轻点人数即可跟着聂无欢飞奔去了皇城。
当聂无欢赶到皇城之后,一头就冲进了皇宫内院,扔了马鞭子直奔聂琰的皇宫大殿。
此时,已经天黑,大殿里点了上百只火烛,红光照亮了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面安静的只有聂琰饮酒的声音。
聂无欢的靴子踩在金色的地面上,一步一步的向着聂琰走去。
聂琰也没有抬头,只将面前的酒盏斟满了温酒,对聂无欢说,“无欢,咱们兄弟两人许多时候没有一起坐下来好好的痛饮一杯了。”
聂无欢站在聂琰跟前,淡淡的看着他,而后语气如冰锥子一样射向聂琰的胸口,“你设计将苏酒软禁在此,目的可不是为了在这里话兄弟之情吧!”
“呵呵呵……”聂琰大笑,那张因为饮了不少酒的脸泛着红光,“无欢,你长大了。”
“哼!”
“不听从哥哥的话了,可我不怪你,只要你还在为这个国家出一份力,我就可以原谅你。呵……”
“说,苏酒在哪里?”
“苏酒?无欢的王妃,呵呵,当然在后宫,朕找来她是想说一说当年无欢与朕的皇后的事情,却不想,她与无欢的脾气一样,摔碎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就是不肯我说一句话。无欢,你知道吗,我也有心,我这里也会痛,两个女人,一个对我看也不看,另外一个,尽管身体在我这里,可她的心何曾在我这里过?呵呵,笑话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是兄弟,聂无欢的心在看到聂琰满脸泪痕之后,渐渐变软,变暖。
举杯对饮,这一刻,兄弟两人相继无言,只有碰杯的声响在空旷而寂寞的大殿里回荡。
隔日,聂无欢被一声巨响惊醒,恍惚间看见苏酒一身怒火的站在他面前。
聂无欢一直看着她。
“苏酒……”
苏酒一句话也没有说,扔了地上聂无欢的衣裳匆匆离去。
这时,一个女子端着手里的茶盏走了进来,叫聂无欢气氛的是她的腰间却系着聂无欢的银色腰带,那女子走到聂无欢跟前,“王爷!”
聂无欢看了她半晌,问道,“昨夜,可是你在这里伺候着?”
那女子微微点头,不假思索的道,“回禀王爷,昨夜是奴婢在这里伺候着王爷。”
聂无欢起身,走到她身前,对上她的双眼,再次问道,“本王爷再问你一次,是与不是?”
那女子连连眨巴着双眼,最后缓缓低下了头,“王爷,昨夜真的是奴婢在这里伺候着宇文王。”
聂无欢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是吗?本王爷昨夜与你在一起在这里,做了什么?”手劲加大,他看着那女子脸色由白转红,最后因为疼痛扭曲的样子,他更加加大了手劲,“本王不喜欢说谎的人,尤其宁愿死也不愿承认自己说谎的人。”
那女子不禁面色一白,险些因为惊吓瘫软在地,她颤抖着双唇,支支吾吾了许久才道,“王爷,是,是,是皇上,是皇上要奴婢在这里好生伺候王爷,王爷饶命啊!!是皇上的安排。是皇上要求奴婢们,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聂无欢眸子一冷,当真叫他猜着了。
只是,聂琰为何要这么做,想故技重施吗?将苏酒独自叫道宫中,到了宫内便不知所踪,聂琰想要借此化解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是假,想要用那些酒将他和聂琰之间的关系拉近更是假,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在这个时候给聂无欢施加压力,告诉他,当今天下还是他聂琰的天下,不管聂无欢实力滔天还是兵权在握。
于是趁着夜色,将一个女子放到聂无欢的身边,又叫苏酒在合适的时间出现,一切都太过巧合。
像极了很多年前的那场作秀一样。
不同的是,当年的聂无欢对聂琰没有丝毫的怀疑,而现在,他对聂琰没有丝毫的信任。
想起刚刚看到躺在他身侧的女子的那一幕,苏酒怒气的抛开,聂无欢的脑地嗡的就炸开了,他不断的在房间内徘徊,地上头如捣蒜求饶的奴婢不断的低语。
聂无欢一声低喝,“滚出去!”
那奴婢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聂琰想要在这个时候陷害他,目的只有一个,叫聂无欢交出兵权?
笑话!
“王爷,外面打起来了。”
一阵吵嚷后,聂无欢才从思绪中回神,跟着一个宫人模样的男子一路小跑着,跑着跑着,越发觉得不对劲,他拉住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突然低声一阵怪笑,扭头抽出了腰间的宽刀对着聂无欢一阵猛砍,最后提气上了高高的院墙,看着地上的聂无欢,“呵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聂无欢来不及招架,他连连后退着。
聂琰当真已经留他不住,要在这里杀死他,那么兵权就自然而然的交到了聂风的手里了,好大一盘棋。聂无欢想明白了其中的所有,当下手中动作也没有迟疑,他不想恋战,更不想在这个耽搁时间,他要在第一时间找到苏酒,之后尽快赶往军中。
偌大的宫殿内曾经的热闹如今却是冷清的,能杀的人聂无欢从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如今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奴婢是聂无欢随身携带的而已,如今后宫中空旷异常,发生了打斗一时半会不有人知晓。
更何况,是受了聂琰指使而来的杀手。
聂无欢心头一凉,聂琰安排了这一切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可,杀手越聚越多,聂无欢被困在后宫中斗得正酣。
此时。
皇城外面聂无欢的大军已经压进,可聂无欢却迟迟不出现。
周祥望着宫殿内外,把手的人突然多了一倍,心中大惊,知晓里面一定出了事,于是当即喝令房间,强行攻打,势必要带聂无欢出来。
可当宫门打开,第一个跑出来的却是已经泪痕满脸的苏酒。
“苏姑娘?!”周祥低喝。
“周祥……”苏酒一愣,看着周祥紧张的样子突然就想明白了所有,拉着周祥大叫,“不好,聂无欢有危险。”
“快,王爷现在在何处,我带人去增员。”
苏酒回首看向宫殿,指了指一个方向,不等周祥说话自己先跑了起来。
周祥跟在身后,喝令所有人期期进发,谁若敢反抗当即斩杀。他拉着苏酒躲到一边,“苏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苏酒懊恼不已,悔恨自己刚刚被看到的事情激怒之后不顾聂无欢的解释就跑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聂琰设下的圈套,她也没时间解释,只对周祥说,“快把聂无欢安全带出来,之后你们要尽快赶往军中,切记不要出事,不要耽搁时间。还有……”顿了顿,苏酒又道,“聂琰怕是要杀聂无欢,叫他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再回来,我和窦青青在王府不会出事,聂琰现在还没有那个胆子直接将聂无欢身边的人带走。告诉聂无欢,是我错怪了他。”
“哎,苏姑娘,你要去哪里?”周祥拉她不住,紧张的又跑着跟了上去。
苏酒也不回头,推开周祥大叫道,“我现在回王府才安全,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快去救聂无欢。”
周祥看着苏酒跑走,不多时周通从暗处跳出,护着苏酒一路前行,周祥愣了片刻,也扭身进了皇宫之内。
聂无欢被越来越多的宦官杀手团团围住,他一时间招架不住,只能连连后退。正在危难之时,周祥带着大批的侍卫及时赶到。
聂无欢被兵卫拥堵维护在人群之后,他回头望着大殿那边立着的人影。聂琰还是昨日那件灰白的宽大长衫,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内衫,冷风扫过,吹动着他淡薄的身体,像是在告诉世人,那个勇猛的聂琰已经随风而逝了。
聂琰是一国之君,两次因为要夺取兵权而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第一次软禁,第二次不惜面对国破的境地利用女人设计圈套。
这个仇,不共戴天。
可是,天下,谁不垂涎,谁不想夺得它。望着这偌大的天下,浩瀚星辰,权利,金钱,哪一样会被人拒绝。
聂琰曾经也是一代枭雄又如何,殊不知,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一匹猛虎,却偏生看不惯正日益强大并且真正保家卫国的聂无欢。
皇宫消息一出,整个皇城就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看着聂无欢的大军飞奔而去,百姓们也心中稍安。
聂无欢路过王府的时候只回头匆匆一瞥,看着站在门口的苏酒狠抽了一下马鞭子,疾驰而去,两人在对视的那一刻,早已将刚才的矛盾化解。
聂无欢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叫回来了聂风,将他送到了皇城,一时间,首次达成的协议再一次在聂琰的算计中破碎了。
聂风再一次被安放在了皇城之内,不同的是,上一次有聂琰的庇护,而这一次却是在聂无欢的看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