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听话呢,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啊?”苏酒问她。
“苏酒,我铁了心要走,不管现在还不时候。”
“走去哪里,兵荒马乱,你以为管鹤带着你们母子两人到处跑就安全了?不要忘了,段家现在正到处找你们家的麻烦呢,你呀!”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的孩子,这是我和管鹤的孩子,我不能就这样把他……”窦青青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幸福的脸上满是柔和的光,那里充满了坚定。
苏酒看在眼里,也是羡慕着,可理智在前,她知道窦青青要面对怎么样的事情。
“苏酒,我一定会记着你的好的,等我安全了,把你也接走。”
苏酒默默点头,其实现在的她,不但不想走,更加想要留在聂无欢身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苏酒再也不想放开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了,哪怕她现在对聂无欢没有了从前执着。
劝说无用,苏酒也不能一直对她说将一个生命打掉,最后无奈,苏酒只安抚了继续窦青青,便推门出去了。
夜里,终于来临,苏酒等在房内,看着周通火急急的跑回来,怀里还有一篮筐的糕点,她知道,无须多问,也知晓梁小蝶很好。
“是不是被梁小蝶缠住了?”
周通无奈的点点头,将娄匡放下,摸了一下脑额的汗珠子,“梁大小姐有了身子,行动不便,因为婚事做的简单,只家里人吃了顿饭,本想叫王妃娘娘一起过去,却因为中途遇到了皇城的羽林卫拦截,不得已回去,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门。”
“有了身子?”苏酒惊讶。
“是呀,那个男子还是梁大人一个世交的长子,虽然比梁大小姐年长了十几岁,不过人很好,家中殷实,不是在朝为官,对梁大小姐百般的好,叫王妃娘娘放心。”
苏酒欣喜着,高兴地在屋内打着转转,最后忘乎所以的将周通抱在了怀里,“真好,我太高兴了,我要去看她,带我去。”
周通愣在那里,身体像被冻住了一样,他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王妃娘娘……”
苏酒也是一愣,突然将他推开,笑着说,“别在意,我太高兴了,哈哈哈……带我去,快带我去。”
“怕是来不及了,王爷这会儿该回来了。”
苏酒看看天色,才恍悟,于是说,“那先去找他,回来再去梁小蝶那里,快走,我们快走。”
“王妃娘娘只管穿暖和一切,我背王妃娘娘过去,咱们不骑马,骑马太慢,路上很多流民,怕是行动不方便,尤其现在排查很严格,各家都不准出行,咱们只能翻墙。”
“好!”
苏酒被周通背着从皇城爬出来的时候天上的雪已经很大了,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响。
聂无欢的队伍就在城外几里外的一处小村庄,村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只有一纵一纵的驻扎的兵马在这里。
苏酒从周通身上跳下来,直接跑向了那边亮着灯的木屋内。
可推门而入,屋内却没有人。
苏酒就坐在那里等,左右等不来人,她反复问外面的人也都说王爷一会儿就赶回来,苏酒却坐立不安,在屋内徘徊。
“还不来,会不会什么事耽搁了,你确定他今天回来这里吗?”苏酒对身后的周通说。
周通却没出声。
“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在……”苏酒回头,瞧见聂无欢正推门而入,怀里揣着热气腾腾的烤鸡,那烤鸡的味道顿时将屋内的寒冷驱散,带着几分聂无欢的体温,他笑着说,“这不是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烤鸡了,等的着急了?知道你来的聪明什么都没吃,过来吃一些。”
聂无欢掸了掸身上的清雪,迈步走了进来,顿时一股清凉袭身,苏酒拉着他靠着火炉,“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坐!?”
聂无欢解下披风,撂在了一旁,扶着苏酒坐下,“是不是生气了?”
“你的脸……”苏酒大为震惊,聂无欢的脖子上缠着白色绷带,右边的脸上一条一寸长的红色伤疤,那该是新伤。
“没什么,不过是小伤,快好了,大夫说不会留下疤痕,过来坐。”
“你受了伤,还有哪里,给我看看,谁伤的你?”苏酒走上前,开始在他身上翻找。
“苏酒……”聂无欢攥住她的手,轻声叫她的名字,苏酒僵住,抬头看着他。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顿时冷风吹了进来,苏酒才惊觉,周通一直在屋内,这会儿才出去。
“我好担心你,担心你出事,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可你还是受伤了,还是吃不好睡不好,人也消瘦了,我,我该怎么做?”苏酒摸着那条已经结了疤痕的伤痕,心痛的在指腹下细细的摩擦。
聂无欢笑着握着她的手,“我还活着,来看你。”
“你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一直在府里胡思乱想,有时想也跟着你过去了,可又怕我什么都帮不上还给你添乱。”
“呵呵,不过是行军打仗,我是主帅,坐镇军中大营,鲜少出去,何来的危险,你不必担心。小山的书信可收到了?”
“收到了,盼望着那小子多写信回来,偏生加我不要写信回去,哎,真是人大了,心思也重了。”苏酒抱怨。
“呵呵呵……”聂无欢欢畅的笑着,捏着苏酒的下巴,“小山将来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才,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出事,并且这几次声张,全都小山的功劳,他……哈哈哈,现在在军中地位不差于我。”
“胡说,小山不过是个状元,哪能跟王爷的地位比,你别夸他了,小山什么样子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知道的。”
聂无欢抿抿嘴,就没在说话,本就聚少离多,他不知道么欣喜苏酒能够安心的待在他身边,所以这一次回来,与皇上碰头之外便是带走聂风,顺道在这里休整一夜,叫周通给苏酒送消息,若是她来了,两个人还能小小的欢聚一下,若是不来,他也不会怪罪于苏酒,毕竟此时不比从前,自然是安全重要。
“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我会叫周通送你回去。”聂无欢起身,走到木桌子边上断起茶盏,轻轻嘬了一口,那股凉瞬间溢满全身,将他身上的“热”驱散了过去。
说不想,那是骗人,毕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并且聂无欢这么多年守身如玉,面对心爱的人他怎么会不想。
这股燥热早在他想到苏酒的那一刻便开始萌生了,当握住苏酒的手,实实在在的感觉她的存在的时候。聂无欢便再也抑制不住了,于是乎恋恋不舍的温存了片刻便起身要离开。
苏酒瞧着他,又看看外面的风雪,不禁问道,“还有别的地方休息吗?”
“嗯!”聂无欢含糊不清的回答。
“哦,那我先睡了,最近都没休息好呢。”
“嗯!”聂无欢咕嘟一声,又吞了一口桌子上的凉茶。
苏酒翻身,倒头就要睡,将被子盖住之后才发觉聂无欢没有离开,于是好奇的回头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嗯……”
“那过来,坐过来。那边靠着窗子冷的很,那些茶水看样子也是冷的呢。”
“嗯!”聂无欢答应了,却没动身。
“过来呀。”苏酒叫他。
聂无欢微微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苏酒手边的地方,“咳咳……”
“感冒了?”苏酒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啊,好好儿的,咳嗽什么,是不是茶水不好喝,你不要喝了,说吧,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哎,院子里那么多女人我都害怕,遇到了指不定又有什么事儿,所以都躲着她们,哦对了……”苏酒微微愣住,想起了窦青青的事情,她在想,这件事聂无欢一定知晓,换做是别人提一定会引起聂无欢不满,若是她来说,那后果会不会不一定。
正待苏酒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时候,聂无欢的身影陡然就接近了。
气息扑打在脸颊上,面目放大,致使苏酒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只盯着眼前这个放大的脸不放。
“聂……”
“别出声……”
聂无欢薄唇落下,苏酒当场就蒙圈了,因为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场景在从前与聂无欢很多相处的时间里出现过,只是今日,好似更加的暧昧了。
聂无欢一用力,就将苏酒拉进了怀里。顿时一股浓烈的茶香喷了过去,苏酒猝不及防,被聂无欢俯身压在身下。
苏酒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中百味杂陈,任由自己早有对聂无欢的进一步举动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这件事终于降临到自己头上之时,还是没有办法全心接受,她想要退缩,伸出手推了推聂无欢的身子。
聂无欢迟疑着,俯身看着她,“苏酒……”
“聂无欢我,我还是不……”苏酒想起在王府后院里的那么多女人,颓然一种不安的心情就涌了上来,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苏酒……”聂无欢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
苏酒想了一阵,埋头靠在了他的怀里,她想,索性就随了他的意愿,叫自己跟着自己的走一次,人生在世,悲欢离合,聚散离愁,没有经历过谈何过往,她对聂无欢轻轻点头。
聂无欢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只轻声“恩”了一声,薄唇就落下了,“苏酒,我好想你!”
苏酒浑身一颤,俯首而上,轻轻揽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