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
“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要叫我好好想想。”
“苏酒……”
“别叫我的名字,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用心和你的所有用意我都知道,但是聂无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苏酒轻轻推开他,兀自往外面走。
聂无欢回头看了一眼牌位,微叹一声,微微欠身,也跟着苏酒走了出去。
出得了墓冢,聂无欢才对苏酒说,“我答应你,不会碰别的女人,谁都不会,你还不愿?”
“不,不,聂无欢,你不懂,你不懂……爱情是自私的,可现在我对你,已经没了任何感情,没有了……”
聂无欢浑身一僵,震惊,他算计了所有的结果,想到了所有会发生的情况,唯独没有算出苏酒已经对他没有情感。
聂无欢微微低下头,紧咬着薄唇,默不作声。
苏酒提着长裙,静静的往前走,走出几步远才回头看向他,说道,“我在很久之前答应了周祥,我说过我会考虑,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儿戏,所以我一直在做挣扎,直到现在,直到刚刚,我才知道,我对你没有了任何感情,聂无欢,你懂吗?”
“为什么会这样?”
“你早该猜出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聂无欢,刚刚在马车上的那句你会等,已经证明了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呵……”苏酒冷笑一声,匆匆走近他,说道,“你一直如此,想用这样的欲盖弥彰来弥补些什么,可惜不是,我苏酒不是,我不会跟你走,我做不到我的心不在你这里却要跟你生活在一起。”
“你病了,我们回去吧!”聂无欢突然说。
苏酒愣住,呆呆的望着聂无欢那张顷刻间就恢复如常的脸,她大力的甩开聂无欢握着的手,厉声叫道,“你无耻……”
“不要闹了,跟我回去。”
“聂无欢……”
“回去。”
“啪!”
清脆的声响盖住了聂无欢的“跟我回去”,热辣的疼痛从他的脸颊上传递到他的心口,那里痛的无法呼吸了。
苏酒被聂无欢强行带回皇城的事情传到苏小山的耳朵里的时候小山再也坐不住了,扔了手里的棋子就叫周祥骑马载他出了皇城,终于将聂无欢的马车拦下,苏小山劈头盖脸的就对苏酒一阵大吼,“姐,你不愿意,为什么还要来,为了我吗,为了小蝶姐姐吗?我们都不需要你自己委屈自己,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苏酒坐在马车里,还未回过神来,听得小山一阵大叫过后才知是为了什么事,而后看向那边的聂无欢,将车帘子放下,对聂无欢说,“他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已经书信于他。”
“为了什么?”苏酒纳闷。
“我想知道,有多少人不同意你与我在一起。”
苏酒无力的将身体靠在马车上,对他说,“你这是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告诉周祥,我来了,却不是为他!?”
“……”聂无欢未说话,他知道,任由自己再如何狡诈,永远也逃不过苏酒的那双眼。
“好,我随你回去,不过你要兑现承诺,我不暂时不是你聂无欢的什么人?也不会任由你府里那么多女人的摆布,我现在下车,与小山一起回去,你不要跟来。”
聂无欢坐在那里,拳头捏的很紧,他至始至终没有上前再去阻拦。
“姐,你跟我走,我们回游侠山。”小山一见苏酒出来,就将她往另一个方向拽。
苏酒推开他,“小山,别吵,我们回去说,对了,你坐王爷的马车,我坐周祥的马,我与周祥有话要说。”
“哦……”
小山看向那边的周祥,木讷的点点头。
“苏姑娘……”周祥热情而微羞的对苏酒点头。
“嗯,我们走吧……”
苏酒坐在周祥身后,周祥本想与聂无欢说话,或者以军中之礼上前搭话,却被苏酒拽着说,“快走,我有急事。”
“哦……”周祥将马头调转,一飞而去。
其实,苏酒是在逃避,她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聂无欢和他的满院子女人,于是借此机会,逃之夭夭。
在周祥的府上,苏酒却闭门不见人,独自坐在屋子里直到天亮。
周祥来敲过几门,苏酒都没有回应,“苏姑娘,若是有需要,就差人找我,我跟王爷告了假,我随时都在。”
苏酒默默点头,看着门外的那道身影矗立许久之后才渐渐远去,无奈的将自己藏在了棉被之下,双眼一闭,倒头便睡去了。
这么一睡,便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苏酒顶!顶!着大太阳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周祥急急的跑来,浑身冒汗。
“周祥,怎么了?”
“苏姑娘,别睡了,快,跟我去看看。”
“什么?看什么,你慢着些,慢慢说,怎么了?”
“苏姑娘,快跟我去看看,刚才我在在门口发现了一个重伤的人,他说要找你,还不叫我声张,我本想等一等再来找你,可眼看着他不行了,伤势很重。快,你随我去看看,那公子受伤很重,浑身是血,我不相识啊。”
“在哪里?”苏酒一个猛子掀开了被子,随意捡了一件衣裳就跟着周祥跑了出去。
行到周府后院的柴房里上,苏酒陡然一声尖利的吼叫,“白冰……”那躺在柴火中身上还披着血星子的不正是武功高强的豪侠白冰吗,他怎么受伤了,还跑到这里来?
“白冰,你怎么也受伤了?”
跟在身边的周祥浑身一颤,“苏姑娘,我去找大夫。”
“周祥,先把白冰背到我那里去,你再去叫大夫。”
“苏酒……”白冰低声唤她。
苏酒上前,看着满身污水的白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咳咳……”白冰一阵猛烈咳嗽之后说道,“苏姑娘……”
“我在这里,是我,是我啊。”
周祥在一旁愣住,因为他好像认出了此人,不正是那日与聂无欢的暗卫交手苏酒趁机逃走的人?周祥一弯腰,将白冰背在了肩头,对苏酒说,“我们找个地方给他治伤再说。”
“周祥,是不是你知道什么?”
“是,可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哎,我们先将他安置好。”
白冰被放到了苏酒的房内,周祥就跑出去找大夫,因为担心此时与聂无欢有关系,周祥是从后门出去的,并且找了一个他平日比较交好的人前来给白冰治伤。
白冰的伤势很重,新伤旧伤层层叠加,在他本该健硕的身体上留下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痕。
苏酒一面在旁边看着一面听着周详的诉说。
周祥将听的来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苏酒。
苏酒只端着手里的茶盏,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怕,她却从中找不到一丝一毫痛恨聂无欢的方法。
那日,白冰跟随聂无欢走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是聂无欢背地里将他放走了,白冰为人仗义,便主动与聂无欢做交易,聂无欢只说叫他安插一个人去蛮夷之内,于是从聂无欢新晋培养的杀手之中找到了阿凤,而此行的目的便是将阿凤安插到宇文长乐的身边,趁机盗取密函,偷盗蛮夷的作战部署计划,白冰做好一切准备回来,发现了被掳走的梁小蝶,他想带梁小蝶回来,却受到了阿凤的百般阻挠。
甚至于,阿凤不惜出卖白冰取得宇文长乐的信任,白冰受到蛮夷人的追杀,他一路几乎是逃着回来,将此消息告诉聂无欢,聂无欢本该出手相助,却因为苏酒出事,聂无欢将此事搁置,白冰是江湖人,是武林盟主,早有带人利用次机会将他的事情宣扬出去,都说他是叛国投敌的黑心狗,于是不少人明着暗着陷害白冰。
白冰的武林盟至只为被人抢走,他也独自奔走,在一日雨夜,遭到埋伏,身受重创,一个月以来不知如何度过。
发生这一切的同时,苏酒就在聂风的山庄里养伤,聂无欢为了一心救回苏酒,将所有事情推了出去,包括此事。
同时,周祥告诉苏酒,聂无欢安插阿凤的目的也是为了跳起战乱,因为只有如此,聂风这个人才会失去他一时的风光,聂琰才会重拾对他的信任,聂无欢才会肆无忌惮的将所有事情摆平带回苏酒。
苏酒沉默了许久,才微叹一声说,“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我吗?”
“不,苏姑娘,征战本就避免不了,王爷只不过加速它的前进时间,而梁小蝶不过是意外罢了,起初谁都不知她被宇文王带走,相信阿凤也是逼不得已,王爷并不知情。你,你不要怪罪王爷……”
“周祥……”苏酒低喝。
周祥浑身一颤,低下头去。
“你不要再为他说好话了,若不是我答应他来这里,若不是我答应他要给我时间,不过我迟早会回到王府,你们谁都不会见到我了,聂无欢本就想将我软禁在王府里,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
“苏姑娘,可是感情一事本就没有对错,王爷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够与苏姑娘在一起。”
“住口。周祥,你这个懦夫,难道你的心就不是吗,可你为什么会如此隐忍一再妥协,不要为他找借口了,他是自私狡诈阴险的小人,他不配拥有任何人的感情。”
“咳咳咳……苏,苏姑娘……”白冰转醒,听着苏酒对周详的大吼,惊诧的问她,“你们在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