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一怔,虽然说她没有古代那些个什么男女有别之说,可孤男寡女在一屋子里睡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啊,尤其她现在还顶着一个待定王妃的头衔。若说来个一夜情什么的,苏酒打心底还是能接受的,毕竟聂无欢还是那么的帅气逼人,身材高挑。奈何人家有家有室,苏酒不想充当小三,更不想被人追着打,她还是喜欢洁身自好。
苏酒霍然起身,机敏的看着他,“你为何要在这里睡?”
聂无欢不去理会她,兀自走到一处软榻上坐定,又拿起他的书卷,细细的品读了起来。
苏酒见他看书聚精会神,就没再多问,自己一撩被子,转身呼呼大睡。
翌日,阳光很刺眼,她起来的时候天色尚早。
早有丫鬟过来端来温水为她洗漱。
“哎,聂无欢呢?”苏酒问丫鬟。
碧珠顶着一对儿没睡好的熊猫眼无精打采的瞧了她一下,说道,“不能直呼名姓。”
苏酒不甚在意,更没有多想。她无奈的点点头,不能直呼名姓难道还叫他先生?呵呵……苏酒心底一阵冷笑,而后看向碧珠,“咦,你怎么来了,不是伺候主子的吗?”
碧珠无奈的摇摇头,“主子还在安睡,一早就被叫来伺候姑娘,姑娘已经梳洗好了,可以下来吃饭了,之后姑娘想去哪里都成。”
“哎?不是不叫我乱走的吗?”
“是呀,不过主子说姑娘可以随意走动。”碧珠有气无力,昨夜睡得晚,今天起得早,两头都要伺候,她有些疲惫不堪。
苏酒看出碧珠累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安,于是对她点点头,“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就成。”
碧珠也不含糊,当下一点头,端着盆子就走了。
碧珠走后,苏酒瞧了一眼还搁在桌子上的书卷,冷嗤一声,响起昨天深夜里聂无欢好似还在给自己掖被子,她撇撇嘴,嘀咕道,“是在为你老婆的事自责么,呵呵,我才不稀罕,罢了,出去跑步去。”
因为药膏的作用,苏酒的脸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了,身上的淤青也散去了。她还反复照了镜子,兴奋的直跳脚,这可比那些什么电子仪器管用多了。
苏酒随意抹了一下搁在桌子上的胭脂,觉得还算看得过去,就匆匆出了房门。
因为没有丫鬟跟着,路上也没有拦路的人,她觉得自己终于解放了,可是想要离开还是有些难,毕竟自己身无分文,出去了要去哪里,要如何过活?到处乱走,搞不好再被掳走,卖到青楼妓院什么的,就得不偿失了。思来想去,苏酒还是决定先熟悉一下地形。
于是乎,就大摇大摆的在府内溜达了起来。
转来转去,终于被她发现了一处极是宽阔的地方。这里左边是成排的竹子,翠绿的颜色将屋舍全部掩盖,另一侧就是一条曲曲弯弯的游河,河水很清澈,能看见河底的石子和游鱼,她欢快的转了一圈,最后选好地方,拉拉筋骨,开始准备锻炼身体了。
苏酒想要锻炼身体也是在被打的时候自己无力挣扎之时得来的心得,她认为,自己被欺负肯定有,毕竟孤身一人,没有身价背景,人家骂不过她,一定会动手。
她可不能再做被打的无力还手的那一个,一定要要强身健体,至少做到不惹是生非,也不能被打成狗。
苏酒一路欢快的跑着,跑了不下一圈,就把自己累成了狗。
她蹲坐在树荫下,“哈赤哈赤”的喘息。天气很是炎热,自己体力也实在不行,或许是因为最近卧床太久,休息片刻她打算继续跑。
渐渐的日光上来了,除了树荫下,到处都叫人热的发慌,苏酒仰头望望天色,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最后,还是决定再跑一圈,刚要提步,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低语,说是低语,可更像是人家故意要挤兑她说的讽刺话。
“哎,这个不就是刚进来没几天的侍妾吗,叫苏什么酒的那个?”
“是呀,是呀,长得倒是不错,只是啊,脚太大了。”
“这个很不好惹,不像另外两个老实巴交的不吭声,她昨天还跟窦主子打起来了。”
“难怪王爷不喜欢。”
“谁说不喜欢,听说昨天夜里还侍寝了。”
“真的?”
“听说啊,她很有两下子,会勾引人,还有……”
接下去的话,苏酒听不到了,但猜也能猜的到,她们口中的话有多难听,昨天夜里,聂无欢在她房里过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各种黄色词语一应俱全。
就凭“过夜”这两个字,她自己都联想出十万字言情小说来,
苏酒咬着薄唇,一跺脚,扭头就走到那两个人跟前,伸手不客气的推了那正说话的人,“哎,你在说谁?”
那姑娘也是被吓一跳,脸色一白,对苏酒微微欠身,“姑娘,我没说什么,啊,主子叫我了,我先走了。”
那姑娘扭头要走,苏酒更加气愤,你恶语中伤人,还想立刻洗清自己青白,那自己青白要怎么算?
苏酒气不打一处来,人言可畏的事可没少经历。从前在现代乡下,那些个没文化的大爷大妈总是背后指点说她妈妈勾引人家汉子,其实自己妈妈不过是个未婚先孕的单身母亲,自己开店创业,不过因为开的是美容院,整日要打扮时髦,就这样被他们说伤风败俗,是狐狸精?可她妈妈比你们任何人都要自立自强,对自己的爱一点都不少,又洁身自好,凭什么被你们说三道四。
苏酒冷嗤,抓着那丫鬟的头发就要大骂。
彼时,那边走来的妇人一声低喝,阻止了她,“何事?”
“啊,主子,主子,我们没什么,只是闲聊几句。”
苏酒歪头一瞧,这不是那日的贵妇吗,被称为主子,她该是王爷身边的女人,于是上前说道,“你是王爷的媳妇,那就看好自己的人,管好她们的嘴,别没事到处乱说,叫人生厌。”
那妇人一怔,打量着苏酒,目光一缩,又一次将眼神放在了她的脚上,说道,“没有规矩,你是谁家送来的?”
苏酒不明其意,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家送来的,我是被掳来的,你既然是这里的主人,那就放我走吧,我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尤其,还要听你们在背后说三道四,我会受不了。”
“大胆!”
那女子暴喝一声,瞬间身后的丫鬟就将她围拢了起来,“这里是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来人,给我掌嘴。”
“我靠!”
苏酒觉得自己这辈子最悲催的事这几日都被她摊上了,怎么谁都要打自己,她还没锻炼好身体呢,正犹豫要不要撒腿就跑的时候,那边的聂无欢走了来。
“何事?”
“王……”
聂无欢一摆手,示意那女人噤声,走到苏酒跟前,上下打量着她,瞧着脸上还留有的浅浅的痕迹,一弯腰,将她懒腰抱起了,直直的往前走。
苏酒惊叫一声。
“喂,你放我下来。聂无欢,你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别出声。”
苏酒听话的安静了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聂无欢的怀里,倒着看着那边纷纷举手的女人们,脸上神情各异,精彩缤纷。
路上,聂无欢慢悠悠的说,“那是王爷的侧妃,是这院子里的主子,不可得罪,尤其王爷也要敬她三分,遇到了要避让。”
苏酒一愣,茫然点头。
“那日打你的是侧妃窦青青,最是厉害,更不能惹,遇到了要躲开。”
“哦!”
“还有一侧妃不常出来走动,性子倒是温和,不过与王爷关系不好,遇到了要走开。”
“哦,啊?”苏酒一愣,怎么觉得王爷活的这么悲催,自己智商不够也就算了,还娶了这三个母老虎回来,哎呀,不对,那个打她的不是聂无欢的媳妇吗?
“那你的媳妇呢?”苏酒问到。
聂无欢将她放下,左右瞧着没有别人,又说道,“没有。”
“没有啊,我还以为那个打我的是你媳妇,原来都是王爷的女人,可我还都没见过王爷,干嘛与我针锋相对?”
“因为你的脚。”聂无欢一低头,瞧着她的大脚丫子。
苏酒觉得,其实自己的脚丫子一点都不大,只不过比她们的大一了一号而已,只是因为这里的人以小脚为美,所以自己就成了一个特例了。
“大脚有什么不好,能跑能跳能干活,最主要的是我不输于男人,若是可以,我还能上阵杀敌。”
聂无欢瞧了她一眼,轻声一叹,“是呀,她也这么说。”
“她?她是谁?”
聂无欢摇摇头,没回答。
“你把我扛到这里来不怕被王爷看到罚你么,我看啊,日后你还是少来找我了,我怕被人看见不好,毕竟我现在是王爷的人,是她们口中的什么侍妾。”
“你是准王妃。”聂无欢又道。
“还不都是一样?来了三个,可是王妃只有一个,我一定是被淘汰的那一个,而且我不想留在这里。”
聂无欢一怔,茫然的看向她,神情中好似很伤心,也很留恋的问她,“你当真要离开?”
“是呀,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想反悔?”
“……不,没有。”
“那就好。”
“哎,这里没人说我坏话了,话说你还挺厉害,谁都要敬你三分,你陪我跑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