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有些陌生。”
“嗯,对,就是陌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周祥点头,还不忘将自己面前的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饺夹到了苏酒碗里,而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或许本就不是很熟络,可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小童。”
提起死去的小童,两个人皆不说话了。
苏酒也没有了再继续吃下去的欲望,与周祥匆匆吃了一些,便牵着马回了客栈。
站在客栈的门前,周祥一直望着苏酒,直到瞧不见了她的人,周祥还不舍的仰头望向二楼的方向,瞥见苏酒推开窗子对他摆摆手,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回去了。
苏酒就坐在窗子边上,手托香腮,望着寂寥的夜色。
夜色下的皇城很是安逸,到处张灯结彩,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苏酒想起那日见到小童死的样子,至今在心头上留下一块阴影,好似被人用火烫着了一块儿,如何都痊愈不了。
小童的死有蹊跷,这叫所有人都觉得惊奇,她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那日发生的事情,可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李公子说看见有人影从院子那里翻墙逃走,本以为是蛮夷作乱,后来经过周祥左右查证,都说那日没有在镇子上见到蛮夷人。
蛮夷人是冲着村子里的粮食去的,期初边塞副将派兵去了各处的城镇,相信,蛮夷再没脑子也不会往满是兵卫的城镇里钻,但是也不否定是蛮夷就有胆子大的人钻了空子进了镇子上。
小童那日的死相凄惨无比,双目圆整,舌头露在外面,周祥说那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并且屋内还有翻找的迹象,不像是蛮夷为了翻找吃食,因为,满地的果实和糕点都没人动过,倒是衣柜和他的书房内被翻的乱七八糟,可也没丢东西,就是那放在桌子上的玉佩都还在。
那那个杀死小童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童那日还没能发出惊呼,人就走了,她到底见到了什么?
“哎……”苏酒无奈的一叹,心头就敛上一次愁云,如何都匀不开。
身后推门而入的慕容芝瞧着她,“苏酒,在做什么?叹气人会变老,是不是闷了,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我也很想出去看看呢。”
苏酒回头对她说,“没有,就是想起了以前一个认识的人,在想她活着时候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好生可惜啊,那么小的年纪人就没了,哎……”
“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
“恩,就是想起了,我没事。咦?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裹那么严实,你收拾东西要走吗?”
“不是,我退了我那间房,还将这里的房钱付了,我一直跟你一起挤着住,也不能总是叫你一个人拿银子,嘿嘿……这个是我买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
“买给我的,什么啊?”苏酒一乐,就跳下窗子跑过去看。
慕容芝将东西摊开,呈给她看。
苏酒更是欣喜,“你真有眼光,我前几天还说这料子做裙子最好的,嘿嘿,可是很贵啊,你哪里来的银子,不行,我不能收。”
“收下吧,这点银子不算什么,相比较而言你帮我的忙我用银子来还觉得有些理亏了,你收下我才好安生的继续跟你一块住啊。”
苏酒抿嘴一笑,对她点点头,“那好吧,我明天就拿去叫人给我裁了做裙子,嘿嘿,一定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慕容芝笑着,敛了敛眼角上的碎发,瞧着苏酒,对她说,“苏姑娘,我一直好奇,你与我一起住,不怕我是坏人吗?”
苏酒满心欢喜的将布料叠整好,轻声应着,“怕啊,怕你偷我东西,不过我也没有你值得偷得东西,你看你身上的衣裳料子就比我的好,虽然我不知道价钱,可也能猜得到那料子不能便宜了,你看,你我都是女人,从前我家小山还住隔壁,你要是想害我,那为何不等小山走了再害我,现在小山走了,你也没加害与我啊。再者说,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去骗的,人体器官?别逗了,这里岂会用得上?!”
“呵呵……”慕容芝无奈的笑,“苏姑娘总是一堆我听不懂的大道理。”
“以后就听得懂了,哎,我只是很好奇,你干嘛自己住这里,家里人也来这里考取功名,还是躲避家里的催婚什么的啊?”
“我……”慕容芝微微低头,嘴巴立即就封住了。
瞧她为难的样子,苏酒也不想再去追求,只要她不是坏人,同样身为女人,互相帮助没什么不好,那么人家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她更不能撬开嘴巴去拷问,出于礼貌和互相的尊重,苏酒也没再发问。
收拾停当,两个人便卧床休息了。
夜里,苏酒因为尿急,便跑了出去。
院子里响着蝉鸣和蛐蛐的低鸣,同时还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向她靠近。
苏酒这一次被人抓走真是狼狈至极,裤子还没提起来,尿刚撒了一半,就被吓了回去,路上被人用麻袋扛着走了一路,只听,“咚!”的一声,那是苏酒被摔在地上的声音,她从麻袋里钻了出来。
眼前是一个一身漆黑的人,身边站着别的黑衣人,手里没有带着家伙,却腰间捆着钢鞭,看在苏酒眼里,脊背发凉。
“你,你们想做什么?”
那披着黑纱的女人透着薄纱,仔仔细细的瞧着眼前的苏酒,突然开口说道,“大脚之人可以抗敌四方,可以如男儿一样率众杀死,更可以改写历史当上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奈何,要捆在男女之别的空间里,受人摆布,受人歧视,受人支配。你说可笑不可笑?”
“啊?你谁啊,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你不死抓错人了,麻烦把我送回去,我还没撒完尿呢!听说这样被吓着了,会生病的,若是发炎了会得尿道炎,哎呀,地上还这么冷。”
“他的爱无私也沉重,能够带给你好运也能带给你厄运,但是为什么那个位子不是他来坐,若是当今天下坐拥江山的人是她,那该多好,世间岂会有现在的我,又岂会有被他看上的你?!”
“什么?”
“罢了!”
“喂,喂,你去哪儿啊?喂……”
苏酒挣脱开麻袋就要追着那人走,却因为四肢被绑动弹不得,她吐一只蹦跳的兔子,追着那个黑色的人影,却被黑衣人中途拦住。
“站住,送回去,今日没杀你,算你好运。”
“啊?”
杀人?!
苏酒脖子一缩,跟着被人打横扛起,眨眼的功夫又被送回了客栈茅厕。
苏酒蹲坐在茅厕的木桶上,皱着眉看着黑衣人松了自己的手脚,麻袋一扯,就跑走了。
苏酒大汗淋漓,想起刚才浑浑噩噩的经过权当是做梦,可感触到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她知道这不是梦。
沉默了一阵,她才惊呼,“那人该不是皇后慕容菲吧?!”
自言自语,苏酒纳闷着,她半夜把我捆走是想杀了我,可为什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啊……”苏酒惊呼,透过茅厕的门板看向外面,只瞧两个黑衣人一闪即逝,她心中明了,“有人暗中保护我,发现了我被人掳走,追了过去,所以皇后临时改了主意,又把我送回来了。要说她现在还会怕谁?聂无欢?”
苏酒像魔杖了一样,自己在臭气熏天的茅厕嘀咕了半宿,之后慕容芝出来找她,她才回去。
慕容芝借着昏黄的煤油灯打量着满头恶寒并且有些神情恍惚的苏酒,探了探她的额头,“苏酒,你半夜出去做什么,可叫我好找,是不是生病了,你在出冷汗啊,苏酒?!”
“啊!”苏酒一怔,对着慕容芝姗姗的笑,“我梦游去了。”
“梦游?!”
“昂,没事儿,睡吧!”
两人复又躺下,苏酒侧卧,将头望向窗子那边,这一夜终是无眠。
翌日,天蒙蒙亮,苏酒就爬了起来,盯着一双熊猫眼,飞奔出了客栈,任由身后担忧不已的慕容芝如何唤她都没回头。
苏酒直接跑去了聂无欢的王府。
站在王府的门前,她在努力的想着用什么法子才能进去,又不被别人说闲话,想了一阵儿,她对天空大吼了一声,“你们出来,带我去见聂无欢,别藏了,我知道你们一直跟着我。”
暗处的暗卫互相递了个眼神儿,没有吭声。
苏酒跺脚,“不出来我就自己进去,说你们家王爷昨天强奸民女,坑害百姓,滥用职权,不守……”
“苏姑娘,这边请。”暗卫及时跳出,对苏酒弯腰伸手,示意她从偏门进去。
苏酒满意的一扭头,跟着走了。
进入王府之内,苏酒对面前熟悉的府苑心底一叹,至此一别,也有一年了吧,这里还是老样子,死气沉沉,却又富丽堂皇,到处风光秀丽,可就是没有一点儿的人情味儿。
聂无欢还未起身,暗卫同传之后,聂无欢只匆匆擦了擦脸,就披着外衣跑了过来。
“聂无欢,你跟我说,你为什么派人保护我,是不是昨天夜里皇后想要杀我,你说……”
聂无欢一怔,嘴里那些关心的话语就都被塞了回去,左右望了一下院子内的动静,叫暗卫四处把手不得有人进入,拉着苏酒就往屋内走。
小灵儿看见苏酒一脸的欣喜,聂无欢挥手将她赶走,苏酒还对她招招手,隔壁突然一痛,画面斗转,人就被聂无欢拎着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