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清被检察院法纪科叫去了大半天都没有回来,乔小丽很是担心。
早上九点过钟分局纪委副书记向金生带着检察院的人来把楚延清叫去后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算来已经有五个多小时了,乔小丽打楚延清的手机一直都是关起机的,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坐在对面的杨曦虽然也知道上午楚延清被人叫走了,但她对这类事情并没有什么敏感性,各自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自己的书。
“怎么楚延清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啊?”乔小丽自言自语到。
杨曦抬起头来,笑道:“怎么的,想他啦?”
“会不会出什么事啊?”乔小丽顾不得杨曦的嘻笑,仍然在那里自言自语到。
“能出什么事呢?”
“检察院的把他叫去了这么久,能有什么好事?”乔小丽看了她一眼。
“哦?”杨曦不解地问道:“你是说,楚延清犯事啦?”
“谁知道啊?”乔小丽没好气地答到。
“那还不找人去问一下?”杨曦也着急起来了。
“找谁呢?也不知道谁与检察院的熟悉。”乔小丽说。
“好象尧科长回来了!”杨曦听到了走廊里的说话声。
乔小丽也听到了尧天真的说话声,于是赶紧大声地叫了起来:“尧科长!尧科长!”
“什么事啊?喊得这么着急干什么啊?”尧天真边说边走了进来。
“怎么出个现场出了这么久?”乔小丽埋怨到。
“税务大楼整个四层楼全都被盗,撬了十多间办公室,你说要不要勘查这么久?”尧天真说。尧天真早上一上班就带着人出勘现场去了,楚延清被检察院的人叫走他还不知道。
“尧科长,可能出麻烦了。”乔小丽很是着急地说道。
“什么麻烦?”
“楚延清一早就被检察院的叫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手机也是关起机的。”
“检察院把楚延清叫走了?说是什么事?”
“不知道!”乔小丽说,“是纪委的向金生与检察院的一起来的。尧科长,能不能去问一下?”
“嗯!”尧天真也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妙,如果是叫去帮忙工作的话手机不会关机的,那会是什么事呢?尧天真想了一下说:“我去找钱大队!”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往外面走去。
“焦小彬不是庭长吗,找他问一下不就行啦?”尧天真走后杨曦突然想了起来。
“他那个庭长是法院的庭长,又不是检察院的,找他管×用!”
听到乔小丽说话带了脏字,杨曦想哈哈地笑上两声,可是张开嘴却笑不起来,因为看到乔小丽那着急的样子,她实在是笑不起来了。杨曦知道乔小丽是真的急了,要不她说话是不会带脏字的。
两人正在那里闷不作声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说道:“你们都在啊?”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焦小彬,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的焦小彬就走了进来。
“要给杨曦献花啦?”乔小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几天焦小彬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来一趟,每次来都要邀请杨曦出去喝茶或者吃饭什么的,可杨曦每次都说有事走不开回绝了他,她不敢去,因为她怕乔小丽生气。而杨曦每天下了班后就是与乔小丽一起去逛逛街到商店去看看服装什么的,弄晚了就会跟着乔小丽到她家里去吃晚饭,然后听听乔小丽的母亲摆摆当知青时的奇闻趣事,看看乔小丽母亲以前的照片,每次当杨曦与乔小丽一看到乔小丽母亲以前穿着绿军装手握主席语录昂首挺胸的舞台照时两人都会大笑一阵。
焦小彬没有再纠缠自己,乔小丽感到很轻松,不过看到杨曦就像没心没肺样的一样跟焦小彬还有那么一点亲热劲又暗暗地为杨曦着急,她几次提醒杨曦,杨曦都说:“怎么可能呢?我把他当作兄弟哩!”乔小丽说:“哪有比你还大的兄弟?”杨曦笑道:“我心理年龄比他大嘛!”
“我可是最讨厌那些花花草草的!想来就不会是给我的,一定是给小丽的。”杨曦说。
“我是送给我们的美女法医的!”不知焦小彬是不是故意刺激乔小丽,就好象没有看到乔小丽在这里一样。
乔小丽走去把电脑的音响打开到最大音量,一首粤语歌曲《相思风雨中》从里面蹦了出来。
听到这么大的音乐声,张川行和马天军等几个年轻的技术员全都涌了过来。张川行还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就叫道:“丽丽有什么喜事啊?”当张川行走进办公室看到焦小彬手里捧着鲜花后又向焦小彬问道:“小彬,你是来求婚的吧?”
看到突然涌来了这么多人,焦小彬顿时感到很难堪,他对张川行说道:“我顺路进来看看,你们忙吧,我走啦!”边说就边往门外走去。
看到焦小彬往外走,杨曦赶紧跟了出去。
待杨曦返回来后,乔小丽问道:“你真的看上他啦?”
杨曦冲乔小丽做了个鬼脸:“世上男人万万千,能做我夫君的肯定不会是他,也绝对不会是他!”
“那你跟着出去做什么?”
“我想问他在检察院有熟人没有,帮打听一下楚延清到底是什么事情。”
“问了吗?”乔小丽急不可耐地问道。
“问了,他也打了电话问了他的熟人,但是他问的那个人说不知道。他要那人去过问一下,问清楚了再回电话。”杨曦说。
尧天真向钱思哲反映了楚延清的情况后,钱思哲就去找到了石星仁,石星仁急忙向纪委进行核实。纪委的人说是有这么回事,早上检察院法纪科的人来说楚延清涉嫌伪证罪叫他去接受调查,纪委瞿书记就安排副书记向金生与检察院的人一起到技术科去把楚延清叫走了。石星仁听后很生气,咔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被叫去了一整天居然部门领导都不知道,这纪委也太没把人放到眼里了。石星仁与钱思哲立即往检察院赶去。路上石星仁打了柳亚民的电话,柳亚民说到现在楚延清都没有交待任何问题,要他们去帮忙作一下工作。
到了检察院后,柳亚民正在办公室候着他们的到来,桌上放着一本卷宗材料。
石星仁与钱思哲刚落座,柳亚民就介绍说:“前个月发生在永泰洗浴中心的一起伤害案,其中有一位伤者最先由法医楚延清作了轻伤的鉴定结论,但三个星期后这同一个人的伤又同样是由楚延清作的鉴定,却得出了重伤的鉴定结论,而办案民警也疏忽了,把两份结论都放进了卷宗里。有人反映,在得出第一个鉴定结论后伤者曾请了楚延清的客,之后没有多久楚延清又作出了结论完全不同的第二份鉴定书。”柳亚民说完后就把卷宗递给了石星仁。
石星仁把卷宗材料看了一下,其中的案件发生经过他看得特别仔细。卷宗上反映的案件情况是在两个月前,盛大房产公司的几个员工到永泰洗浴中心去洗澡,与永泰洗浴中心的员工发生了争执,双方大打出手,双方都有多人受伤,双方受伤的人都经过了楚延清的第一次法医鉴定,都是轻伤,本来派出所的办案民警准备让双方当事人作为自诉案件直接向法院起诉的,可谁知后来楚延清又作了一个重伤的鉴定结论,办案民警只得把它作为伤害案移交检察院起诉了。石星仁把卷宗材料看了后又递给了钱思哲。
“这个事情不应该从楚延清这里调查,应当是与楚延清无关。”钱思哲看完卷宗后说。
“为什么?”柳亚民问。
钱思哲指着卷宗上的材料说:“这件事情的关键在病历上,你们看,第一份鉴定书依据的病历资料是‘病人神志清醒,生命体征平稳,右大腿前内侧有一处十五厘米长的伤口,伤及皮下’,楚延清也就是根据这份病历资料结合他检查到的右大腿前内侧存在十五厘米长的瘢痕而鉴定为轻伤。第二份鉴定书依据的病历资料是‘病人神志不清,面色苍白,皮肤湿冷,血压测不到,右大腿内侧有十五厘米长的伤口,伤及皮下肌层,股动脉破裂,急行输血、股动脉吻合术’,诊断为‘失血性休克’,楚延清也就是根据这个股动脉破裂和失血性休克的诊断鉴定为重伤。两份鉴定书的结论都没错,错在病历有假。所以要查就要从病历查起,而不是查楚延清。”
柳亚民考虑了一阵后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柳亚民回来对石星仁说:“干脆,我们把这个案件给你们退回去补充侦查,你们看如何?”
“行!”石星仁回答到。这起群殴群伤的案件又涉及到盛大公司,石星仁想正好可以从这里理起走,摸一摸盛大公司的水到底有多深。
柳亚民听到石星仁答应后打了个电话给法纪科科长费朝东说:“你和楚法医一起过来吧。”
楚延清走进来看到石星仁与钱思哲都在,委曲得两眼噙着泪水,差点就要掉了下来,赶紧用手去拭了一下。
石星仁看到了楚延清手腕上的异样,站起来后去把楚延清的两只手抓住,看得双眼直冒火,冲柳亚民叫道:“你们太过分了!”——楚延清的两个手腕上有手铐铐过的痕迹。
柳亚民一愣,然后脸一沉,冲费朝东吼道:“谁要你们用手铐的?”
费朝东被训斥后站在那里,朝柳亚民看了看,心里想着还不是你说要上手铐的呀,但是他嘴里什么也没说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