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看着有点灰霾的天气,她翻动了一下身子,天气有点冷哦,拉紧了身上的被子,其实现在时间也是不早的了,是该起床了,如果换做平时,或许她早就起床了吧,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想起来,起来后该如何去面对那一屋子熟悉的陌生人,尴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起身拉了一件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折腾着拖出了那个已经沾上些许灰尘的皮箱,她顺手拿起了一块布轻轻地扫去上面的污迹,慢慢地打开拉链,随后站了起来打开衣柜折腾着翻掏了一些常穿的衣服,一边收拾着一边想到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小窝心里不禁酸酸的,但是不离开又怎样呢?即熟悉又陌生地面对这些曾经那么亲近的人,那该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情啊,唉,天意的,但是放心她会把‘立丰’的事情处理好的,就当是感谢冉家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吧,要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小河我要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对……没什么事,到时候再跟你说吧……好……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嗯,知道了…..嗯……待会见。”
挂上了电话留恋地看了一眼这间度过了自己大半童年的地方,心里不禁又泛起些些的酸意。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她有点惊愕了,那是以前所没有过的害怕感,她徒步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冉丰站在了门口,同样的显得有些尴尬:“看你还没起床,所以过来看看,感觉好些了吗?”
冉舒安点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冉丰注意到了那个醒目的皮箱,他皱起了眉头:“你要搬去哪里?”
:“哦,我,我先去小河那里住一段时间,之后再打算。”她如实告知,只是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难道就真的不能在这里住吗?”
她抬起了眼眸,看到了他有点腥红的眼睛,还有带着黑眼圈的熊猫眼,他知道他昨晚肯定也是难以入眠,应该也想了很多吧。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恍惚,有点噎住了:“安安,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住在这里,毕竟你已经习惯了,搬去新的地方你会不习惯的,晚上有可能睡不着。”他很了解安安,她很认生的。
她勉强地挤出一些的笑容,心里有些难过:“会习惯的。”
:“如果你是因为我的话,我可以搬出去住。”他很诚恳地说。
:“哦,不。”她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他是这个家的人该搬的是自己才对,怎么会有他搬出去的理由呢。
:“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了吗?连看见我都不愿意?”
对上他受伤的表情,她赶紧躲闪开了,垂下了眼帘,心在滴着眼泪:“不是的,只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
突然他伸手过来抱住她,把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她惊愕了,想挣扎,却无济于事,她能感觉到冉丰那由于抽泣而抖动的肩膀,她心里也很难过,但是没办法,她必须要离开,因为简单到冉丰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安安,是不是我昨天太冲动了,所以伤害了你。”他带着沙哑说。心里很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的冲动,安安就不会离开。
挣脱了冉丰的怀抱,面对着他:“其实这都是事实,你也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来,你并没有什么过错。”
:“可是我可以选择一直不说,那样的话你就肯留在这里了。”他呜咽着。
:“不,你错了,迟早都会知道的,明知道都是伤害,干嘛不早点来呢。”她把泪水咽回了肚子里。
冉丰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都想保护安安,今天却亲手伤害了安安,他的心是最痛的,但是却又是最无奈的:“安安,留下来好吗?如果你不愿意听,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相处……。”
:“不。”冉舒安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你还是不明白,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的。”冉丰慢慢地沉下去,痛苦地看着安安:“那么你要怎样才留下?”
冉舒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留不下了,就像曾经说过的话我们无法把它收回一样。”她说着走了进去,拉起自己的皮箱就要出去,却被冉丰拉住了。
:“你真的要走吗?”
她点点头,承认了这个无可厚非的答案。
:“真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她还是继续点点头,他的手垂了下来,自己一手造就的结果就是这样,他悔恨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地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那该是自己想到的结果不是吗?
看到了楼下正在等待自己的冉平跟陆凤娇,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什么,只是从他们面前经过,却无话可说。
:“安安。”是陆凤娇悲伤的声音。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已经老泪纵横的两人,心里也抽痛了,但是她忍住了自己快要流下来的泪水,挤出了一丝的微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很谢谢你们这二十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我真的谢谢你们。”
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转身就要离去。
:“安安,爸希望你留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爸妈的女儿,我不相信十月怀胎比不上我们养育了你这二十年的恩情,比不上我们这二十年的相处,我们是有感情的,难道你不觉得吗?”
霎那间泪水还是滑落了,她不敢转身去看他们,只是默默地忍住了哭泣。
:“对不起。”提起了皮箱就夺门而出,泪也随着步伐滴滴洒落,有时候人就是那样的脆弱,总是在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真是的情感,难道她不就是这样吗?
像逃亡地拦了一辆车在司机的帮忙下把行李推了进去,透过车窗看到了相互搀扶的冉平夫妇,还有那个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冉丰,她不敢再去看他们,因为越看越心碎,二十年的感情就这样割舍吗?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割舍不下又该怎么办呢?或许处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能给出一个较为准确的答案,或许离开就是最还的选择,她是需要找一个疗伤的地方好好地摸摸自己那伤痕累累的心,是该好好去面对那个已经崩溃不已的冉舒安了。
:“小姐,你没事吧?”通过后镜看到了泣不成音的冉舒安司机关心地问。
冉舒安轻轻的摇摇头。
:“是不是跟父母亲吵架了呢?”看样子也很像,见冉舒安不说话继续说着:“其实我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年经,孩子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也难免有跟父母亲吵架的时候,相互不理解那也是难免的,所以冷静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到时候跟你父母好好说说,或许就没事了呢,是吧。”
冉舒安泪得更凶了,可惜他们之间存在的不仅仅是互相不理解。
和穆雪河静静地躺在床上,她们彼此都没有睡意,微微的灯光照出了她们正值青春却看不出活力的脸颊。
:“安安,你真的决定了吗?离开冉家?”看着依然沉默的冉舒安,穆雪河忍不住开口了,从小到大从来没发现安安那么害怕回家,那么逃避回家,自己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是起码偶尔还会能感觉到他们的关心不是吗?!现在安安却失去了她那唯一依赖的家。
想到这里冉舒安的心里酸酸的,总是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他们瞒了我二十年,虽然他们是好意的,但是我现在却没办法接受跟他们在一起,却不能像以前那样袒露我自己的心情,突然发现我好羡慕你,虽然你父母不在身边,但是起码你知道他们还在,还是一样爱你。”
:“安安。”伸出手去握住安安的手,她能感觉到她的孤独跟害怕。
回过头勉强地挤出一丝的笑意:“小河,你别担心,我没事的,虽然我的生活被一下子改变了,但是我还是我,还是会一样生活,虽然离开了养我的家庭,离开了我那曾引以为傲的家,但是我也应该学会独立不是吗?”
:“嗯。”穆雪河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静静地流泪的安安,因为她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的身边,不让她觉得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