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书记载:
大陆历六百三十七年,芒种后第四日,有大声似雷霆,乃一明亮火星,天上如现双日,晃晃见于东北。
少时而又震一声,自天之极入凤州,斜贯鹰山而下,坠在凤溪以北旧将军陵中,远近皆见,火光照天,方圆十里之内皆为所焚。
大火持续五日方才渐止,凤溪干,旧陵毁而现机关古墓,有盗或贼者进古墓却无一人得活,只传出古墓古怪,有机关兽肆虐,闹得人心惶惶,世人封为鬼域,此后无人敢往之。
后,有机关世家弟子慕名而来,不顾世人劝阻,进古墓,历死生,获机关兽归。此后,以潜心研究机关兽得悟古机关术,融汇古今机关术而终成一代机关宗师,辟道成祖。
从此以后,陆续有机关世家迁徙聚集于此,以机关古墓为中心建了一座雄伟的机关城,愈发繁盛。
大陆历九百九十一年,传奇大陆百族林立,原本因弱小而团结在一起的人族势力莫名分裂,经过几十年的战乱逐渐形成四国鼎立之势,分别是占据人族势力东北部的风雷国,中部的帝木国,南部的神火国以及西部的君山国。
机关城因助风雷国建国,抵御兽族侵袭,镇压妖魔作乱,成为帝国北边的屏障,被风雷国国君赐为天下第一机关城,渐成传奇大陆一大不小势力。
光阴如梭,转眼就是千年。
曾经的凤州,今已改名凤栖郡,而机关城也历经几十代人的努力成为风雷国的名城,与帝木国的盟重城,神火国的比奇城,君山国的沙巴克城合称为四大传奇城市。
机关城的城墙是由铁木混合精铁浇筑而成,浑然一体,纵横各五十余里,墙头上每半里布置一座机关人偶堡垒,雄踞在新的凤溪河畔,代表了机关术士们高超的技术水平和雄厚的财力。
阳光照耀下的机关城,铁木特有的纹理和精铁深沉的色泽交相辉映,千年的光阴并未在城墙上留下多少痕迹,仿佛是新铸的一般。
晌午时分,机关城城主府,后院的两处厢房一前一后分别传来两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依稀可以辨别出是一个男婴和一个女婴。
一炷香之后,在城主府庭院深处,有一颗高大沧桑的银杏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有两位黑发老者正在交谈,后面各站着一名年轻男子。两名年轻男子手中分别抱着一个男婴和一个女婴,正是刚刚出生的两个婴儿,粉雕玉琢,混不像刚出生的样子,倒像是满月了,此时此刻均已沉沉的睡去。
此两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机关城城主叶洪海和副城主许光武,分别是机关城叶宋许三大机关世家中的叶家家主和许家家主,叶洪海身后的是其独子叶承林,其上还有三位姐姐,许光武身后的则是其子许三,家中排行老三,这名字取得还真是简单粗暴。
“哈哈!叶兄,昨日给你祝寿,今日告辞之时,却没想到你我两家的媳妇同时提前要生。如今你喜得一孙儿,我也喜得一孙女,更难得的是差不多同时出生,此乃天降的缘分,何不结下一门亲事,来个亲上加亲,也不枉费了叶许两家的世交之情!你看如何?”许光武乐呵呵的看看对面的叶洪海,又看看自己身后的儿子和孙女,显得老怀大慰。
“许兄此言甚得我意啊,我看就这么定了,你家三儿也不会有意见吧?”叶洪海声音洪亮,丝毫看不出六十岁的样子,此刻说着话望向对面的许三。
“三儿怎么会不同意,我和承林兄本来便亲近,这下有了这门亲事更成了儿女亲家,喜不自胜啊,承林兄你说是也不是!”许三抱着怀中的女婴朝叶洪海拱手道,完了还向对面的叶承林挤眉弄眼一番。
叶承林面无表情,抱着男婴却在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闻言回道:“此事但凭伯父和父亲大人做主便是。”
叶洪海闻言苦笑中又带点自得,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并且对机关术天分极高,虽然年纪还小,其机关术水平却已隐有成为大师之势,唯独对人情世故懒得理会,整日的自顾自思索机关术数,幸好其能一心多用,并不妨碍与别人说话交流,只是常常显得面无表情,神态淡漠,不善与人亲近。
“好!既如此便说定了,叶兄,此刻却是该给孩子们取个名字了。哈哈哈!”许光武说完之后一阵爽朗的大笑,老来得逢喜事精神爽。
“名字就让他们做父亲的自己取吧,许兄觉得如何?”叶洪海知道许老头什么都喜欢跟自己比,是朋友一辈子却也斗了一辈子,就把皮球踢给了各自的孩子,也存了考校各自儿子的心思。
“甚好,甚好,三儿你给我好好想想,给我孙女,就是你女儿取个响亮的名字!给我好好想,听到没?”许光武闻言高兴极了,转身就吩咐起自己儿子来。
许三赶忙应承道:“是,父亲大人,孩儿这就想,这就想……”,抱着怀里的女儿就皱眉苦思起来。
其实看许光武给自己儿子取名许三就知道这取名字的水平并不咋样,又随意又方便,简直简单粗暴,这确是机关城里很多机关世家的通病,虽然大家的机关术水平都很高,却大多都是死心眼,除了跟机关术有关的知识,并没有多少人愿意花精力到诗词歌赋等等之上,这一辈子家族传承下来的机关术数都学不完,哪有那么多时间耗费在一些不相干的东西上,但也是如此的专心和坚持不懈才有机关城的辉煌。
扯远了,此刻许三边想边绕着边上的银杏树慢慢踱步起来,活像个准备赋诗一首的文人墨客,就是那皱紧的眉头确实太煞风景了些。
“我儿子,姓叶,名一诺。”许三刚走了几步,叶承林那刻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完其又开始神游天外,也不知研究些什么机关术数,一刻都不愿耽搁。
“一诺,一诺,君子当一诺千金,哈哈!好,甚得我意!”叶洪海哈哈笑着一拍石桌,显然非常满意。
许三闻言抱着女儿走的更急,眉头皱的更紧,他感到父亲许光武的目光明显变得严厉,所以把头低的更低,不知不觉已经走回到了父亲身后,看着脚下满地的银杏叶子正想对父亲告罪,突然灵光一闪。
只见许三慢慢挺直了脊背,“父亲大人,我绕着这银杏树走了一圈却也想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做人当诚信为本,杏等于信,我给女儿取名许银杏,小名杏儿。”
“好!哈哈哈,以信为凭叶为媒,银杏对一诺,好好好!更难得的是我们此刻在银杏树下,此情此景以此老银杏树为凭,好啊!当浮一大白,老许咱喝酒去!”叶洪海显得非常激动,说完之后更是拉着许光武要去喝酒。
“好哇!哈哈!”许光武本来就喜不自胜,此刻闻言当然也十分意动,“三儿,今儿你给为父长脸了,哈哈!”说完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就跟叶洪海结伴喝酒去了。
许三听完叶老爷子说的话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辈子难得能取出这么有深度的名字,在那嘿嘿傻笑,被自己父亲拍了肩膀也没反应,而叶承林一直在神游天外的样子,除了眼珠子偶尔转几下就似个木头人。
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在那咯咯咯的无声笑着,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