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莘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曾经失去的记忆在每个寂静无声的黑夜里一遍又一遍冲击着脆弱的心灵,原来往事太过沉重,太过痛苦,她只是没有料到,那一针又一针的麻醉太早得失去了效用,终于又让她的心痛了起来。过去的一幕幕始料不及,又出现在了眼前,那些压抑在最深处,最黑暗的碎片又围拢聚集,拼成了完整的图像逼着她不得不看。
和好之后,隔了很久,一天,邱远来找费莘,他说我们出去散散心吧,他的眼神淡漠,看不出一丝的喜悦,费莘点点头。
火车上费莘和邱远并排而坐,邱远的表情总是那样漠然,没有一丝的笑容,似乎不再像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费莘看不明白。
一路上两人的话都不多,费莘甚至有些后悔答应邱远和他一起出来,既然是出来散心为什么又不高兴,这又何必呢。虽然两人又和好了,可是莫名的惆怅还是萦绕在费莘的心头,邱远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让她看不懂,费莘不喜欢想那些恼人的事情,想得有些累,便昏昏沉沉靠在邱远肩上,直到邱远唤醒了她。
邱远带着费莘来到一家旅馆,上下的楼层,房屋之间没有隔断一溜排开,用几根钢筋支架支起的框架看上去冰冷粗糙。
“是住这儿吗?”费莘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怎么了,我上次和梁诚来的时候就住这里,你先看看再说。”梁诚是邱远的好朋友,他们经常结伴一块儿出门旅游。他们住得挺好的,怎么就不能住,有什么不妥。邱远不以为意,从对面平房的接待室里取了钥匙,服务员领先,邱远、费莘一前一后拐上了二楼。
楼道口的第一个房门打开了,费莘站在走廊向下看了一眼,昏暗的暮色之中只有接待室灯火通明,大门正对着这里,她皱了皱眉头,不大情愿地走进了房间。
房间很干净,不大不小,正对房门,一张窄小的床横放眼前孤零零地贴墙而置,前面没有任何屏障隔断,邱远走到一边把行李放了下来,服务员将钥匙放到桌上转身欲走。
“请问洗澡间在哪儿?”费莘叫住了她。
“出了门往那儿。”服务员对着敞开的大门随手一指,邱远走了过来,“我知道,等会儿带你去。”
“你们这里有没有带洗澡间的房间,我不想住这儿。”费莘继续问道。“有啊,后面有套房。”服务员回答说。“住这儿好好的,换什么换。”邱远一愣。
“我不喜欢住这儿,我要换,你不换,你自己住这儿,我不住这里。”费莘的语气不容分辩。“要换房就跟我下来吧,我给你们拿钥匙。”听了服务员的话,邱远皱了皱眉头,拿起行李一言不发,费莘抿着嘴跟着邱远下了楼。服务员重新拿了钥匙带着邱远和费莘来到后院,打开了一楼的房间。
房间宽敞明亮,一张双人床床头紧贴着一侧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干净整洁,床头柜边有一道木制的隔断,透空的隔断后面有两张沙发和一把茶几临窗而置,床的对面,贴墙摆放着深色的长条桌和配套的椅子,左侧是电视机高柜,一切看上去温暖舒适。
“洗澡间在门后,右边。”服务员说完看着他们,费莘微微笑笑,“行,就这儿吧。”她看了看邱远,他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那你跟我到前面办住宿手续吧。”服务员说完,邱远放下行李随后出了门。
费莘收拾了一会儿行李,拿出了换洗的衣服走到了浴室,浴室很宽敞,费莘对着镜子伸了个懒腰,全身上下有些倦怠她想洗个头洗个澡清爽一下,她忘了东西,走回床边。邱远打开门走了进来,“满意了?”他语气淡然,听不出太多的不悦,费莘从电视机前走过,“还行,就是这个电视机放得太高了,躺在床上看会不会不舒服。”
电视机高柜紧贴着书桌,和桌面形成一定的落差看上去高低有些不成比例,电视机横压一角,斜斜的多出了一块空余,摆放的有些突兀,好像并不配套。费莘瞟了一眼电视机向前一步撞上了邱远,他走过来搂住费莘,将她往床上推。“别闹,别闹,我先洗个澡。”费莘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推开了邱远,走向浴室。
邱远看着费莘的背影没有动,费莘走进了浴室,邱远坐在床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要和你一起洗。”费莘心里一慌,急忙关上了门,“不行,这怎么行。”她叫道。“怎么不行?”邱远低声吼了一句。“不行就是不行嘛。”费莘插上了门栓,“我把门锁上了,你进不来了。”她笑着说道。“你!”隔着门,费莘听出了邱远的气恼和无可奈何,她对着门外叫了声,“我一会儿就洗好了,你看会儿电视吧。”外面没有了回声,费莘扬起嘴角笑了笑。
一切都很好,平静安宁的舒适,浴室莲蓬头里喷水的声音混杂着屋内无聊地转换电视机频道的声音,也许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隔了一会儿,一切变得安静了下来。
屋外的男孩开始不安份起来,“洗好了?”邱远问道,费莘嗯了一声回道,“马上就好。”
“你让我进去。”邱远的声音由远而近。
他怎么突然走到了浴室门口,心砰的一跳,费莘慌乱了起来,脸色绯红,“不行,我一会儿就出去了。”将刚刚擦过的浴巾放下,她重新拿了一条白色的大浴巾裹住自己,拿了一条毛巾准备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什么不行,你哪那么多不行,我要进去。”邱远的声音烦躁不安,费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再不开门,你信不信我砸门?!”邱远恼怒地吼叫了起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声音不再那样低沉。
他是不是真得会那样做,费莘犹豫了片刻,“好好好,我开,你等一下。”她轻轻拉开了门栓,邱远推门走了进来。
费莘很羞涩,她很不习惯自己裹着浴巾出现在邱远面前,她向后退了一步站在浴缸边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我说了我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下嘛。”邱远恼怒地看着眼前的费莘,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你!”费莘扭过头不想理睬他。邱远向前跨了一步,走近,突然一把搂住费莘的腰将她拉了过来,“我要和你在这儿做。”
“你瞎说什么呀。”费莘的心突突直跳,“你快出去,我擦完头马上就出去了,你在外面再等我一会儿。”她推着邱远的后背向外走,就要走到门口了,邱远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眼神变得清冷,“我就不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他扬起眉毛气势汹汹地说道,眼睛里似乎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为什么要生气,费莘的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她羞怯地低下头不愿意再搭理邱远,说了句,那随你,便走回浴缸边坐下,侧过头用毛巾擦拭着长发。
“别弄了,出来吧!”邱远突然又发了急,一把夺过费莘手中的毛巾随手扔到洗脸台边,伸出手,拉住费莘站起便往门外拖去。
“你干什么?”费莘被邱远紧紧地拉住手腕不得不跟着他急促的脚步跌跌撞撞。
走到床前,邱远双手搂着费莘的腰,突然手一松一把将费莘推倒在床上,费莘一惊,下意识地握住胸前的浴巾,邱远迅速地瞟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哼,还裹什么裹!”欺上身来用力一扯,白色的浴巾握在了邱远的手中。
“你干什么?”费莘瞪大了眼睛,坐起来伸手刚抓住浴巾一角,“我不许!”邱远大叫着,猛然一扯,向后退了一步,他昂着头用嘲弄的眼神望着费莘,他看出了费莘的惊恐和无奈,嘴角不屑一顾地微微扬起,盯着费莘的眼睛,举起手中的浴巾向后一扬,抛起丢弃在地。
他向前跨了一步,试图走过来。“你别过来!”费莘大叫,她向后退缩着侧身坐在床上,她用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胸前,眼里充满了疑惑和羞怯,她在用另一只手猛力地拉扯着垫在身下的被子试图裹住她自己。
被褥的两侧压在席梦思下,单薄得紧贴在宽敞的大床上,费莘的一只手紧紧地揪扯着手中的一团,却怎么也拉动不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慌乱和不安之中。
邱远看着费莘徒劳的举动,一丝嘲笑挂在了嘴边,“你只能光着让我看。”他扬起下巴,冷冷得无动于衷。
“你把灯关了!”刺眼的荧光灯下,费莘叫了起来。
抱着双臂,站在床前,邱远用猎人冷酷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猎物,“我不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费莘羞涩不安,她躺倒在床上曲起双膝,将自己的身体团缩起来,手臂贴在胸口抱住自己的头遮住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便谁也看不见她,让她感觉羞耻的裸露。
费莘也许应该从床上跳起来对着邱远的脸扇一把掌,扇醒他。可是她是那么害羞的一个人,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反抗,“我请你把灯关了,行吗?”她忍受着内心的屈辱,闭着眼睛又一次大声地叫道。
邱远神情漠然,环抱着双臂,他动了动嘴角,冷冷的眼神,没有任何改变,寒冷的空气空荡荡的,让人不安。
“我说我请你还不行吗?!”费莘又尖锐地叫了起来。她在颤抖吗,邱远皱了皱眉头,走到门边关了灯又走了回来。
黑暗掩盖了暂时的冷漠给了人一丝假想的温情,费莘坐了起来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浴巾。她没有在意到远处的邱远看着她的眼神燃烧着怒火,他突然之间就冲了过来,一把拉起费莘将她抱了起来。手中的浴巾滑落在脚下,费莘拼命推着邱远,“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