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边境有一座不属于任何国土的大山叫隐山,隐山方圆几千里是巫族掌管之地。山上是巫族族人的居住地,封闭而神秘。方圆几千里内有数十座县城,生活着一些平常百姓,山脚下离巫族最近的城镇,名为隐天镇,是主城。
隐天镇。
颜家的柴房内。
一个身着锦衣绸缎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英俊的脸上怒气腾腾,怒指瘫坐在地上面容憔悴的女子。
见她目光呆滞,男子愤恨骂道:“祖月凉!你这恶毒的妇人!我本以为你轻狂孤傲也就罢了,玉儿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颜家的血脉,你竟然亲手毒死了他!玉儿才五岁!你还我儿子!”
声音非常大,好像想让整条街的人都听到。
祖月凉瘫坐在角落,听到男人对自己的喝斥缓缓抬起眸子,脸上的泪痕还在,却已哭不出来了。
她看向面前威风凛凛的英俊男子,她恨不得杀了他!
颜君成继续骂道:“祖月凉,我们颜家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做着颜家正妻的位子上却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让我如何留你?来人啊!给我报官!”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颜君成的身后传了过来:“不要!成哥,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一个二十出头的美貌女子走了出来,她柔声细雨央求着:“成哥,千万别送去官府啊,否则他们一定会砍姐姐头啊!”
看似如此诚恳的哀求,看在祖月凉眼里,却是假得很!
祖月凉寒心地盯着他们二人,夫君颜君成,庶妹祖倾华!
仍是一句话不说,任凭他们在眼前演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恨,恨自己的愚蠢,把自己和儿子送上了绝路!
祖倾华走到祖月凉面前,一双媚眼温柔似水,“姐姐,你就认个错吧!”
祖月凉一双冷眼,载着满满的恨意。
“呸!”祖月凉冲庶妹呸了一口鲜血,这是她恨自己咬破了嘴里肉流的血,全都喷在了祖倾华的脸上!
祖倾华惊慌大叫,猛地退向了后面的颜君成,往他怀里钻。
“成哥,呜呜……”祖倾华娇滴滴的声音在颤抖,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模样。
颜君成心疼地给祖倾华擦脸,这么俏丽的美人儿竟被这泼妇弄脏了脸!
颜君成轻轻推开祖倾华,一个大跨步走到祖月凉跟前,一记响亮的耳光,震得屋外月下的鸦雀都惊得扑扑的飞离枝头,逃入夜幕中。
吃了一记如此重的耳光,祖月凉的嘴角流血不止。
她面色不改,瞪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悔不当初,要不是她在身为巫族族长的祖父面前说好话,颜家能从一个穷户人家发达起来吗?如今疼爱自己的祖父刚过世半年,换了那个对她不闻不问的父亲当巫族族长,这些人全都露出了真面目!
颜君成被盯得浑身毛毛的,举起手来还要再给她一个耳光,却被祖倾华挡了下来。
祖倾华求饶道:“成哥,不要打姐姐,想必她已经知错了。”
颜君成越来越喜欢祖倾华了,论样貌,论口才,她都比祖月凉强太多了,最重要的是祖倾华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抱在怀里软棉棉的,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祖月凉就不同了,一个死疙瘩。
听到柴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并上了锁。
祖月凉已经麻木了,脸上的痛不及丧子之痛的万分之一。
可怜的玉儿,他昨天早上还在屋里蹦蹦跳跳地逗她开心,晚上就毒发身亡了!
若不是昨晚老管家见她快被无辜折磨至死,见她太可怜,偷偷前来把整个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说给她听,她还傻得问自己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只因这几日玉儿有点伤寒,她每日都亲自给玉儿煎药。唯独昨日,祖倾华来找她佯装聊家常,非扯着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眨眼的功夫,就被祖倾华的下人往正在煎的药里下了毒药。
玉儿喝下下了毒的药,刚喊肚子痛便喷出一大口鲜血咽了气,祖倾华和颜君成瞬间就带着公婆前来,指认她是凶手!
她已经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颜家有预谋的!因为她和玉儿碍了他们的眼了!
在祖月凉被关在柴房第三天,房门打开了。
祖倾华笑吟吟地过来扶着祖月凉,亲切地叫道:“姐姐,成哥终于同意放姐姐出来了!总算不负妹妹的苦心,我扶着你回房吧!”
祖月凉不说话,在祖倾华的搀扶下走出柴房。
她很想死,也想报仇,但是她更想看玉儿最后一眼!
祖倾华笑道“姐姐,你放心,成哥不会真把你送到官府去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世恩,他不能这么狠心的。就算成哥真的狠心,妹妹我也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可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呀!”
祖月凉仍旧不说话,她已无话可说。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为了哄玉儿乖乖喝药,她也喝了几口,因为她是大人所以毒发时间较晚。此时她腹中绞痛,但也不及玉儿的离去令她伤心欲绝。今生伦为鱼肉,无能力为自己和儿子报仇,只能再盼来世了!
“姐姐,别再难过了,我知道玉儿的死,是你不小心的。”这个祖倾华到了这份上还在演戏!
你爱演就演吧!
祖月凉被庶妹扶回了屋,却发现屋内空空的,祖月凉顿时惊慌了,她抓着祖倾华叫道:“玉儿呢?我的孩子呢?”
祖倾华嫌弃的推开:“姐姐,玉儿已经死了三天了,你还看什么呀?就这么放在家里,那不臭了?姐姐你好好休息吧!”
“不!我要见玉儿!你们谁都不能碰我的孩子!”祖月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玉儿那可爱的小脸了!
祖倾华道:“姐姐,人死不能复生,有什么好见的。”
祖倾华柳眉微皱,想要表现得伤心,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她此时别提多得意了,“玉儿好可怜,成哥想把这苦命的娃儿葬在颜家祖坟,可公公婆婆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们说玉儿是横死的,老祖宗有规矩,十五岁以下不许葬进祖坟。”
“什么?!”祖月凉一听这话,犹如万把尖刀刺入她的心脏,“你是说玉儿被扔到了荒郊野外?!”她就在刚才还在幻想他们能好好办玉儿的后事,毕竟是颜家的骨血,哪知这颜家如此狠心!
祖倾华的表情虽显哀伤,但是她的语调轻快,就好像在聊着别人的小猫小狗,“姐姐,你放心吧,成哥把玉儿埋了,毕竟是他的骨肉,怎么能忍心让他曝尸荒野呢!”
房门关闭,祖倾华把她反锁在屋内。
祖月凉越想越恨,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