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冷”
“乖，一会就不冷了，抱紧我”
莫如歌将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披在莫失心身上，蹲下身来，用自己单薄的身体紧紧抱住妹妹，那滴泪，从脸庞划过，溶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鱼说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呢？水笑笑说，知道啊，你在做什么想什么我都知道，因为你就在我心里啊，一直一直在，只是你不曾发觉而已。同样你就是我的鱼啊！因为我的心一直在痛。
莫的父母离世的早，只留下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留下的钱财也只够一个人读到大学的，本意是莫如歌想让妹妹去念的，但莫失心死活不愿意，说自己女儿家的，找个好人嫁了就行了。莫如歌还记得失心说这句话时的害羞。莫如歌上学很努力，因为他觉得自己得把失心的那份也念回来，不然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闲暇时间莫如歌会去做做零工，帮帮四周邻居打打下手，因此莫氏兄妹还算人缘不错，总有邻居会送些新做的好吃的给失心，莫如歌也可以用赚下的钱去给妹妹买衣服什么的。
莫如歌的梦想其实一直很平凡，就是想快点读完大学，拿个毕业证去找个工作，让妹妹过得更好点，然后帮妹妹找个好人家，自己就随缘吧，随着时间慢慢老去，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度过这一生就行了。可是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容易，哪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这样，还需要努力做什么，都回家做梦去了。
失心从小时候就一直有段时间会冷的不行，莫如歌也一直以为就是以前不注意闹点风寒什么的，也就没在意，可是这几天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前天失心晕倒了，被邻居发现送到了医院。莫如歌打算暑假找个什么好点的零工攒点钱给失心好好看一下。
Z市的夏天让人莫名烦躁，听不到除了汽车和行人之外的任何声音，快四十度的温度烤的沥青路吱吱作响，到处散发着一股烧焦味道。学校种植的柳树蔫蔫地垂下枝条，偶尔有学生在柳树下背书。
莫如歌坐在教室里，正在对一道几何证明霍霍开刀，偶尔一阵风吹进来，吹乱了他的发型，当然这些我们的莫如歌是不会在意的，他还在行云流水般地解决问题。
“莫如歌，老班叫你”
莫如歌头也不抬，“没说什么事？”
“没有”
终于做完这到对于他们这些应届高三生很难的附加题，站起身推开门向办公室走去。
“老师，您找我？”
“如歌啊，这离高考也就两个月了，你这大中午地不睡觉可不行啊，就算你精神上抗的住身体也不行啊，师母让你下午跟我回去吃饭，你看怎么样？”
“失心还在家等我回去”
“把她也叫上，正好你师母也想见她了”
“那行，谢谢老师您了”
“那就说定了啊，你小子放学别跑啊，接完失心来这里咱们一起走，别每次都找不到你身影。”
在路上，三人靠着人行道慢慢走着，老班推着他那辆发黄的自行车，莫如歌紧紧牵着失心的手，失心则看着前面的身影偷偷笑笑。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叮----“小歌来了啊，小心也来了啊，哎呀，咱家小心越来越漂亮了，啧啧，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娶到咱家小心啊，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我才不嫁呢！”失心嘟着个嘴。“我要跟着我哥”潜意思就是我要嫁个我哥？反正可能只有莫如歌不明白，我歌对男女之情还懵懵懂懂，也不能怪他，一天除了学习，就是去打零工，晚上还要照顾失心，顺便补一天的作业。一天到晚哪有时间哪有心思去想这些。
“小歌啊，打算去哪个大学啊，不是我说你这成绩北大清华稳稳的”
“我想去离家近的学校，这样的话方便照顾失心，可能就Z大了吧”
“唉呀，这怎么行？失心快劝劝你哥，这去了那里不是糟蹋了吗？”
“老师，您不用劝我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照顾好失心的。我想好了，听说大学课少，在Z大白天上课，找个稳定的兼职什么的，也可以帮失心找份可以做的工作。”
“小心的病怎么弄下了？”
“还没下来，打算高考完了换个大点的医院看看。”
“到时候有问题一定找我们啊，你们还小，我们可以帮你给个建议什么的，钱还够不够？不够就说，师娘砸挂卖铁也给你们弄上”
“......师母还没那么夸张，有事情会给您说的。”
夜，深邃而安然。虽然都市里已经没有了数千年前那种夜的透明，但不可否定的是都市的夜也别有一番风味。来来往往的人流，穿梭不止的车辆。失心走在前面一跳一跳地，“BIU-BIU，看我的，刻刻帝-七之弹<(‵^′)>时间静止！”如果真的有时间静止就好了，我一定一定，要永远拥有你，我的哥哥。我为你而存在。
“你又看日漫了........我不吐槽了，得，这又是谁啊，我还记得你上次的，嗯？十香呢？这么快就抛弃了？可怜的十香。”
“什么嘛！十香回异世界去了，这次是狂三从异世界归来了”
“哈哈，你到底是我妹妹失心还是那个什么狂三？”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讨厌的哥哥，我就不告诉你。”我啊，是你的妹妹啊，但如果我是狂三的话，你就是士道喽，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里了啊。时光静止，时光朔行，让人羡慕的能力呢。要是可以拥有就好了。路漫漫而时间不止，这辈子，遇见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最快乐也最无奈的事，就是做你的妹妹。
“哥，你真要去那个Z大嘛？”
“怎么？嫌你哥考Z大不好啊”
“没有啊，在我心里，我哥哥一直是最好的，用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我也不会换。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对，是你在哪我就去哪，你先我后。”
“嘻嘻，不说这些了，赶紧回家给我洗脚。来来来，小二呐？！酒哪?上酒！不对，应该是上洗脚水。”
“切，贫嘴。”
小心地试了下水温，莫如歌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地把失心的脚放进来。光洁如玉，薄莲小脚，在水中不甘寂寞的跳动着，溅起一点水花。
“别动。”
莫如歌一点点地把每个穴位都揉过来，然后看水温不够了又加了点水，再仔仔细细地揉过去。漫起的水汽迷离了眼睛，挡住了失心发红的脸庞。温柔地看着自懂事起就一直在记忆里照顾自己的人，“哥，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失心想起五六年前自己说的话，嘴角弯了弯，到底是不是笑话呢？谁知道呢?但我是在认真的说，只是你把它当作玩笑罢了。失心有点气愤的捏捏拳头，脚不由自主地用了力，溅起的水花飞到莫如歌脸上。
“烫吗？”失心有点心疼。
“还行，就当你给我洗脸了”
莫如歌蹑手蹑脚地把被子盖到失心身上，然后回到桌子前接着做题。却莫名想起那句最近班里很流行的话：楼上孩子睡觉老不好，多亏被我打断了腿，才没有感冒，看我这个人多好。不由笑了，回头看看床上熟悉的脸，转过头对着练习册发呆。爸爸妈妈，我们一定可以过得更好的，对吧?有个人彼此牵挂，这种感觉真的不错呢。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的天使，晚安，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