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中,是谁执著追赶,从不轻言放弃?
“写意,你听我解释,她只是一个崇拜我的学妹!”见在前面奔跑的写意听到他的话终于停下脚步,展明不由暗松了口气,又向前了几步,轻轻说道:“其实……”
“不要过来!”留给身后人的依然是她的背影。
“好,我不过去,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展明听出写意语气中的坚决,明了此时只能依着她。
“够了!真的够了!你根本不必对我解释什么,我也不需要,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也不是!”写意在雨中摇头,颤抖地说。
“什么够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爱你!”望着写意僵住的背影,展明终是叹着气走近她,扳过她的肩膀说:“或许你会认为轻言的爱太轻浮,但我要说的是,从一开始,你对我来说就是特别的。这世上千万人,我只想给你幸福!”
抬眸望进那双诚挚温柔的眼眸,写意几乎要被融化在其中,但似乎有什么始终如针扎般折磨着她。拂去肩上的手,写意无情绪地说道:“不,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两个孤独的人制造的只会是冰天雪地,永远不可能是春暖花开。那个学妹,挺好……”
“你才够了!难道我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吗?”
这是写意第一次见到展明如此激动大声地对她说话,在这样的展明面前,写意不由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嗫嚅道:“可是……”
然而写意刚说完两个字,下一秒竟跌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她的心跳动在胸膛的左侧紧贴着他的右侧,他的心紧贴着她的右侧跳动在他的胸膛左侧。
“没有可是!”展明收紧双臂,说道:“无论我们相遇之前心多么孤独多么寒冷,现在我们相遇了,一切便可以不一样!我冷了,你就用手心的温度来温暖我;你冷了,我就把胸膛给你依靠;我们都冷了,互相取暖便会冰雪消融!”
在路灯的照耀下,不变的是反射着橘色灯光的雨丝,和他们心中的温暖。
“写意……”
“怎么了?”在展明的语气中,写意听出一丝萧索的味道。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
“什么不在我身边?”放开展明,写意仔细地端详那略带忧郁的眼眸。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爱惜自己,不要再虐待自己……”
“行了,打住,我哪有虐待自己,说得那么恐怖。”听不下去的写意忙打出停止的手势,复又严肃郑重地说道:“还有,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一定可以把你找到,即使那时你变成了另一种样子,我也一定可以认出!”
即使那时你变成了另一种样子,我也一定可以认出!
“明!”猛地坐起,入眼的是粉红纱帐,充斥鼻端的是醉人的熏香。
“姑娘你醒了?”忽见床上女子坐起,逐月公子吃了一惊。
听到询问悠然转头,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存在,那张脸分明就是展明。然而,一切似乎都变了。
“你可还记得李写意?”镇定自己的情绪,悠然问道。
“姑娘说的可是李写意?恕在下愚钝,着实没有听过。莫非这是姑娘的芳名?”面对这位奇怪的女子,逐月公子如实答道。
“是前世的。”悠然垂下头,他果然不记得了。
闻言,逐月公子眼中的玩味更甚,笑道:“姑娘说笑了,若是姑娘欲结识在下,大可不必如此。”见坐在床上的女子兀自低头沉思,似乎没有听他说话,不禁有些挫败。
“那你可认得此物?”悠然突然想起挂在腰间的玉笛,遂将玉笛从缎套中取出伸到逐月公子面前。
“这是……引魂玉笛!你是君家后人?!”看见玉笛一端刻着的篆字赫然就是“引魂”,逐月公子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他只知道什么君家后人,却不记得前世的种种,悠然思及此不由愈发失望。将玉笛放回,淡声道:“你看错了。”说罢起身欲走。
“姑娘难道不想知道在下是何人?音修四大世家历代交好,甚至有联姻的传统。”逐月公子打开不知从哪抽出的墨竹折扇,自得地说。
“与我无关!”悠然脚步不停,然而下一刻却被那逐月公子挡在身前。
“焉能无关?在下明白君姑娘为何否认,这样吧,在下也告诉姑娘一个秘密,我们交换如何?”逐月公子凑近悠然的耳朵,轻声道:“我姓岑名澈,我的家族标志是箫。”
蓦地睁大双眼,悠然有些不可置信地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笑得邪气的男子一遍。师父曾告诉她,音修四大世家之一便是箫韶岑家,莫非此人出自岑家?
她的明转世成了逐月公子岑澈?可他终究还是忘了她。
心中隐隐作痛,悠然绕过岑澈默然前行。师父说过,曾撞破七弦绝阵阵眼的她再也没有资格动情了。
“姑娘就这么走了?”望着那落寞的身影,岑澈不知自己为何会有一丝心痛。
“你忘了前世的所有,我还留下来做什么?或许这样最好,今生我再无法给你什么了。”
失魂落魄地离开揽月楼,悠然不知道自己该往何方,更不知道今日留下的清丽背影在岑澈的心中,终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