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词一回头就看到身边的邵非言,她抿了抿唇,转过身,对邵非言极其正式地说道:“谢谢你,邵总。”
“谢我做什么。”邵非言像是不明白苏词这句话,挑挑眉,对苏词说道:“要是真的感谢我,在幕合就做好自己的工作。”
“别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
“不相干的人?”苏词听到邵非言这句话,一愣,邵非言该不会说的是余蛇蝎吧?但是苏词也没傻到现在就将这句话询问邵非言。
“既然邵总如此开口,甚至为了保证员工工作的积极性不惜亲自跑一趟,作为员工的我肯定会好好报答公司的。”
既然邵非言都这样开口了,苏词再这样纠缠下去就显得矫情了。于是苏词带着同样有些调侃的语气,顺着邵非言的话头往下走,把话接了下去。
极其难得地没有毒舌。
邵非言看着面前的女人,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鼻子十分标致;嘴如樱桃般小巧。长长的一头黑色秀发像一条棕色的瀑布,上面还有一顶粉色的遮阳帽。也许是因为两人来的时间比较早,晨光还没有完全退去,这个时候,金色的阳光落在苏词的脸上,像是给苏词带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美丽不可方物。
邵非言知道苏词很美,是让人难以再移开目光的那种美。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美丽都仅仅浮在表面,可能她们拥有精致的五官和无可挑剔的妆容,拥有无懈可击的微笑和纤瘦苗条的身体、完美的社交礼仪……但是那些都比不上这一刻苏词轻轻牵动的嘴角。
邵非言看着苏词,而苏词在邵非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几乎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动作,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像是在叫着劲,但是两人又像是舍不得这样的氛围,目光凝视着对方,像是要将对方看到心里去一样。慢慢地,两人的距离在靠近,但是在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又停了下来,苏词看着邵非言,这个莫名其妙闯入了她生活的霸道男人,不过才寥寥几天,就改变了她二十多年来习惯的男人,即使这样,苏词也没觉得有什么名为讨厌的情绪出现,甚至在不知不觉中,苏词在慢慢改变着自己的习惯。
只是因为改变的方式太过缓慢,慢的连苏词自己都没能察觉。
因为苏词和邵非言所在地方是山头,虽然不怎么高,但是在夏天这个容易滋生出太多感情的季节里,也有徐徐的山峰拂面而来。
苏词的长发在山风的吹拂下飘飞了起来,落到了距离苏词只有几厘米的邵非言的脸上,颇有些痒痒的感觉。邵非言将苏词飘飞的长发握在手中,眼神幽黑,看了一眼面前的苏词,不再沉默地对视,而有了动作。
邵非言往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就在邵非言动作的事后,苏词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在邵非言往前走的时候,苏词往后也退了一小步。
邵非言皱了皱眉。
他们,距离太近了。
距离太近,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
苏词之前没有发现,但是在清醒过来之后,苏词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上级和下属的安全界限,甚至有些超过了身为同居人的安全界限。而且苏词也不像之前刚才发生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的那些感觉,只是苏词的本能告诉她,那些感觉太危险,不能触碰。
苏词有些尴尬地低垂了眼眸,没有再看向邵非言。
这个时候的邵非言也是看出了苏词动作里的躲闪,但是他并不像逼迫苏词做什么。况且他也看得很清楚,苏词对他并非完全没有感情,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样的山顶上一直吹风。所以,在苏词躲开的时候,邵非言没有动作。
苏词也说不上来她心里的那种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落的感觉,只是她知道,这样的情形,只会发生这一次,以后,在邵非言的身边,她永远都是邵非言的下属。
苏词可没有给自己拉仇恨的癖好。
想到公司里那一堆如狼似虎的女同事在得到什么有关邵非言私生活的消息之后如临大敌的样子,再想到余蛇蝎那样阴阳怪气的嘲讽,还有自己躺在病床上面容枯槁憔悴的母亲。苏词即使有那么一点心思,在看清现实的清醒下已经绝了心思。
苏词虽然从头至尾也没有想过要和邵非言发展写什么,但是也不想她自己把自己放到另一个她不想触碰的境地。那样的话,会让苏词变得更加尴尬。
苏词躲开了邵非言的手。黑色的柔顺的长发从邵非言的指缝间滑落,苏词低下头,没有再看邵非言一眼。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清醒的认知,邵非言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什么交集吧?
苏词这样有些自嘲地想着。
邵非言能感觉到苏词情绪的变化,但是邵非言是个更习惯做而不是习惯说的男人。这个时候,邵非言在看到数次的躲避后,皱了皱眉,很快将自己的目光从苏词的身上挪开了。
“很美。”邵非言的声音少了些平时的调笑之意,声音低沉。
苏词的耳朵有些红了,她顺着邵非言的目光往前看,站在山顶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景色尽收眼底。
邵非言在侧过脸,在逆光中对着苏词微微一笑。一瞬间,苏词觉得她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膛。
邵非言身上有一种让人想要沉醉在其中的感觉。再加上他本身出总得容貌,不俗的谈吐气概,很容易就让人再也移不开眼。
苏词垂下眼眸,不在看邵非言。
“走吧。”
真正算来,两人再山顶上也没有呆上太多时间,但是苏词之前的有些郁结的心情因为邵非言的动作也开解的差不多了。两人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但是在这样的沉默里,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什么情感在其中,虽然邵非言和苏词都知晓,但是谁也没有打破。
“想听什么?”邵非言发动车之前,微微侧开脸,光影打在深邃的眼里,带出几分迷人的风采,略微有些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询问苏词。
苏词眨了眨眼,将有些调皮的垂落到身前的长发撩起,在后面绕了一圈,扎好了辫子,红润水嫩的面庞透出一股娇羞,整个人的精神气更足了。
这个时候,苏词方才开口道:“恐怕邵总更习惯听流行乐吧。”
苏词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以邵非言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听古典音乐的人。我想要听的古典音乐邵非言肯定没法拿出来,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邵非言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苏词,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说话还真是毒,也只有安静地时候靠着她的那张脸才看得。不然真让他开口,说出的话绝对气死人。
身为大家族里的继承人,就算乐器学的不精,但是最起码的只是还是会有的,邵非言每过一段时间还是会去音乐厅听交响乐团演奏的人,虽然从他的性格和生活习性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想听什么。”邵非言挑挑眉,又问了一遍。
苏词也不想太尴尬,万一真说了,要是邵非言没有怎么办?到时候要是邵非言下不了台,那吃亏的还是不是她?
作为苏词的老板,到时候想要挑刺的时候,机会自然事多得很,苏词可不想把自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靶子亲手地道邵非言跟前。
“贝多芬第三乐章——悲怆。”苏词想了想,还是挑了一个比较常见的更保险一些。
邵非言挑挑眉,以为苏词会提出什么特殊的要求,没想到这首古典乐曲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邵非言安乐看苏词。两人一路上相对无话。
就在两人回到别墅后不久,苏词接到了来自于念秋的电话。
能心心念念将她的事情计划在心上的也只有于念秋一人。
“念秋。”虽然苏词一贯喜欢连名带姓地称呼人,但是在苏词在放松之后,言语上显得更加亲昵,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好友。
“阿词?”于念秋带着有些疑惑的语气喊了一声苏词。
苏词是什么性格,有什么习惯,于念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作为苏词而后是多年来的好友,于念秋一直做得很出色。而且对于昨天的特殊性,于念秋也很清楚,所以才会早早地打了个电话过来安慰苏词。
于念秋知道,在苏词父亲去世之后,苏词的请粗会低落很久,尤其是现在苏词还和他的上司邵非言住在一起,这让于念秋更不放心。
但是于念秋没想到,苏词已经早早地被邵非言拉了出去,而且已经在外面晃荡了一圈,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而且,听到了电话那头苏词那句有些轻松的语气,于念秋不仅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担心了。
是不是苏词受了什么刺激,往年都是志气消沉的,怎么现在听上去反而是轻松地多了?
难道是在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于念秋想到自己之前和苏词打的那个赌,心里有些着急,可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的时候就让苏词被别人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