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的正是林怀书,明玄四人。刚刚说话的也正是林怀书。
看着眼前这位二十年未见的故人,上华真人沉默了。蓝衣老者正是千年古派紫玄青剑派的掌门人,上华真人。
此时,真正的见到眼前的这个人,上华真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决定。这个人是自己二十年来一直记挂着的师弟,也是这二十年来,自己日夜记恨着的弑师之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上华真人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没有人让你站着。”
“不用了,我乃是紫玄青的罪人,人人唾弃,又怎么能玷污了你紫玄青的清洁呢。”林怀书凝视了一眼上华真人冷冷的道。
望着这个冷傲的男人,睿枫上人眼中浮现出一种难以释怀的情感,但她又不能有什么作为,不知不觉中握在一起的双手已经见汗。这样贸然顶撞掌门人,如果追究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一个让她憎恨的声音突然响起,“大胆!掌门师兄赐坐乃是你的荣幸,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目中无人顶撞掌门,你这是公然挑衅紫玄青的威严!”说话的正是挚赫。
此时,挚赫已经站了起来,手指林怀书大声道:“你这种大逆不道,弑师伪逆之徒,应当立即处死,又岂能容你在这里放肆!”说着挚赫便要出手,但掌风刚一抬向半空却顿了一下。心下突感不妥,就又收了回去,转身望向掌门人上华。
上华真人紧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林怀书,又将目光对向挚赫。霎时,一道精光透目而出,忽然对上上华真人的目光,挚赫身子猛地一抖,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袭上心头,背脊上已是一滴冷汗悄然落下。挚赫心中一寒,便不再作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声音孤傲冰冷,“大逆不道?那什么是人心叵测?”林怀书左脚踏前一步,抬头挺胸,眼高过顶,环视着众人。“当年,师父的所作所为就尽人道吗?人若有情,天地理该共之。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又岂能不报?”
“闭嘴!”上华真人怦然大怒,道“到现在你还冥顽不灵吗?”
“对我有恩者,我定当回报。与我有仇者,我必将诛之!”一身霸气油然而生,林怀书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眼前众人,宛如一位战神,长袍无风自动,傲然于胸。
上华真人气的浑身一阵颤抖,猛然站起身指着林怀书喝到:“畜生!难道当年师父对你还不好吗?他将平生所学传授给你,对你宠爱有加,你却如此待他,你的所作所为猪狗不如!”
畜生?我真的连畜生都不如吗?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待我如子,我却杀了他,我做的到底对不对呢?林怀书站在大殿中央,眼神迷离,似乎在挣扎着。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已经攥进了皮肉,但他却浑然不知,多年来早已经麻木的心竟然开始颤抖了。
见状,挚赫心中大喜,脸上却没有浮现出来,冷声道:“当年掌门师叔不顾同门冷言,执意将你收养长大,授你剑诀,传你道术。最后却落得一个被弑师的下场,你真是我紫玄青千余年来的一大污点。”
冷哼一声,上华真人又坐回了座位上。坐在他下手的睿枫上人望着林怀书的身影,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略微的颤抖着声音道:“林师弟,你当时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所以你才做出了那种事情的,是不是?只要你解释清楚,掌门师兄宽宏大量一定会不计前嫌的。”
“是吗?”痛苦的神色出现在林怀书的脸上,苦笑一声,林怀书垂首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难道,他有心悔改?
闻言,上华真人心中大喜,“你可知错?”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上华真人一直都在强忍着怒火,再怎么说,对待这个小师弟他还是下不了狠心啊。此时见他似有悔意,上华真人的眸中惊喜一闪而过,又问了一句“你,可知道错了?”问的很是小心,生怕眼前的这个人会突然后悔一样。
没有人再说话,安静。林语涵站在林怀书的身后,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衣襟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害怕,害怕师父惹怒眼前的这些人会带来杀身之祸。他也想去劝自己的这位师父,让他说几句软话,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可是,他无能为力。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师父的脾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怀书缓缓抬头,将眸光与上华真人相对,两人似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隐藏在深处的感情。深深的一笑,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睿枫的脸上,“谢谢你,睿枫。我的所作所为众所周知,弑师之名实属伪逆。师父他老人家养我又毁我,也算是恩仇相抵了。”
现在的林怀书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气势,再次望向上华真人,林怀书直言道:“我今日来此,只是取剑。当年谁对谁错已经不再重要,我与他老人家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待我将剑取走,今后,便不再踏上紫玄青半步。”
见林怀书如此说来,上华真人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刚要接道,却被一边的挚赫抢先“说的好听,你弑师在先,毁我紫玄青威严在后。现在就凭你这几句话就想脱罪,真是妄想。”
见挚赫这么一说,上华真人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若替林怀书说话,那明显就是在包庇他。但要是给林怀书定罪却又无论如何也不忍。
“那你想怎样?”林怀书昂首道,对待挚赫他也并没有好感。
“今日就让你暴毙在此,来祭我紫玄青上任掌门的亡灵。”说完,挚赫不再犹豫,站起身与林怀书对峙。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会后悔。你想怎么样,我悉听尊便。”林怀书也不示弱,与他对峙。
冷意在眼中浮现,身上黑色道袍无风自动,蓝色光芒瞬间遍布全身。挚赫没有回头,声音冰冷没有半分的感情,冷冷的道:“掌门师兄,今日就让我来替你将这个狂妄之徒拿下,祭祀我紫玄青上任掌门的英灵,洗去我紫玄青的污点。”
挚赫一步一步走向林怀书,右手伸到胸前缓缓握拳,歇斯底里的对他说道:“二十年不见,不知道你的道术有没有长进。今日,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这个当年在掌门师叔眼中视为天才中的天才有什么样的实力。”
“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既然要打,那就出去打。”这次说话的是上华真人。
哼了一声,挚赫心中冷笑,你这老狐狸,亏你也想得出来。我们之间的事?哼,既然你不忍将他处死,那我就来帮你。心里这么想,挚赫嘴上却说道;“好,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打个痛快。林师弟,刀剑无眼,你要小心了。”说完,挚赫便与林怀书擦肩而过向着殿外走去。
林怀书转过身子,在路过林语涵身边的时候,伸手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对着林语涵深深地一笑,像是在告诉他“不用担心,师父没事。”
望着林怀书的背影,林语涵的心中复杂至极,虽然他很害怕,但是他却更加相信自己的师父。
大殿外的广场上,林怀书与挚赫仍然对峙二站。忽然,林怀书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顷刻间,蓝色光芒瞬间大盛,将林怀书全身包裹在内,浓浓的蓝色代替了天空中的颜色,仿佛此时的他就是这世间仅剩的一片天空,如天神降世一般。
挚赫全身同样被蓝色光芒笼罩在内,像是一团幽冥之火一样,在广场上燃烧。
此时,在这五段山山顶,紫玄青剑派中。两股绚烂的光芒在这蓝天之下炫耀着他们的光辉,似乎是在对世人说,谁才是这世间的王者。就算是这一望无际蔚蓝的天空,也没有他们显眼。两个世间道法,剑术一等一的高手,正在对峙着。
众人都站在大殿门口观望着,当然,有几人的心里都再为此而紧张着,手心已经被汗水占据。
风,越来越大,如,狂风。如,暴风。拍打着两人的衣服“嘶嘶”作响。挚赫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青色的宝剑,剑身透出淡淡的青光,前伸,指向林怀书。
忽然,一道奇快无比的绿光划破天际,嗤的一声倒插在林怀书的身前。这是一柄绿色的宝剑,带着无尽锋芒具有毁天灭地之势一般的宝剑。
“苍鸿?”挚赫望了一眼插在林怀书身前的仙剑,眼中露出一丝恨意,将目光转向睿枫。
看了一眼身前的仙剑,林怀书望向大殿前的睿枫,这柄剑的名字他也是知道的,这是睿枫的师父传给睿枫的苍鸿剑,一直都是睿枫的贴身物品。今日,她竟然将这柄仙剑借于自己。这份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深深地望了睿枫一眼,伸出右手,反握住剑柄。嗡!苍鸿剑剑身绿芒大放,瞬间就遮盖住了林怀书周身半臂的距离,可见此剑的威力之大。
“米粒之珠,也现光华?”青光轰然大亮,挚赫手持青色宝剑,人随剑动,如一条过江的猛龙,带着强大的风势向林怀书狠狠的刺出一剑。眨眼即到。然而,绿芒毫不示弱,横空招架,化为一道长虹也向挚赫刺去。在林怀书看来,最强有力的反击就是强势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