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人扭着江老爷的右胳膊,对着大理寺的说道,“松手,是我们刑部先抓到的人。”
大理寺的拧着江老爷的右手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承让了,是我们大理寺的先一步将人犯拿下的。麻烦你们让一让。”
看着属下抢人,刑部大人和大理寺大人竟是视而不见,一个抬头看天,一下低头研究脚下的青砖路。
六王爷背着手站在那里,咳嗽一声,“行了,行了,别吵。人是你们一起抓到的,有赏平分,有罚平摊。”他心中得意,自己居然也有这么威风的一天,能够指挥几百名官兵为朝廷办差。爽,实在是太爽了。他在心里张狂地笑:哈哈……果然还是皇兄对我最好,彥小子果然没有骗我。
一缕香包子铺,早点的买卖已经结束,中午的买卖还没有开始,铺中没有客人。青舒坐在离柜台最近的桌前,一边剥花生,一边与坐在柜台后的步二哥说话。“二哥,前期准备你慢慢做,来年四月小妹定会送两个做凉皮的师傅过来。”
步二哥把手中的算盘放下,“三月份也不错,那时天气已暖。你五哥说了,凉皮生意三月份一样红火,不必非等到四五月份。”
青舒失笑,“二哥,你和五哥也太心急了吧!”
步二哥一脸正色地说道,“你别笑。生意上的事,相信你五哥的眼光准没错。”
一听这话,青舒点头,“成,那就三月吧。来年三月,安排的凉皮师傅会跟着周记商队来京。调料中所需的辣椒油也会一并送过来。”
步二哥这才满意,“就这么定了。”
“姐姐,外边有好多官兵经过。”青阳和青灏从外边进来,第一时间向青舒汇报发现的事。
青舒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低头继续剥花生,“应该是京畿巡逻队的官兵在巡城。”
青阳否决,“不是,不是的,姐姐。京畿巡逻队的官兵我们见过,不是这样的。”
青灏接道,“服饰不一样。”
“你们猜的不错,外边经过的官兵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并不是京畿巡逻队的。”立在十几步开外的洛三解释道。
青阳好奇的不得了,“刑部和大理寺的这么多人,他们要去做什么?”
“属下这就去打听,请少爷稍候。”洛三说罢,迅速离开了铺子。
在等待的时候,青阳和青灏也上手,帮着青舒把剩下的一点花生剥好了。小娟过来收了桌上的花生皮,连同剥好的花生米送去了厨房。
出去打听消息的洛三回来了,“回少爷,听说有位江姓大人犯了事,官兵正在查抄他的府邸。”
“姐姐,我们可以去看抓人吗?远远的看,不走近。”出于好奇,青阳向青舒请示起来。
“不可以。抓人没什么好看的。”青舒立刻否决,“去,向二哥拜别,我们得回去了。”
青阳和青灏对视一眼,虽然觉得遗憾,可也不坚持。他们立刻过去,向步二哥告辞。
回舒苑的路上,他们前后遇到了脚步匆匆的两队官兵。青舒不是好事之人,更不会借着周伯彥的势在外头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模样。每次遇到官兵,她都会命手下让出主路,靠路边一侧停下。等官兵过去了,他们再继续赶路。
不得不说,今日的京城很不安宁。大队大队的官兵在街道上奔跑,京畿巡逻队的官兵巡逻的密度也加强了许多。
回到舒苑后的青舒姐弟正在用午饭,天不亮便出门去的周伯彥回来了。他净了手,在青舒他们对面坐下,取了筷子用饭。
午饭用罢,青阳和青灏再也忍不住,缠着周伯彥问问题。
青阳的身体在抽高,但依然是稚气未脱的九岁男孩儿,“哥哥,大街上有好多官兵,他们都要去抓犯事的江大人吗?”
周伯彥挑眉,“大街上有好多官兵,你是怎么知道?”
青阳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正在摆弄绣花线的青舒,答道,“姐姐带我们去了铺子。”
周伯彥听了,说道,“今明两天,若是没有紧要的事,最好别出门。”
青阳眼里满是问号,“为什么?”
周伯彥并不把他当孩子看,认真解释道,“京中发生了大案。案件不仅牵涉到了江大人、李大人等五六位大人,还牵涉到了平伯侯府。大街上来回奔跑的官兵,明日定比今日还多。虽说此事与我们无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呆在苑中是最为妥当的。出去了,一个弄不好,若是惹上了什么麻烦,那多闹心。哥哥会陪你们呆在苑中,不会让你们无聊的。”
青阳小大人似地说道,“小阳长大了,知道轻重,这两天哪里也不去,就呆这里。”
青灏眨巴着眼睛,“哥哥,小荣弟弟那里也不能去吗?”
周伯彥点了点头,“嗯,最好是哪里也别去。”
一直安静地听他们说话的青舒抬头,手里把玩着一股绣花线,“你说的平伯侯府,是不是那个江什么的纨绔倚仗的平伯侯府?”
周伯彥给予肯定的答复,“是。”
青舒想了想,“我记得,蔚然书院就是平伯侯府的产业。”当年,弟弟在蔚然书院读书,受尽欺负,蔚然书院的夫子根本不管。最后还是她悍性大发才为弟弟讨回了公道。那时她怨极了蔚然书院,自然会注意有关蔚然书院的事,也就知道了蔚然书院的开办人便是平伯侯。
“那是以前。你们离京后不久,蔚然书院就易主了,收归朝廷所有。”
青舒诧异极了,“还有这种事?”
三年前,平伯侯府有人犯下命案,并嚣张地威胁受害人的家人,要让对方吃下这个哑巴亏。受害人的爹娘就是个平民百姓,而受害人的叔伯只是个八品小官。受害人的爹娘把讨公道的希望全押在了这位八品官的叔伯身上。
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八品官不算官。但这位八品官却是不畏权势,四处递状纸、四处喊冤,只为给死去的侄子讨个说法。他的举动,惹来平伯侯府的强烈报复。不仅家被人砸了,自己连同家人都被打个了半死。他咬紧牙关,继续寻门路,只为将杀人犯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