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弟弟,青舒的眉头舒展开来,看了小鱼一眼,“你倒是会劝人。”
小鱼见她的神态变了,喜道,“小姐,您稍等,奴婢这就给您拿擦手的湿布巾。”
青舒擦过手,心不在焉地拿了切块儿的苹果吃。
小鱼见桌上的信一直没动过,“小姐,这信要如何处理?”
青舒唔了一声,继续心不在焉地吃苹果,直到她伸手进盘子里,却什么也没摸到,这才回神。
小鱼忙问,“小姐,还要吃吗?要不要再切一颗?”问话的时候,还不忘递湿布巾过来。
青舒擦过手,“不了。”而后取了马氏留在桌上的信皮,进了里间去。小鱼跟过来,把里间门给关上,转过身把桌上为待客摆出来的瓜果盘子收拾走了。
青舒眯眼盯着手中的信,心里想着:不看,烧掉,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打开看,再烧掉,同样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盯了老半天,觉得无趣,将它折成纸飞机,随手一抛,任它落到地上,也不去拣,倒在炕上不想动。
半个时辰后,管家等人回来了。管家与苏妈妈亲自过来向青舒回话。马氏被长子送到慈济药堂看的大夫。大夫说马氏是忧思过度,再加上夜不能寐与劳累,这才拖垮了身子。大夫给开了三日的药方,并嘱咐马氏要静养些时日,还要吃些滋补的东西。古管家等人把看过大夫的马氏送回家,这才赶回来的。
禀报完这些,苏妈妈把屋中伺候的小鱼和小娟支开,对青舒小声说道,“小姐,老奴有事禀报小姐。”
青舒见她神神秘秘的,觉得奇怪,“何事?”
苏妈妈便告诉青舒,马氏跟前的英姑避开人,与她说了些话。英姑说,马氏今日前来,有所求是真的,但不为讨承诺。说到此处,苏妈妈疑惑,“小姐,什么承诺不承诺的,老奴听的糊涂。追问一句,那婆子却不肯说,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青舒听了微一挑眉,“哦,她还说了什么?”心里却在想,这到底是马氏授意婆子如此说的,还是婆子的自作主张。无论是哪个,仔细一想,目的还不是想让她帮忙解决古璃的婚事。
苏妈妈于是继续讲。英姑说,马氏今日来访,一为还信,二为求青舒帮忙。马氏是想甩掉古云福,悄悄带了子女离开康溪镇,南下去谋生。可古云福盯他们盯的紧,马氏无法悄无声息地远走他乡,于是只得求助于青舒,希望青舒能帮她们一把,助他们离开。
英姑还把古云福与吴府勾结的事情告诉了苏妈妈。这使得苏妈妈非常气愤,对青舒说,“小姐,福老爷实在过分,没想到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老奴觉得英姑说的有道理,只要大夫人带着儿女远走高飞,没了璃小姐,便没了冲喜新娘,福老爷与吴府密谋的事情就成不了。”
一直不作声的古管家从旁说道,“你懂什么?大夫人带着儿女远走高飞,福老爷能罢休?若小姐真当了帮手,福老爷定会来大闹,还会跟小姐要人。到时候吵吵嚷嚷的能好看吗?”
苏妈妈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大夫人这不是要害小姐和少爷吗?怎么可以这样?”
古管家琢磨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大夫人怕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到了利用小姐来成事。小姐,大夫人有没有提过,夫人对璃小姐的婚事承诺了什么?”
青舒晃了晃手中把玩儿的纸飞机,“没提。不过给了这个,这里面写的就是承诺的内容,似乎是我娘亲手写下的。”
苏妈妈愕然,“有这种事?老奴在府中伺候多年,竟不知有这样一封信。”
古管家也吃了一惊,“原来承诺是真。”
青舒看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关于承诺之事,我可是听管家你说起才知道的。”
古管家说道,“当时还不是府中的管家,却因是将军的部下,经常会去找将军。一日,正巧碰上将军对夫人发脾气。原因无它,将军埋怨夫人,因夫人未曾与将军商量,便对璃小姐的婚事做了些难办的承诺。详细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夫人已经答应了的事,将军也不好说什么,这事便被搁置在一边。”
苏妈妈一脸恍然,“听你这么说,隐约记起了些。将军大发雷霆,吓得我们躲的远远的。当时将军喊的很大声,‘凭什么他女儿的嫁妆由我出’,还有什么,容我想想。将军发脾气的次数有限,我应该记得才对……”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半天,似是想起来了,“还有一句,将军喊的是,‘妄想嫁女入得四品大员的府邸,真敢攀高枝’。小姐,那信里写的什么?夫人不会真的答应给璃小姐准备嫁妆,还要让璃小姐攀上高枝吧?”
青舒觉得无力。原来承诺的内容不仅是堂姐妹“同入一门”,还有替古璃出嫁妆一说,还定下了古璃嫁人的标准,须得是四品大员的府邸才成。古叶氏这个没脑子的小白花儿啊!再与马氏交好,也不能掏心掏肺到这种地步吧!简直圣母到令人无语的地步了。还有马氏,心好大啊!干嘛选四品大员府邸中的子孙为女婿,一点都不够威风,干脆直接选皇帝当女婿得了。
在古管家和苏妈妈四只眼睛的注视下,青舒无力地说道,“不知道,我还没看。”
苏妈妈急了,“小姐,您怎么不看看?”
青舒叹气,“因为还没想好。我是很想打开看个究竟,可又担心看了会气死自己,所以我还在考虑。你们说,我直接将它烧了,成不?”
苏妈妈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小姐说的很有道理,若看了内容,气坏了小姐可怎么办?
古管家也觉得难办,可还是给了建议,“小姐,估计您看了会生气,不看同样会生气。如此一想,您还是打开看一看,看看信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烧掉就是了。烧掉了,也不怕大夫人以后再拿它做文章。若不是真的,便证明大夫人这人不可信,您也好心里有个数,知道以后该如何对待她。”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青舒懒懒地一挥手,“你们先下去。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看。反正信在我手里,明日再看便是,不急。”实在是,她被同入一门给恶心到了。若是周伯彥听闻这些,不知道是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