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一个国家许多人说出来只是过过嘴瘾,切实去做的时候都会摸摸自己的脑袋。上杉明香看着目瞪口呆的十柱菩萨刘玄,心里鄙夷了一番,开口说道:
“大明北有瓦剌,南有后黎,西接亦力把里,东临沧海,北方阿鲁台和明国是世仇,屡屡叩边,辽东一带十之六七已归阿鲁台所有,奴儿干都司已名存实亡,南方后黎作乱,数十万大军已命丧安南,西北亦力把里权臣当政,野心勃勃,河套之地已失,曲先卫独木难支。”
“东方虽有郑和威慑宵小,但四海不臣之心渐起,亡命之徒渐多,又有世家大族觊觎海上财富,暗通异邦,海匪做大已经是必然,只要贵教与我等联合,将山贼海匪结为一体,闽地必乱,到时候进一步,可以席卷江南,断绝南北漕运,退一步可遁入山林,避锋芒于海上。只要内乱一起,四方异邦为助力,大明江山不保,贵教图谋的大事也能指日可待。”
上杉明香的话一说完,刘玄便愣住了,自己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可怕,看来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后殿的窗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击掌声:“精彩、精彩,姑娘一席话如拨云见日,令在下茅塞顿开,不知姑娘所图谋的是什么。”
上杉明香站起身向窗外盈盈拜了拜:“回佛子的话,小女子与明国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且汉人有女子垂帘听政的旧事,我扶桑为什么不能有个女子做幕府将军。”
“哈,哈,哈”窗外的黑袍人笑着走进殿里,“我白莲教暗中传教已有数年,各地信徒不计其数,我知当今天子已令郑和重下西洋,送各路使节回国,我已在暗中埋伏下一路奇兵,姑娘不妨猜猜。”上杉明香水灵灵的眼珠转了几圈,轻声向黑袍人低语了几句,离远了的刘玄竖起耳朵,却什么也听不清。
俗话说“南船北马”,高邮的盂城驿,紧邻着运河,旅人们可以在这里弃舟登岸,沿着驿道骑马北上,也可以在这里雇船南下,直抵金陵。这些年不太平,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群水贼,盘踞在这附近的五湖十八荡内,朝廷剿了几次都是损兵折将,来往的人们都不敢在这里停留,驿站旁的市镇也萧条了很多。
云海看着黑灰的屋顶发呆,没有见到夺魄勾魂的狐狸精婴宁、白衣飘飘的女鬼小倩、婀娜多姿的荷花三娘子,同样是在盂城驿过夜,为什么蒲松龄能看到那么多美丽的山精鬼怪,自己就只能坐在椅子上干瞪眼到天亮,
房间里的床被名义上的侍女秋烟给占去了,自己想爬上去,却被秋烟说了句男女有别,然后就被踹到地上。
“没天理啊”,云海摇头叹气,自从离开金陵城,自己和秋烟便办成了主仆二人,也许是长相和年龄的关系,往往是秋烟被认成主人,自己倒成了仆人、书童、小厮……,看看来古人也是外貌协会的会员,虽然云海自己也认为高雅这东西自己是沾不上边了,秋烟打扮起来,肤色白皙,面如朗月,丰神俊秀,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四方巾歪歪扭扭的,肤色发点黑,比秋烟还矮半个头,不就是个小厮的样子啊。
驿站的官员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对秋烟这位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千户的明星官员极尽巴结之能。早上刚出房间,他们看到自己顶着熊猫眼,秋烟也透露出睡眠不足的样子,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向自己投来同情和猥琐的目光,还给秋烟送去了一碗野鸡汤,说是能补元气,云海看到这鸡汤气得浑身发抖,被误会成**,是正常男人不能忍受的事情。
“大人,这是您要的邸报。”驿丞把这几年的邸报,送到秋烟手上,然后点头哈腰的站在一旁。
“出去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秋烟丢了一锭银子给驿丞,只见驿丞兴高采烈退出去,还特别有眼力见的带上房门,向云海眨了眨眼睛。
云海心里头,一万匹马跑过,好想向天大吼一声,“老子是正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