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多大的创造力?母亲终于有了一个主意:她给女孩宿舍的4个女孩每人寄一个包裹,里面的东西一模一样,她坦然告诉女孩们:这只是一个同学母亲的心意,东西并不贵重,所以请她们不要介意。
儿子在电话里激动地说:“爸,妈,我真谢谢你们。”
于是每个月,女孩和其他三个女孩一起收到来自南方的包裹,有时是南方时令的水果,有时是女孩们喜欢的衣衫。每个月收到包裹的这一天,女孩的小屋里就氤氲着浓烈的母爱气息。
在北大的BBS上面,女孩以清丽的语言,写了一篇名叫《母亲的包裹》的散文,感激母亲以这样妥帖的表达,照顾了她的生活,更成全了她的情感和尊严。
咀嚼着这段真实的情爱,尘俗的心因感动而柔软。
用爱喂养的梦
他出生的那个年头,村前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全都做了和尚——树叶子早被饥饿的人们苦涩地咽在了肚子里。或许是因为营养匮乏,反正和他同龄的孩子都遍地跑了,他还是不能站起来走路。
又过了几年,他终于离开了母亲搀扶他的那双手,但也没能像两个哥哥那样在田野上撒欢儿般地奔跑——他的右腿是跛的。
贫穷的屋檐下,从有记忆开始,他觉得父亲好像就没正眼看过他一下。他7岁那年,13岁的大哥已能在坡地里轻松地推起载满地瓜的独轮车,11岁的二哥也已能担起两箩筐粪。食物匮乏的饭桌上,偶尔出现几次令他馋涎欲滴的面食时,幼小的他却从未敢伸过手,虽然母亲一再地递给他。他盼望有一天,父亲能像递给两位哥哥那样亲手递给自己一个面馍,而父亲的大手却永远只递向两位哥哥。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雪一连几天下个不停,铺天盖地。院子里,他家“最贵重的财产”——那头大黑羊却立在皑皑白雪里“咩咩”地叫着,痛苦地生产了。
大黑羊一连生下了3只小羊崽,其中有一只却是畸形的——有一条腿没有蹄。鲜红的雪地里,满头大汗的父亲提起腿部畸形的小羊崽,淡淡地对母亲说,扔掉吧,成不了材的,况且,留下来恐怕老羊的奶水也不够!
穿着哥哥们传下来的宽大的破棉袄的他,一直瑟缩在父亲的身后。听到父亲说要扔掉小羊,他急忙抢到父亲的面前,苦苦哀求着父亲,说,少脚的小羊会长大的,再说,它也不一定会长得比那两只瘦呀。
那天,父亲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他粗暴地大吼大叫,而是沉默了许久,静静地将小羊留了下来。
晚上,“丰盛”的饭桌上,炖好的大黑羊生产后留下的胎盘,父亲破例递给了他一碗最多的。
以后的日子,饭刚吃了一半儿的他,常常揣起一块煎饼或者菜饼之类的饭食就去打草,他说饭在路上吃;深更半夜里,他常以去院子里大解为借口,披着破棉袄为那只腿部畸形的小羊偷偷加夜餐——淡淡的月光下,他像喂孩子似的将白天从自己口中省下来的饭食,一口一口地嚼碎,细心地喂给跛脚的小羊。日子一天天过去,几只小羊渐渐地长大了。正如他所说过的,那只腿部畸形的小羊果然不比其他两只瘦,整天活蹦乱跳的。此时,他发现父亲还格外疼起了那只小羊。
有一次,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抚摸着小羊笑笑说,这家伙,没想到比那两只长的还大了,还是个母羔儿,不愁熬上几窝羊崽。一旁的他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第二年的春天,在家人和村民意料之外的目光里,父亲做了一个“惊人之举”:将家里的4只羊一并牵到集上去卖。他躲在一边偷偷地流了泪,那只跛脚羊身上有他用心裹着的多少梦啊!
但令他和母亲都没想到的是,父亲只卖掉了3只羊,他将那只腿部畸形的羊又牵回了家。
这只羊人家“南集羊肉馆”不要,父亲说。可是,卖给宰羊的又不是卖给户里养羊的,人家怎么会不要呢?
更令他们预料不到的还在后头,一段时间后,父亲用卖那3只羊的钱把他送进了“东庄小学”。一直以来,包括他在内的村里人早就认为,这个家里上学的资格在他二哥身上。因为二哥最能干,人又机灵。
父亲的这一举动,令村里人大惑不解,同时,也令他感到震惊……时光荏苒,十年寒窗后,他听从了父亲的建议,走进了一所市里普通的医校。这是父亲对他学业的唯一一次过问。
后来,他所在的城市里便多了一个最有名的医生,这个医生的右腿是跛的。
再后来,他成了省城里在国内医学界最具权威的一所医学院的院长,他的医学论文多次在业界引起轰动……这年中秋,他特地从省城赶回乡下老家与年迈的老父亲团聚。
那夜,皓月当空。红酒与月饼香飘四溢的酒桌上,他与满头银发的父亲对饮着。这时,院子里忽然跑进来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羊,是当年那只跛脚羊的后代,那只跛脚羊早已死去多年。他曾听母亲悄悄地说过,当时那只老羊死去时,父亲的眼圈红红的。
面对这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羊,他啜了满满一口酒,咽下,对父亲说,爸,你知道当年那只跛脚羊为什么会比其他两只肥吗?
父亲淡淡一笑,还不是当年你半夜出去为它偷偷加了口粮。
他一下子愕然了,多年来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秘密啊!
父亲用手摸了摸嘴,接着说,当年半夜起来小解,月光下,知道了你小子给那只跛脚羊开起了小灶;那年集上怕卖掉它伤了你的心,所以就又把它给牵回了家;你升学时,觉得你做事心细,暗地里又有股犟劲,当年对只羊就那么好,何况对人呢,就建议你从了医……泪“刷”地一下淹没了他的面庞。他突然明白,自己,原来竟是父亲心中一直用爱喂养着的一个梦啊!
雪花母爱
那个时候我在一所中师教书,对我和学生来说,教室是神圣和纯洁的殿堂,我所面对的是一双双明净的眼睛,那分明是一扇扇心灵的窗户,过滤着缕缕阳光、徐徐清风。我的讲解像一支笔,写在那一张张智慧的脸庞上——笑着的、严峻的、俊美的、粗陋的、白皙的、黑亮的、胖胖瘦瘦的……门“砰”的一下开了!
同学们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站在门口的中年妇女的身上,她穿一身臃肿的中式棉衣,头上裹着一块绛红色头巾,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目光落在教室后面的一个角落的地方。她的嘴角哆嗦了一下,又哆嗦了一下,才猛然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孩子,娘很想很想你,娘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冷,俺就给你送棉衣来了。”她的胳膊弯里兜着一个偌大的包袱,一边说一边要解开。
教室里的安静一下子变成了大笑,学生的笑声“哈哈哈”地在教室里回荡。我有些发火,大声地呵斥她说:“你给我出去!”说着就把她推到了门外,我对她这突然的、粗鲁的侵犯行为觉得不可容忍。
我回到讲台上的时候,同学们还在冲着后面的一个男学生哈哈大笑着。我看到那个男同学脸红得像一块绸缎,站在那里,低着头,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我的愤怒顷刻间变成了怜悯,因为我看到他的泪水,正滴滴答答地掉在课桌上,浸湿了他面前的书本。我说:“你坐下吧。”然后我继续讲我的课,教室里恢复了安静。
窗外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雪,我瞄见那位妇女蜷缩着,在雪地里徘徊着……她的存在使得我讲课思路不自觉地开小差,我瞅瞅后面的那个学生,趴着,把头严严地埋在课桌上,整整一节课,他的头都严严地埋在桌面上……
他的母亲仍然在外面的雪地上蜷缩着、徘徊着……
我开始后悔我刚才对她的举动。这一节课好像很长,很长很长,好不容易才听到下课铃声。
趴在桌子上的那个学生猛然站起来,第一个匆匆地跑出了教室。我看到他是满脸泪水跑出去的。
母爱给了我力量
35岁的希尔弗是澳大利亚一位民间艺术家,她和丈夫杰佛生活在澳大利亚中部城市艾利斯斯普林斯市郊的一幢乡间别墅里。2000年春,希尔弗怀上了第一个孩子,11月27日,离希尔弗的预产期还有一周的时间,杰佛上班前告诉妻子,他今晚公司有应酬,可能不会回来。
快到中午时,希尔弗给附近一家比萨饼商店打电话预订一份水果馅饼。40分钟后,比萨饼送到了,开车的是店里的送货员汉特。突然,希尔弗感到腹部一阵剧痛,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痛,可能自己要生了,希尔弗咬紧牙关坐了下来。汉特猛然注意到希尔弗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直冒,赶紧问道:“夫人,您什么地方不舒服?”希尔弗忍着疼痛说:“孩子恐怕要提前出生了,我必须到医院去。”汉特赶紧搀扶着希尔弗走出家门,汉特开的是辆小型厢式货车,他将希尔弗扶上驾驶室的副座,随后迅速启动汽车。
汽车沿着蜿蜒的山间公路以80英里的时速向前急驶,当汽车行驶到一半路程时,希尔弗的羊水破了,她不由得痛苦地叫唤一声。从未见过如此情景的汉特听到希尔弗叫唤声,心里一紧张,方向盘失去了控制,车子径直朝一条长满灌木的峡谷冲去。
汽车扫过一大片树林和草地,一头栽到谷底。不知过了多久,希尔弗苏醒过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活着,可是汉特被甩出车外,头部砸在一块岩石上,被夺去了生命。希尔弗的右腿被汽车的引擎盖紧紧压住了,根本无法脱身。
刚才的车祸使她腰部以下的躯体暂时失去了知觉,她仍处于即将分娩的状态中。当希尔弗朝四周看看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卡车是在斜坡上冲了好几百米后才跌落到这个峡谷的,根本没在道路旁留下事故的痕迹,而周围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又完全将事故现场掩盖住了。
平时这条公路行驶的车辆就很少,即使有车辆经过,也很难有人会发现在这深深的峡谷里发生了一场重大车祸。希尔弗陷入深深的绝望中,她想,看来自己必须独自将这个孩子生出来了。
希尔弗的父亲曾是个产科医生,希尔弗曾当过父亲的助手,亲眼目睹过父亲接生和动手术的情况。她判断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她开始有意识地用力,可她发现,由于下身麻木,她根本使不上劲。
一直到晚上孩子仍未降生,也没有营救人员出现,而此时,车祸前的那种阵痛又慢慢地回来了,整整一晚上过去了,希尔弗都在这种痛苦中煎熬。当新的一天的太阳照亮东方地平线时,希尔弗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努力调整身体的姿态,尽最大的可能用力,然而直到下午,孩子仍没有生出来。此时,希尔弗已精疲力竭,她的身体因出汗过多而接近虚脱,她感到靠自身的力量已不可能让孩子自然生产了。
她想到了父亲当年曾教给她的:产妇无力将孩子生出时,应该立即施行剖腹产。进行剖腹产!希尔弗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不知搜救人员何时才能找到她,可如果错过了时机,孩子的生命就会有危险。终于,一种强烈的母爱使希尔弗下了决心:给自己做剖腹产!
可是,到哪儿去找做手术的工具呢?她知道,在每辆澳大利亚车上,都应该有一个医疗急救箱。终于,她在驾驶室的座位下找到了那个箱子。她打开箱子,里面有碘酒、绷带、纱布、缝合伤口的针线,但是却没有最关键的东西——手术刀,也没有麻醉剂和针头。
希尔弗几乎痛哭起来,难道命运真要将自己逼上绝路吗?为了孩子,她不能放弃希望!终于,她在汽车仪表板的一个隔间里找到了一把切比萨饼的圆盘形状的刀子,然后,她闭上眼睛,竭力回忆当年目睹父亲做剖腹产的一些细节。
她知道,关键是要找准位置,其次是避免割到动脉,如果造成大出血,她是没有办法止血的。希尔弗将纱布准备好,用碘酒将刀子和腹部消了毒,然后咬紧牙用刀子划破肚皮,判断着腹部各器官的位置,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划破了子宫。
令希尔弗意想不到的是,先前麻木的下身此刻突然恢复了知觉,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向她袭来,她的双手浸满了鲜血,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终于,她摸到了那个温热的小生命,她赶紧将婴儿连同胎盘一起拉出体外。“哇”——让人心颤的哭叫声顿时让这位鲜血淋漓的母亲激动得热泪盈眶。紧接着,希尔弗迅速用针线将子宫和腹部缝好,将纱布紧紧缚在腹部,又将婴儿的脐带割断、包扎好,她将孩子紧紧地抱在胸前,并用自己的衣服包护好,随后因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美得让人感动
一首歌,一个故事,一幅画,一篇文章,一句话,一处风景,还有很多东西,有时候就在一瞬间美得让人感动。或无语,或落泪,或欣喜,或惬意。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时候,我,有过。而且,我想,还会深刻在我的骨子里。
父亲已是老人,自前几年退休在家,除了和母亲一起照顾、教导我们兄妹三人的孩子们外,还闲不下来,在外与朋友一起做了点事情。
爷爷奶奶更是老人,不太记得奶奶什么时候开始,只能坐在轮椅上,饮食起居都需要有人专门照顾了。
我的心中,爷爷奶奶总是一副我小时候开始记事时的模样。就像我7岁那年的一个晚上,在乡下,奶奶去地里摘棉花,天都黑了还没有回来,我第一次自己动手擀了面条,等奶奶回来我已把面条煮进锅里。这个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不太记得,但奶奶却记了一辈子,而且成为她老人家不知道跟别人重复了多少次的事情,似乎她的孙女是一个多么优秀出色能干的人物。如今,奶奶还在天天念叨着这件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事儿。在她老人家眼里,我永远都是多年前长不大的“小不点儿”。
父亲身体健康,反正,父亲从来都是给他的儿女们报喜不报忧。仔细想想,一个将近70岁的老人,还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吃药也是扛不过去的。但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没有生过病,哪怕得个感冒。不知道这是不是作为儿女的我们对老人们的一种无视和漠不关心。我还是很惭愧,总是借口这样那样的理由,少去父亲身边,哪怕只是和他唠嗑。
都说父亲是儿女心中最伟大的墙,这话的确如此。我眼里,父亲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很威严。尤其是在儿孙辈上,父亲更是威严,乃至于这些儿孙辈都很敬畏父亲。甚至,我的侄子有时候知道我父亲在家就不敢去,担心被训斥。总之,是个“怕”。
那个周末的晚上,饭后去看爷爷奶奶。推开门,见父亲蹲坐在客厅的板凳上,奶奶在沙发上坐着,垂着裸露着的双腿,被裹成小脚的脚丫放在一个冒着热气的盆里,脚没触到盆里的水面,只享受着水蒸气的浸染。父亲的眼神无限柔情,很专心地用左手掌托着奶奶的小脚,右手在脚面脚心脚尖很温柔地揉搓着,像是在托着一件珍品,小心地观赏抚摸。一面还轻声地问着奶奶,这样按摩舒服还是那样按摩舒服。
我的脑海里父亲很威严的形象一下子被颠覆了。这该是一个怎样的画面,怎样的一幅图画呢,让我感动得泪流满面。其实,仅仅用“美”,用“感动”这样的字眼不足以概括。我感受到了父亲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面。
现在,每天晚上给奶奶蒸脚,成为父亲一项雷打不动的任务,而且还成为我所见过的图画中最美的一幅。我想,这幅图画将会成为作为儿女的我们的一种传承。
责任的另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