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年她才七岁,是他殿中的三等丫鬟,好好的工作不做,常常开溜到练武房偷看他,那时,她也确实对他有些倾慕的。
后来被独孤砚发现,也并未斥责她,觉着她有趣,亲自教她武功,还她带到暗卫中去训练。从三等丫鬟,到带刀侍女,再到一级暗卫,直至现在的第三护法……多少次独孤砚想放水,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凭自己的实力稳稳实实地坐上了这个位置。
独孤砚将她抱紧了些:“爷还是喜欢你不懂事的时候。”
南杏子的眸子依旧淡漠,不再说话。
夜莺的叫声不休地鸣着,南杏子自然是不知道就这么抱着她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彼时,她乏味得紧。
渐渐地,她也乏了,闭上了眼。
一年前。
晨,最后一颗莹莹露水沿着绿叶摇摇欲坠,透着似火的骄阳,映着耀眼的光,黄鹂婉转清丽啼啼不休,一片红霞云彩漫过夜北国的半边天,坐落于正中央的奢华大宅,六丈高的墙沿之上,远远地,可以看到一个体格曼妙的少女,单足踮在墙沿,另一只足微微收起,靠在前体,双手呈滴水观音状,俏丽的双眸轻轻闭着,纤长的睫毛下敛,春风轻轻吹,翩跹的淡红色衣装微微飘动,犹如淡俗仙子,下凡尤物。
若离得近些,才能看到,少女足间踮着的,竟是是一片寸长的薄叶,薄叶立在墙沿上,支撑着少女,竟是笔直如铁!
“杏子护法,怎么每天都起怎么早?不愧是我们府上一等一的美人儿,金鸡独立也能这么美……”能说出这番戏谑言语之人,也只能是武功半桶水的独孤二公子,独孤弦。
金鸡独立?南杏子微微启眼,轻轻睨了下站在下面的青袍俊逸少年,已然不屑再看第二眼。
“此番姿态,叫若水观叶,是独孤家族轻功的上等境地。弦儿,有这闲情在这调侃爷的护法,还不若去藏书阁或兵器坊看看。”语止,玉骨扇“啪”地打开,独孤砚悠悠走来。
南杏子闻声侧头:“世子?”这一活动,才发现,自己的脚踝已有些酸肿,一个重心不稳,撑持不久便掉了下来,赶紧伸出另一只足来稳住,可眼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也许是碰巧,不过多半还是有意,不偏不倚,她掉到了独孤砚怀中。
有了一个强大的缓冲度,对于这个武痴的她来说,是感激万分的,当然,惭愧也是有的。
随即反应过来,挣脱出他的怀抱,低下头来,红着脸道:“属下无能,请世子降罪!”
看着她染红的双颊,独孤砚心中长叹,大概也只有他知道,她每次的脸红,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办好事而惭愧,仅此而已。
独孤弦呆圆了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南杏子掉下去的时候,大哥是以多快的速度赶上去的?肉眼根本难以察觉!这速度,一刻钟能解决多少人啊!
片刻,那立得笔直的薄叶,失去了内力的支撑,软了下来,缓缓飘落。
独孤砚抬手,伸出两根修长的玉指,薄叶便被吸了过来,夹在两指之间,重新变得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