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要开两天。简晓雯因脚伤,第二天就直接偷懒赖在家里。
甘紫打了通电话过来,在表达了自己和陈润思的慰问之意后,开始怨念地对某伤员进行名为逃跑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思想教育工作。
简晓雯严肃认真地表示自己的逃跑行为是情非得已,绝非是丢下好战友,自己一人去叹世界。随后又对甘紫要继续无聊看比赛,表示了衷心的同情,并感慨了自己此刻一人在家无事可做,万分无聊,望甘君前来共同打打时间怪,升升级。
最后这通电话,在甘紫咬牙切齿地一句“简晓雯你丫死定了”中,落下了帷幕。
放下电话,简晓雯撇撇嘴,盯着自己的伤脚发呆。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人民医院坑人民”了。
昨天去到人民正骨医院后,先挂号等。谁知道医生跑去吃饭,也没有人通知声。结果等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医生才慢悠悠地走回来,饿得他们都快晕了。
医生随便扫了两眼后,就要他们去照片,看有没有骨折。等了半个小时后取来片子,那医生扫了两眼,便开了个打石膏的单子,和一堆吃的喝的喷的贴的药。所有东西加起来,合计一千块大洋,不可以用医保报销。
简妈对此提出疑问,认为既然没有骨折,为什么要打石膏,为什么还要吃那么多药。
医生对此解释得理直气壮,他以专业人士的角度,抛出一堆的专业名词,反复强调说吃的是化瘀的,喝的是消肿的。你问那些喷的和贴的?那还是消肿化瘀的。你不相信我?那你还来这做什么。
得,天大地大,医生最大。简妈认命地去交钱,简晓雯认命地啃药。
最后医生还及其友好地表示,现在在搞酬宾大活动,买根拐杖可以享受9.9折优惠,独家专享,绝无二家。你不买?不买好的慢不关我们事。
所以现在简晓雯的左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走到哪都要带根拐杖,行动上极度不方便。不过好在学校和自家都有电梯,不然的话都不知道怎么上下楼。
简晓雯从抽屉里拿出一直马克笔,想学电影里面一样给自己的石膏装扮一番。刚把笔盖拔开,手机又响了。
“喂,你好。”
“喂,请是简晓雯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低沉的男声,也许因为电波的原因有些陌生,但挺好听的。她疑惑地看了眼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发现是个陌生人。是谁打来的?难道是什么保险公司或诈骗团伙?如果真的是这些就好了,简晓雯的小宇宙开始沸腾,自己一定要趁此机会好好戏弄骗子一番,已报未戏弄过之怨念。
“我是,请问什么事吗?”
“那个……”对方的语气有些迟疑,他沉默了下,才继续说,“我只是打来问下你的伤怎么样了?”
唉……为啥就不是什么保险公司诈骗团伙呢,为啥为啥呢。简晓雯扁嘴,语气也有些不好,“哦,那个啊,没多大事啦,死不了。”
电话那边又是沉默,简晓雯见对方不说话,正准备挂电话时,却停到对方轻笑了声,“那我就放心了。”
一个猜测出现在脑海中,简晓雯心一急,一句问话脱口而出,“阮安阳?”
对方似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是一声轻笑,“嗯,是我。”
随着他的这句话,简晓雯的心跳急速加快。竟然真的是他,阮安阳竟然知道她的电话还,打过来了。这是他打给她的,第一通电话。
简晓雯努力稳定情绪,张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想说的话很多,但是一时又不知道想说什么。闭上嘴,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再次开口时,却又担心自己颤抖的声线,会透露出心底的秘密。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电话那头的阮安阳见简晓雯沉默,有些疑惑地等了一会,见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便开口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再……再见。”说完,简晓雯飞快地挂断电话,抱头苦恼地怪叫。为什么自己不能正常地谈笑风生,樯橹灰飞烟灭呢。刚才糗死了,糗死了。
不服气地拿出手机,简晓雯盯着屏幕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简晓雯你可以做到。然后心一横,按下通话键。
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她又像受惊地老鼠一样挂断了电话,甩手把手机扔到床上。打过去说什么?又有什么可说的。
简晓雯悲哀地发现,自己和阮安阳的共同话题,少得可怜。
周一回到学校时,简晓雯的拐杖装备把全班同学都吓了一跳。不过陈润思依然很平静,她在简晓雯艰难坐下之后,从专业人士的角度,用一堆专业名词,得出了简晓雯撑拐杖的方法费力得来又不科学。随后提出了专业的建议,认为应该使拐杖和地面形成45度角最为科学。
简晓雯闻言,无奈地表示自己现场来个45度纯洁望天会比较科学。但陈润思立马提出反对意见,指出脖子向后仰超过30度会对颈椎有伤害。
但陈润思还打算继续论证下去时,简晓雯看到甘紫走进了班里。
她的脚步有些蹒跚。简晓雯看着她一瘸一瘸地走回座位,把书包放到椅子上。简晓雯看到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东西。
甘紫也看到了。她从桌上拿起了它,同时还有一张纸,随便扫了两眼,一脸不耐地随手扔进了柜桶里。
她这是在做什么?简晓雯疑惑了。从甘紫的动作可以判断,她脚伤了。那么那瓶东西就应该是药吧。那是谁给她的?为什么只是摆在她的桌上,不是当面给她?又为什么甘紫会这么不耐烦呢?
这些疑问在简晓雯的脑中徘徊不止,但鉴于行动不便,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去问。
体育课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全班都下去上课,而她们两个伤员拥有特批假条,所以待在了班上。
待最后一个同学也离开后,简晓雯才撑起拐杖,半跳半走地向甘紫那挪去。
甘紫见她过来,抬头没说话,表情有些呆滞,不复往日的神采。这些都被简晓雯,一一收进眼里。
她这是怎么了?简晓雯觉得心底不安。甘紫向来自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现在改色了,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甘紫,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请不要有任何保留地告诉我吧!”简晓雯一坐下,就一把握住甘紫的双手,深情地说。
简晓雯猜,要照甘紫以往的性格,肯定会一巴掌拍上自己的头,然后再开玩笑似的嗔几句。但是,这次她猜错了。
甘紫非但没有笑,还端出了一张苦瓜脸,“晓雯,我都快烦死了。”说完从柜桶里拿出一张纸,示意简晓雯看。
接过纸,只见那上面写着说那瓶子里的是药,对脚伤有多好多好,让甘紫一定要用云云。纸上的字体有些扭曲,颇有男生的一般风格。可惜的是上面没署名,所以字体的主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说那瓶药是男生送的,而且还是个对甘紫有倾慕之心的男生?简晓雯在心里大胆猜测,但是没敢说出来,只是疑惑地眨巴着眼睛望着甘紫,眼睛里闪烁着十万瓦的八卦之光。
简晓雯想知道什么,甘紫一眼就明了了。但她没做声,从柜桶里继续往外掏出一打纸,扔到桌上。然后用眼睛示意对方,自己拿来看。
随手抽了一张出来,简晓雯看到纸上的字体和刚才那张一样,但内容不同。这次这张,上面写这:“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呃……仓央嘉措?简晓雯愣了下,再抽了一张。这次上面不再是仓央嘉措了,直接换成了徐志摩:“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你”。
末了,那人还加了一句:“我遇到的那个人,就是你。”
恶寒,这是简晓雯看完后的第一反应。桌上还有很多张纸,但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拿张出来恶心自己了。
见简晓雯一脸恶心想吐的样子,甘紫同情地望了她一眼,“知道吗,我被这些东西已经恶心了快一个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简晓雯有些不高兴。她不明白,她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说的,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是不是自己对于甘紫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我这不是说了吗。别生气。”
甘紫看着简晓雯微怒的表情,心里有些愧疚。她本来以为这些事可以自己去解决,所以不用去麻烦也不用去告诉简晓雯。但是她忘了她这么做,在简晓雯看来,就是一种不信任,其程度之严重,不亚于背叛。
她知道,简晓雯是个对友情要求近乎完美的人。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对于任何友谊的瑕疵,简晓雯都会有过激的反应。现在的她虽从表面上看,只是微怒,只怕心里早已像炸开了个原子弹一样,满目苍夷了吧。
是她从来就是如此,还是发生了什么才使她变成这样。甘紫一直在暗中揣测,始终不得正解。但简晓雯不说,她也不会去问。只怕就算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好吧,这次原谅你。但是我要听解释。”
“大概一个月之前,我柜桶里就开始出现这些纸了,”甘紫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发现这些纸时的震惊,无奈地笑笑,“后来每隔几天就会出现,每次的内容都不同,但毫无例外是情诗。后来我比对了下班上男生的笔迹……”
“怎么知道是我们班的?”简晓雯举手提问。
“直觉,”语气稍微恢复了些活力,但还是不比往昔,“别打断。然后我就找到那个人了,你猜猜是谁?”
这让她怎么猜,简晓雯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万分肯定地来了句:“肯定不是我。”
“……”
“也肯定不是润思。”简晓雯又肯定地加了句。
“……是你们我也不用这么苦恼啊……”
“也对,”简晓雯心虚地嘿嘿笑了声,摊手耸肩,“猜不到,你说吧。”
“是林佐龙。”
“啥?”
“发表下感想吧。”
感想只有一个:地球天雷阵阵太危险,她要回612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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