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干嘛!”
“父亲决定好的事情你说再多也没有用的。”他一脸少年老成的稳重,跟在他身边的曹植生怕我不信似的猛点头,像小鸡啄米般的样子特别可爱。“噗——”一声我笑了出来这样子哪里像以后会才名远洋的大才子曹植啊!
“小鬼!你们两兄弟倒是很有趣。”“你才是小鬼呢!我都比你高!”曹丕避开年龄,揪住身高优势应答着,一面轻车熟路地领着我们一路出了客庄,沿着人迹罕至的小径往深山中走去。说实在的,我有点怕,怕会突然间冒出头什么野兽之类的,特别怀念以前带着白虎斗儿在山中横行的日子,看他们两个小鬼走得蛮有兴致,也只好咬牙跟上。曹植走在前面,曹丕在我身后时不时会扶我一把,倒也有点绅士风度,就这样我被带至一大水潭旁。
水潭一侧靠山,上面有清流直泻而下,溅起珠玉般晶莹地水珠四散落入潭中,一股股清凉气息迎面扑来,令人神清气爽。旁边石板众多,被清泉冲洗的很干净。
“植,去把你藏的那坛酸梅酒取出来吧!”
曹植一脸的不情愿,讪讪地朝潭边走去。
“别去!”一把拉住他,原来曹植被曹丕压制是从小就开始的事情啊,我该帮帮他:“既然不愿意就别去!你别怕他,我帮你!”说完便要护住他。谁知这小鬼毫不领情,朝我翻了个“你很白痴”的白眼,继续朝潭边走去。
“哈哈哈……,都怪你帮的倒忙,他才把藏了两年的酸梅酒输给我啦!哈哈哈……”
我指了自己,耸耸肩,一脸无辜。
“今天听他们回来说乔家小姐如何漂亮,我们两个便邀了要打个赌。关于美丑的标准每个人心中都不同,于是我们就赌有标准的,在帘纱后目测你身高,我的傻老弟望了你一眼便抬不起头来,硬说你比我们俩高,哈哈……”
一旁的曹植白净的面庞满是红色的云霞,埋头走到潭边的山壁旁,伸手到水里摸索了一阵取下一块石板,随后便把一坛密封好的酒从水下拿了出来,再小心地将石板装上去,才慢腾腾地抱了坛子过来。
“植!你要是总是盯着对面看,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比她高的!”曹丕戏道。
我颇觉好笑,回想起来,曹植这孩子好像还没很正式地跟我打过招呼,先前还以为他腼腆呢,原来是见到漂亮女孩子不好意思!“……呵呵……”我也跟着轻笑两声,真是个孩子。可怜的当事人头垂得更低,步子放得更小,像蜗牛的挪动着。
在潭边找了块被清泉冲洗得很干净的大石板,他们两兄弟席地而坐,曹丕微笑着示意我也坐下。他们两个都是俊朗的少年,曹丕细长眼睛里眼神锐利,挺拔的鼻梁衬得整个脸庞有一种坚忍的韵味;曹植应该比他小不了一两岁,两人身高差不多,只是脸上依稀还带着点婴儿肥,不像曹丕那样线条分明,眼神纯净——单纯小孩的典型。面对他们两个小娃儿,,我甩甩衣袖便也像他们一般坐下,总不能让人家说我矫情吧。
可能没见过我这般不淑女的“淑女”吧,他们两人略微有点吃惊。曹丕突然低头打量地面,低声道:“咦,有人来过……”我们仔细看地面,潭边有两个浅浅的脚印,曹植说:“是啊,好像还是新踩的,想不到还有人光顾这里哦。哥——你带了酒器没有?”曹丕从衣袖里取出两个杯子,绿盈盈半透明的两个小酒杯光泽莹亮,倒蛮漂亮。
他见我看得有兴趣,便问我:“知道这是什么杯子吗?”
我回道:“喝个酸梅汤也要讲究用什么杯子吗?”
“酸梅汤?”
连乖宝宝曹植都抬起头来向我质问,我眼珠子乱翻:“恩……那个……刚才你们不是这么说的嘛……”
曹丕轻轻拍开坛上的封泥,一股清香传出,夹杂着酸酸的气息刺激着我的味蕾,情不自禁地砸吧了嘴唇,坛子里的液体清亮见底,倾倒在小酒杯中色如血玉,鲜红欲滴。曹植小心翼翼地端起一只酒杯向我递过来,我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伸手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手,微带清凉的触感,这可爱的孩子像触电似的急忙缩手,刚抬起的头又只顾着盯着地面。我轻笑几声:“植,你怕我?”
“没有!没有!”他急切地回答,一脸窘迫:“我……我……”
“——好啦!小乔儿!别逗他啦!你看我们家植都快想要钻地缝了!”曹丕挑逗着他,欢笑声连连。
相处久了,便会发现他们两关系很融洽,曹丕挺维护弟弟的,曹植对他也是敬爱有加,言行举止都有点依耐哥哥,谈笑间的默契也非一朝一夕可以产生的,他们该是对好兄弟吧,至少现在是。
我轻饮一小口杨梅酒,入口时颇为清甜,带有梅子的酸味,跟日常吃的杨梅汁也无多大差别,待到酸梅味一去,随之而来是一种辛辣的味道,准确的说是酸甜味中夹杂着较重的辛辣,呛得我满面通红。
“味道怎样?这酒女子喝的话还是酒味太重了点。”
望着他二人询问的目光,“还好,还好,若是辛辣味再轻些,我便会更喜欢的。”
“这是我们自己酿的。这些年父亲来这边养病,都会带我们过来。山中的日子久了总会无聊,父亲对我们督导很严,偶然闲着没事就来这山中游玩,发现了这一处佳所。”
“不错嘛,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还真是人小鬼大!——对了,你父亲这几年来都养病?”我好奇地问。
“是啊,父亲有头疾。”曹丕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下去了。
一旁的曹植对我们的谈话似乎不感兴趣,我偷眼看他,只见他飞快地扫了曹丕一眼,趁着他不注意端起余下的那个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兴奋地冲曹植道:“哥!这个杯子我用啦!哈哈哈,看你怎样喝酒,呵呵……”
我莞尔一笑,和曹植一起准备看他的笑话,我们俩碰杯饮了一小口,向他示威似的笑着。
他却是一脸的平静,贼笑着望了我们一眼,随后手覆上我端着酒杯的手,没有忌讳地就着我的酒杯把我喝剩余的酒都喝下去,再看着我们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反倒大笑起来,我和曹植被挫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