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朗浩跟着尧军一起往学校去了。朗浩又是一脸激动相,他从小生活环境不好,没上过学,现在有机会去看看21世纪的新学校,当然乐得愿意。而尧军背着那块神秘的大石头在包里,觉得沉甸甸的,但还是心满意足的往学校走去。
在路上,尧军正思量着那些钱要拿来买什么的时候。发现路边一排排的小摊上摆着各种佛像,小香炉,字画,小钟,小剑等等各种有趣的小玩意,样子都有些陈旧。尧军看到还有卖锦囊的,就想重买一个好点的装他的宝贝珠子,以前那个锦囊,可能是被树妖抓住的时候腐蚀掉了,于是就和朗浩走过去看看。
各小摊前都没几个人,各种杂物被随意的摆在地上一块麻袋撕成的布上。摊前没人,每个小摊的摊主都聚在一起打着扑克,似乎完全不在意小摊生意。尧军好奇的看着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东西,凡是能和神怪佛道扯上一点关系的都有。看了一会,尧军伸手拿起一个绣有金色符文的锦囊,和其他几个比较了一下,觉得这个还挺满意,就想买下来。
“老板,老板。”尧军见没人理他,就又加大了嗓门:“哪个是老板,我买东西。”
那一群围成一圈大笑大嚷的几个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全都扭过头看着打断他们兴致的人。其中一个身材中等满脸黝黑的卷发中年人走了过来,似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买什么?”
尧军见状只是笑着说:“我买这个,多钱?”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锦囊。
那卷发瞥了一眼随口一说:“十块。”
尧军什么也没说,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转身要走,却被叫住了。
“哎,小伙子,这还有些辟邪的东西不要几个?都是和尚们开过光的。”商贩见尧军是个学生,买个破布袋也不搞价,就想试试能不能再费点口舌赚一小笔。
尧军有些为难的看着地上的东西,偷偷瞥了一眼一边正好奇***一尊金佛的朗浩,还是面带善意的婉拒了。那卷发见尧军没兴趣,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就又扎到人堆里热闹去了。
尧军正要走,没迈出几步,身后就急急忙忙跑来一瘦小的灰发老头,看上去六十来岁的样子,也是皮肤被晒得油黑发亮。此人截住尧军的去路,面带微笑的用浓重的方言问道:“小伙子,来我这看看哇,我看你走路不稳呐,看一看哇,有好处。”
尧军一听有些无语,此人明显是个算卦看相的,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里面却是短裤衩和背心,看的尧军不伦不类。这种人以前见得太多了,大马路上就能拦住你让你看相,近些年管理严格,早就被严打整治没了,今天却又碰上了,还真是倒霉。
尧军当然是不去了,含笑拒绝了就要走,可这假老道不让,竟抓住了尧军硬往一边的一个小摊拽。拉扯了好半天,尧军实在没法子,人家一个老人自己要是用力过猛,摔到哪里被讹上了也不好说,自己一个文邹邹的学生,人家也知道你好骗,死磕你磨了你耐心,多半能让你屈从。于是尧军就无奈的跟着假老道走到了一出小摊前。朗浩呢,心里觉得好笑,但嘴里不敢说,也跟着过去了。
来到一个同样是麻布袋铺成的地摊前,尧军看到地上摆着八卦镜,阴阳符,桃木剑,一边倒放着一个木棍帮着的帆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算命看相四个大字。尧军无语了,自己怎么就会屈服跟来呢。
假老道笑着,有模有样的坐在对面的一个小板凳上,笑眯眯的说道:“小伙子咱们有缘,算个卦,看个相,贵人你有贵人的运,灾凶我来替你解,东西南北神,我来给你指个路……”假老道很有韵律的说了一大通让尧军哭笑不得的话。最后以一句“算卦看相二十五,不灵不验我不收钱”。
“我不算命,我得走了,还要上学。”说完这话却被假老道一把用粗糙的手抓住,翻眼掐诀嘴里就是一通默念,含含糊糊,听不清楚。尧军见周围有人用嬉笑的目光看着这里,脸上有些发烫,被这么一位缠住,还真是不好甩开袖子走人。
正在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的尧军,突然被假老道一声大喊吓了一跳。
“啊!小伙子你不得了,天上吉星投胎转世啊。”
尧军还没惊讶,朗浩就先呆住了,“难道这算命的也是个高人?竟真的能把大人的神仙之体看个清楚?”
假老道不在意尧军反应,继续说道:“可惜呀可惜,你前世降妖,今世命犯煞神,要除呀,不除不能富贵,不能富贵,可惜了这吉星转世了呀。”说了老人家面色凝重,隐隐有惋惜的意思。
尧军没听进去多少,又想拒绝走人,假老道匆忙神秘的从旁边一个袋子里翻出个金色扁圆盘,像一个挂表,周围一圈用看似古朴的小篆浮刻着天干地支,中间一根黑色的指针松松垮垮的随着圆盘的倾斜随意转动着。
“破表?”这是尧军看到此物的第一个想法。
他不知道假老道要干嘛,张嘴看着眼前的破旧圆盘无语。老道士当然是继续解释:“这是我家祖传的卦盘,能看你吉凶祸福,能定你命途方位,准得很呐。”这一口浓重的乡音让尧军听的有些半懂不懂。但是假老道不管这些,自顾自的把圆盘摆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和无名指默默念诵着什么,突然“呀”的一声一指圆盘,那原本指向一个方向的指针自己转动了起来,像上了发条一样猛转个不停。
“你果然有邪气压身啊。”假老道面露惊骇样的说道,表情夸张,让尧军有些快笑出来了。不由看了一眼旁边的朗浩,没想到朗浩已经捂着肚子咯咯笑个不停了。只是这样子只有尧军能看到。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贵神救你,要是有的话,我就能请他敢来,驱散邪气。”说着又闭目念诀。
尧军乘此机会假装弯腰捡东西,弯下腰抬头一看,不由嘴角撇起,暗骂这假老道骗人也不会高明点。尧军看见,那假老道表面上是在默默念咒,托着圆盘的手一根手指正在不停拨弄着圆盘下一个齿轮。尧军看了一眼,多半就猜出那指针疯狂自转的原因了,至于指针要指哪边,尧军更是对这种把戏不屑。只要圆盘向一个方向稍稍倾斜,指针在慢慢停下的过程中就会指向哪个方向。
“死老头还真把我当白痴了。”尧军暗想,看假老道接下来会做什么。
假老道念完了咒语又是突然一吼,手指圆盘。果然指针有自行转动起来。这次尧军看到那圆盘微微向假老道那里倾斜,等着指针慢慢停下时,尧军一愣,那指针竟然还是晃了几下指向自己这边。不仅是尧军奇怪,假老道也是不解,显然这出乎了他的意料。老头是想着骗眼前这小伙子相信邪气在他身上,然后贵神在自己这边,好说自己能请到神仙,为他破财免灾,可是现在出了点问题,没法自圆其说。但是老头脸皮够厚,说是邪气太强,压住了灵气,要重来。尧军也没说什么,老头就自己埋头再来了一遍。谁知还是同样的结果,指针始终指着尧军这边。
接下来的举动更证明了这老头要钱不要脸,试了有七八次,搞得尧军不耐烦了,转身就要走。
假老道一见不乐意了,自己不能白费这么大功夫而没收获啊。说再试最后一次,试完还探不到贵神所在就放他走。朗浩觉得有些无聊了,走到不远处看人打扑克。
那老道再一转指针,这次下了决心了,非要让指针指向自己这里,竟把圆盘倾斜的角度搞得够夸张,尧军不由都说出了口:“老头,你这也玩的太明显了吧。”
假老道似乎以一种不满的眼神看着尧军,手托着的圆盘更斜了。但是当指针慢慢停下时,两人都吓了一跳。那指针居然还是没指向老头一边,也没指向尧军一边,而是指向另一个从未指到过的方向。尧军顺着指针方向看去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暗赞道:“这东西还真不是随口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