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赵的使团队伍,足有数百之数,绵延百米,外面有几百头戴铁狼面具,虎背熊腰的护卫守卫着里面数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在这大楚官吏的带领下,朝着驿馆缓缓前行。
这北赵使团进京,倒也是难得的壮丽景象,不管是天下第一美女的头衔还是北赵使者,这两种身份,都十分的吸引人,今天这北赵使者进城,这金陵的街道之上倒是多了不少围观的人。
李存义和郭芸也成了这群围观观众中的一员,李存义望着这缓缓走去的使团,将目光看向这群使团的护卫之中。
心中暗自嘀咕,“这北赵护送的军队,来到我大楚,见到我大楚京城的繁荣景象,竟然没有一点影响,身处异国他邦,不失其势,不乱其行,有如此虎狼之师,也难怪我大楚和北赵交战多年,没得到过一点便宜。”
李存义又想到这蜀中乱事,又想到这京城乱局,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郭芸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郭芸拉着李存义的衣袖,不停的在人群中走动,她想找一个好点的位置,看看这天下第一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这天下第一美人,这赵国靖国长公主,作为赵国使者,在使团的马车之上,马车之外,又有层层军队守护,外人无法靠近,不管她换到哪里的位置,却都看不到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
郭芸的心里有些沮丧,李存义看向她时,她漂亮的脸上尽是不高兴。
就在这时,郭芸的脸上神情突然大变,抓住李存义的衣袖大声叫道:“你看,那个骑马的将军是不是那北赵禁军大统领骋裕。”
李存义顺着郭芸手指的地方望了过去,那骑马的将军走在最前,看上去是这群护卫的首领,一身黑衣玄甲,头戴铁狼面具。但是离她俩的距离又太远,李存义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你怎么确定那人便是北赵禁军大统领骋裕。”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郭芸兴奋的说道,“你看那人右手手指,是不是只有四根。”
李存义刚想反驳她,“这军队沙场之人,少一个手指多了去了,如何能够辨别。”但是话还没出口,他就咽了回去,他想到北赵禁军大统领骋裕的事迹。又想道这北赵使者乃是这北燕长公主赵沛宁,突然恍然大悟。
半响之后,他看着那将军,心中不由多了一份敬意,低声说道:“或者真如你说,这人就是骋裕。”
“夜阑沙场冰霜临,提剑跨骑白骨归,王图霸业谈笑事,不及伊人笑中眸。”
“一定是他。”郭芸心中兴奋至极。“我早就听说过,这北赵禁军大统领,乃是北赵第一高手,一身武艺天下无双,举世无敌。我早就仰慕已久,没有想到来到这金陵城中,竟然能够遇到他。这一次真是不虚此行。”
郭芸提了提手中宝剑,“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武功高,还是他更胜一筹。”
这江湖之人争强好胜,这郭芸虽为郭家千金大小姐,但练武天赋异禀,自幼习得一身绝顶武功,争强好胜之心尤重,这一点李存义心知肚明,昔日,他的大师兄。也就是赤水派的掌门赤水临来到郭府拜贺的时候,郭芸就一直拉着他比武。
如今,郭芸遇到了比他大师兄还要厉害的人,恐怕她也不会轻易放弃比武的念头,李存义在一旁无奈劝道。“这一次,这骋裕来到京城,是为了保护这北赵使者,靖国长公主的,任务之重,是绝不能掉以轻心的,他有如此要事在身,和你这小姑娘比试又没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和你动手。”
郭芸知道事情正如李存义所说,不服气道,“这江湖之事,你懂什么。”突然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一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我有办法了,我们走。”
李存义心中有些无奈,郭芸心中所想他也推断出来一二,只是郭芸的执拗的性子,他心中十分了解,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的,也只能让她稍稍吃点苦头,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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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赵王府内,赵王李敬贤和晋复康如是知己一般,相视而坐。
当日,赵王李敬贤和晋复康在益州刺史府秉烛夜谈,晋复康将这天下大势,大楚朝堂之事分析的透透彻彻,赵王李敬贤听后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时清醒了许多,觉得这东宫之位,也不是先前那么遥不可及,更觉得晋复康玄武之才果然名不虚传。暗自庆幸这玄武之才已经被自己收入麾下,若是被东宫或秦王收服,恐怕自己断无夺取东宫之位的可能。
有了玄武之才,赵王更觉得是如虎添翼,有了明确的目标,倒是有干劲了许多,只是这些日子,这朝堂发生的事情,却让赵王甚是气恼。
今日,晋复康一来到京城,便过来造访,确实让赵王惊喜了几分。早早沐浴更衣,在这府内等候。
赵王收起往日急躁的性子,如是学生对待先生一般,礼拜道:“今日,先生能光临蔽府,本王真是蓬荜生辉啊,希望先生能指点迷津,解了本王这几日的困惑,小王感激万分。”
“当日,殿下能许我在蜀中多留几日,以续思乡之情,复康心里万分感激。”晋复康回礼道,“为殿下解惑,本是我等荣幸和分内之事,却不知是何事让殿下如此困扰。”
“还不是这蜀中之事。”赵王有些气恼道,“孤王本以为,按照先生当日的建议,父皇心里会高看本王几分。却没有想到回京之后,父皇只是嘉奖本王几句,却没有其他的好处,如今本王军权也没了,除了多了一点名声,倒也没有其他的变化。”
“而且,这蜀中的乱子可是东宫的人一手造成的,结果父皇将这蜀中一切罪过,都归于那什么死去的益州同知身上,倒是让东宫撇清了这件事关系,父皇也仅仅私底下训斥了几句东宫,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晋复康悠悠说道:“殿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这个道理,殿下,您不会不懂吧。”
“这个道理,本王心里也是清楚,只是本王不忿的是,就因为本王母妃出生卑微,父皇就对我如此不公,事事看轻本王。”
晋复康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殿下又何必自扰呢,当今圣上英明仁德,可谓万古明君,怎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看轻殿下呢。这件事情的处理,说起来也是圣上对殿下的一种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