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自门外迈入一人,中等身材,一袭素白劲装,头戴斗笠,黑纱掩面,背后斜挎着一个黑色布包。走到大厅中央看向众人道:“此酒有毒。”
众人从衣着打扮上判断,他应该是刚刚闯过山门的外门中人,个个眉头紧锁,面带不快。这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不听从安排在后院安顿,这时候闯入大殿,简直破坏气氛。
“小子,你胡说什么,此酒叫渠香酒,是我蒗剑门自家酿造,今日摆宴特意拿出来这三十年陈酿,几年难得享用一次。你速速退去,别扫了师尊和师叔的雅兴!”
白衣人并未理会,朝上拱手道:“童掌门,此酒确实有毒,请您明鉴。”
童铖闻言,轻捻手中酒杯,贴近鼻子嗅了嗅,皱眉道:“此酒并无异常,你说有毒,想必是知道是它有何异常,名何毒。”
沉吟片刻,自黑纱中道出三字:“我...不知。”
“哈哈哈,信口雌黄的小子。”人群中讥笑声不断,一人言道:“掌门师尊,我建议将此人逐出殿外。”
童铖并未答话,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白衣男子,片刻后道:“你是何人?”
“回掌门话,小子是外门弟子,刚刚到达内门。”后者恭敬道。
“嗯,你是如何得知此酒有异?”童铖追问道。
“我...感觉此酒有一股阴邪之气。”韩玉红着脸说道。
“哈哈哈,他说感觉,阴邪?我看你是算命的吧!”大厅中再次响起一阵嘲讽。
只见童铖面色凝重,取下金冠上的银簪,放入杯中,观其颜色,并无变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拔去木塞,将银簪插入,抽去银簪,将小瓶放在鼻下闻了闻喃喃道,“果真有毒...”
众人听闻皆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童铖和白衣男子。
正在这时,大厅之外以迅雷之势闯进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梁下掠过。一道寒光射向童铖。
童铖急忙闪身,只听“咔嚓”一声,太师椅被劈成两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厅中所有人为之一愣,随后看清那人影。此人,一身夜行衣,手持一对波浪的短剑,立于方桌。实力在伏卿之上!
众人纷纷抽出兵刃,准备将其围住。谁料,黑衣人双臂一晃,雄厚的剑气呈扇形朝众人扫去。门中几名实力不济的弟子,躲闪不及,被剑气掀翻。白衣男子见势,纵身跳上房梁。其余人等急忙后撤数步才未被波及。
“阁下与我蒗剑门有何怨仇,出手如此狠辣?”童铖仰视黑衣人道,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轻薄的软剑。
黑衣人不由分说,晃动手中双剑刺向童铖。童铖提剑与黑衣人战在一处。黑衣人身法奇特,身体轻软若鸿毛,行动如脱兔。双剑挂风,招招攻向童铖要害。童铖不敢大意,不停挥舞手中宝剑,举手投足快若雷霆,下盘则稳如泰山。兵刃撞击声响彻整个大厅。
只见黑衣人双臂交叉,立刻分离,双剑在胸前顺时针画了一个圆,一个由剑气凝聚的气团瞬间形成。
童铖得见,忙将长剑竖在胸前,左手双指由下至上捋于剑身,一股内气附着其上,翻手腕在面前画了一个横着的8字,将剑拉到腰间处,舌尖顶住上颚,宝剑用力刺出。
“渠衝覆!”
随着一声低喝,自长剑处射出一道凌厉的剑气。而此时,黑衣人凝聚的气团亦射向童铖。
剑气与气团相遇,相互胶着,并无丝毫声响。
突然“嘭”地一声打破沉静,两股有形之气破裂开来,溅射四周。一时间木条横飞,酒菜散落一地,碎屑浮尘障目。周边惨叫声迭起。两名伏卿交锋的余波,竟厉害至此!
黑衣人借势纵身跃向大门,大门附近弟子迅速围拢,挡住去路。自知难以逾越,双剑在手,欲强行闯出。众弟子以为凭借人多势众,能将贼人剿杀。谁知黑衣人剑招诡奇狠辣,变化多端,难躲难防,身形扭转间有飘逸出尘之姿。数招之内将众人逼的节节败退,圈子边缘之人已跨出门槛。
幸好此时,童铖、房长老二人已落进圈内,其余人等也聚拢过来,将黑衣人层层包围。面巾之下竟毫无惧色,身处漩涡中心,与众人鏖战。
纵然武艺卓群,但在数十弟子和两位剑术高手的猛烈攻势下,不得不紧守门户,龟缩不前。即便用尽全力招架,破绽甚少,十几回合后,还是因为躲闪不及,腰间被剑气扫伤,同时一物落地,黑衣人立刻翻身挑起收入怀中。那物显露一瞬,尽被梁上的白衣男子收入眼底,并且自己怀中微光闪烁,掏出这块发光的墨玉,似与那人腰间的玉佩相似。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片刻将其收起,纵身冲向大门。
此时大门附近剑光夺目,喊杀声此起彼伏。黑衣人已身中数剑,虽然伤口不深,但败势已显,照此下去,势必被擒。一筹莫展之时,头顶之处掠过一道白影,众人晃神间,黑衣人暗笑,借机纵身跃出殿外!
待众人跟出大殿,为时已晚,黑衣人已向后山逃窜。童铖面色阴沉,吩咐左右道:“追!”与房长老各带一路人从不同方向包抄而去。
后山一片竹林中,一道黑影疾如闪电,不远处一道白影灵活如猿猴,穿行其中。二人速度相差无几。黑影骤降,落到地面。见黑衣人停下,白影轻轻着地。此时,二人仅相距十步。“我无意为难于你,也不管你们有何冤仇,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白衣人急切的问道:“你怀中之物究竟是何来历?”黑衣人下意识的低头瞟向怀中,只一瞬便抬头望向眼前之人,却未开口作答。
““不愿相告?好。我自知以我的身手留不下你,但你也应该清楚,你我脚力相当,跟着你却也不是难事。”白衣人沉声道。
此时,林中人声嘈杂,火光渐近。黑衣人眉头轻皱:“跟的上再说!”竟是一个道清亮的女声!话音刚落,纵身一跃,身形已在两丈开外。
女子...哼,无论是男是女,今日必须查个明白。想到此处,白衣人跃上一棵翠竹,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