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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精纯灵气

十道门前排着十条长长的队伍,慢慢地往前挪动。

凌空站在疾风舟上的法训香主陶真彥突然一声暴喝:“把屁股里的东西掏出来!”他疾扑到一道门前。

门前正准备进门的黑脸修士一头冷汗,装着一脸无辜,道:“屁股里能有什么东西啊,没有啊!真没有啊!”边说边住后退。

一位龙山院执事冷哼一声,不由分说,一挥手,那黑脸修士的裤子就掉了下来、露出黑嘘嘘的屁股,再一挥手,一个小瓶从黑脸修士的屁股了飞来出来,掉在地上,小瓶里装着十颗培元丹。

“作弊?!罚金一百上品灵石!没有灵石的去灵石矿当劳役十年!”法训香主陶真彥大声道。还好,那黑脸修士挺富裕,能交纳得起一百上品灵石的罚金,之后灰溜溜地走了。

龙山院的纳秀遴选第一场比试是资格赛,都是比试培元丹炼制的出丹率,所以就有人想作弊。培元丹是所有灵丹中最基本、最便宜的,用来辅助培元期修士的修炼,炼制易学难精,很适合用来考核炼丹的基本功。

陶真彥提着装着一百上品灵石的袋子,飞上天空,大声道:“我龙山院的纳秀遴选是在公开、公正、公平三原则下进行!谁想作弊,那人就是例子!”

梁风见状,心里顿时对陶真彥大起好感,连带对龙山院也高看一眼,公平、公正总是让他心生希望,他最厌恶的就是童有德那样拳大就是理的丛林法则。

黑脸修士作弊插曲之后,验身入门的速度快了许多,很快就轮到了梁风,他将玉牌、腰间的皮囊交给门前的弟子验过之后,安然进门。

他找到自己的位置,盘坐在蒲团上静候比试的开始。在他面前有一个大丹炉和一大玉瓶。

大丹炉比平时用的大上四五倍,是龙山院特制的,每炉满丹、也即十成丹的话是整整一百颗的培元丹,是普通丹炉满丹二十颗的五倍。用这种丹炉炼丹,最能清楚地显示出修士炼丹基本功的差距,普通者差不多能炼出五十颗、也即五成出丹率,天赋高者能有六至七成的出丹率,能超过七成出丹率的,可称得上炼丹异才,进入第二场比试一般没问题。

大玉瓶则是用来装炼制出的培元丹,上面有禁忌,用报名玉牌才能打开和关闭。

钟声响起,比试正是开始!

一阵轧轧响,比试区的大阵又生出变化,梁风只觉得四周静悄悄的、雾蒙蒙的一片,只有自己面前一丈多见方清晰可见。

他打开丹炉一看,丹炉里已经摆着一份炼制培元丹的灵药,他将一株株各式的灵药细细看了一遍,重新用心地调整了灵药的位置。

炼制培元丹需八种灵药,梁风很早就发现,当这八种灵药间融合得越彻底,出丹率就越高,所以在炼制之前它们在丹炉中的位置也有相当的关系,若炼制前它们的之间位置恰当,炼制中就可以更容易更好地融合。

在那深山小院里,首先是为了活命,再者也是他的习惯,他玩命地学习炼丹,在缺少灵药、很少有实践机会的情况下,每次炼丹前他都尽心全力准备,炼丹后又细致周详的回想检讨,他发现了许许多多不起眼但关键的细节,他每次炼丹多多少少都会有所进步,于是,他的炼丹术大有长进,出丹率节节攀升。

被禁锢在深山小院有近五年的时间,他在第三年时,就自觉得每次都能排在第一。

摆好了灵药,他静坐片刻,静心安神,屏除杂念,之后再如以前一样,在脑中再过一遍下面要做的步骤,确认无误后,他试了试灵火阵,这灵火阵是上品灵火阵,明显火力较大,灵力要求更多,更不好控制。

做好了这些,梁风深吸一口气,右手输出灵力启动灵火阵,开始炼丹——

手里不停的输出灵力,控制灵火大小和方向,远超常人的神识散开,紧紧锁定火焰和丹炉中灵药的状况。

他全身心都投入到炼丹中,浑然忘记周围的一切,什么龙山院纳秀比试,什么身中毒蛊,什么伟大任务,在这一刻统统消失地干干净净。现在,他眼中只有面前的灵火和丹炉。

时间慢慢流逝这,一柱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梁风鬓角的汗珠一滴滴滑落,在地上摔成几瓣,光滑的地上已有两滩水渍。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梁风脸色赤红,头上汗如浆出、白气蒸腾,按在灵火阵阵眼上的手微微颤抖,他的灵力已经消耗了九成许,只剩不到一成,可这一大炉的灵丹至少还得一成半的灵力。

“没想到这大炉培元丹的炼制灵力消耗如此之大!自己只有培元七品的修为,真元虽比同品的浑厚些,但与培元九品的相比,还是吃了大亏啊!”心中念头闪过,他有点懊恼。

灵力如流水逝去,眼见就要告罄,“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梁风心中念头急转。不过他想的都是如何解决灵力不足的问题,一点也没想这灵力不够、炼丹失败、不能选入龙山院,回去如何见童有德的事。

灵光一闪,他暗骂一声自己‘笨蛋’后,急忙伸左手从腰间的皮囊中掏出那小方鼎,正放在大丹炉下、灵火阵前,然后左手两指夹住一只鼎足。他收回锁定灵火的神识,往小方鼎两鼎耳上的太极图的阴阳鱼鱼眼冲入——

异象忽生!

鼎壁上神兽玄武的一只较小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点,周围大气中的点点灵气似受到莫名的吸力,汇成一条细细光流,朝玄武那只眼睛贯入——

四只鼎足全部微微一热,细微但精纯异常的灵气从鼎足镌刻的奇异花纹中心冲出,顺着搭在鼎足上的四根手指,注入到梁风的经脉中。

精纯异常的灵气一入体,体内已精疲力竭的真元忽如吃到大补品一般,虽然不多,也马上生出几分新灵力来,丹炉下堪堪就要熄灭的灵火又恢复正常水准。丹炉中一阵‘噼啪’的微响,白气从丹炉盖上一个小孔笔直冲出,炼丹已经到了最后的药液凝丹的步骤。

‘噼啪’微响声逐渐消失,丹炉口再也没有白气冒出,丹已炼成!

梁风一声轻喝,熄灭灵火后缓缓地倒卧在地上,他已经累得连坐也坐不住了。最后阶段,还好有小方鼎精纯异常的灵气相助,他堪堪有灵力支撑到最后,但那精纯的灵气也不是白得的,是他耗费了绝大部份的神识力驱动小方鼎换来的。

稍喘了几口气,他连忙起身收起地上的小方鼎,警惕地转头四顾,刚才事情急迫,不得不使用小方鼎的妙用,也不知有没有被人发现这里的异象。若被龙山院的入道期执事发现,这鼎定是保不住不说,连自家性命也是危险,‘其人无罪,怀璧自罪’这道理他很早就知道了。

周围依然静悄悄、雾蒙蒙的一片,没有什么异状。他稍放下心来,暗道:“运气还不错,这丹炉区有大阵笼罩、人数又多,兼之炼丹时、不时有灵药中各属性灵气迸发,小方鼎吸灵气所形成的小小异象应该不容易被发现,不过以后还是得更加小心才是,这鼎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想了片刻他站起身,打开丹炉开始将炼成的培元丹一颗颗地装入大玉瓶中,他的心情相当平静,一点也没有患得患失或忧虑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五十九、六十、六十一……”数到六十五时,又看到丹炉底一堆绝对超过五颗的灵丹,梁风原先平静的心也有点激动,没有意外的话他定能进入下一场。

童有德曾告诉过他们几个,这龙山院的纳秀遴选其实是第一场比试更激烈更惨酷,因为题目是明的、比试的是真功夫,并且两万余人只取前一千,进级率比第二场一千取一百低一倍不止。他也说过,历届以来,第一场比试的进级丹数一般在六十五颗左右,左右从来没有超过五颗,所以,只要能炼出七十颗的灵丹,绝对能进入下一场。最后他还说,这一场比试的最高纪录是成丹九十三颗,后来这个纪录创造者成为元婴期的炼丹宗师。、、、MM们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这里还有两颗,共八十一!”梁风将八十一颗灵丹全装入玉瓶后,顿了顿倒出了五颗,又想了想再倒出两颗,玉瓶里还有七十四颗灵丹,进级足够且非常保险。在能进级的前提下,他一点不想出风头,越低调越好。

他将这七颗灵丹捏成粉末,和丹炉内的黑色药渣均匀混在一起,之后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例行的步骤——回想本次炼丹的得失,“灵力不足是主要原因,中间有一息的时间灵火不稳,其次是后面用神识驱动方鼎、没有神识探查灵火、火力有些许飘动,还有……。”

“若这些已知不足全部弥补,成丹当在九十颗以上……”他想起童有德说起这场比试最高纪录时看着他们四人的那种神情,那种藐视、看蝼蚁一般的神情。

“若自己将炼出九十颗灵丹甩在他脸上,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梁风嘴角扯一下,微微摇摇头,这事只是想想而已,就是能做到他也绝不会去做。他真正想做的是弄掉身上的蛊,找到一击致命的机会把童有德干死。在这之前,他能做的只能是低调、忍,再低调、再忍!

低沉又清晰的钟声响起,炼丹比试结束的时辰到了,梁风缴上装着七十四颗培元丹的玉瓶后,自觉回那龙山城里的小院里去。他没想逃跑,童有德既然让他们独自来参加比试,那个轮绝蛊的事九成九是真的,现在不是和童有德说再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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