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子,这枚古兽令给你。”
阎师从老者身边走过,来到叶白面前,脸色苍白无力。然后,他把手中的那枚灰白的由骨骸雕制而成的古朴令牌,放在了叶白手心。
阎师浑浊的眼眸,此时十分平静,举止也与往常一般无二,然则,空气中,却是弥漫着不宁静的气息。
“阎师……”
阎师转身,也只是转身,却让叶白慌了,不知所措。
“叶小子,我要回家了……再见面时,希望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盖世强者。”
阎师声音浩荡,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萧瑟与不舍。
是啊,那个生在荒古长在荒古的野娃娃……那个调皮捣蛋整天给自己惹祸的叶小子……那个,叫了自己十年“阎师”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的糊涂蛋……自己又怎么会舍得呢?
昔日的阎王,此时走着,却宛如在油锅上煎烤。背后灼热的目光,烧的让他心碎。
可是,一切又无可奈何……
一只巨禽展翅,震荡着高空气流,上面两个人影朦胧,飞而远去,消失在天际。
西风残照,斜阳残破,叶白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
阎师,走了。真的,走了!
山冷水清,山冷水且清,叶白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一个人,站在莽莽荒古之中,显得有些淡薄。
水剩山残,一座神山压塌了无数山林,却没有轰倒叶白的心。一株苍树,那是家,这个家陡然消逝,却没有带走叶白的记忆。
然而,叶白望着眼前的这一片焦土,一片不大的焦土,却有一种沉甸甸的失落。这原本是一片灵药异果的土壤,却在阎师与老者的对碰中,化为了焦土。
其实,叶白是不在意这片焦土的,也没有觉得多可惜。但是,看着这片焦土,叶白的眼角,却是挂上了的说不明的晶莹泪珠。
岁暮天寒,亦或者是心暮天便寒了,即便是残阳仍在,却祛除不了那一丝寒意。
一株苍树消失,尚可再种。一片宝药之地化为了焦土,也能再做培育。一个人走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十年年少,叶白的记忆,却始终围绕着哪棵苍树,那件紫袍。
弹指一挥间的十年,是叶白的幼年,是不懂事理,不知所谓,不知忧愁的年华。
在这样的年华,他的身旁总有一个紫袍,在守护在他。虽然,他的守护不那么让人容易察觉……
苍天下,叶白是那么的渺小,仿佛风一吹,都会把他吹的粉身碎骨。
“没什么,阎师回家了而已。我一个人,在这荒古之中,也照样能纵横捭阖。”
叶白抹掉眼角的泪,眼神中有着执拗,眼瞳遥望远方,那丝不自然的委屈褪去,稚嫩的脸色,有了一点刚毅。
“这儿,也该别了。”
叶白转身,踏进了一条残阳映照下的古老道路。留下一道长长的斜影。
夕阳古道,亦是孤道,叶白沿着这路,一直走了下去。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向后方望一眼。因为,再望,也望不见什么。
再之后,这一天便是黑了。荒古中的夜,再次袭来。可是,这夜中。多了一个无家可归之人,他不大,才十三岁,正是很傻很天真的年龄。可是,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却已饱受了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