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世上真有所谓的后悔药的话,对于此刻的若琼来说,无论付出什么,都希望能拥有那么一粒,可惜,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四周,寂静一片,弥漫着腐败的气息,置身其中,让人彷徨无助。
地牢,王府中少有人知的地方,这里,曾经同云华殿一起被尘封数年,如今,却再次随着云华殿的重开而再度开启,就如同当今少有人知道云华殿曾是王府暗中力量的核心一样,很少有人知道这座地牢曾经秘密处死过多少名声显赫之人。
莫非,能够被关在当年人人畏惧,埋葬了无数名士高人的地牢之中,亦是一种特殊的荣耀不成!
若琼的心中不由得冷笑起来,然而,显现到了脸上,却是化作了阵阵苦笑,带着几分凄凉几分心酸。
此时的若琼一身粗糙的布衣,长发杂乱的披散着,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那番富贵神气,眉间的那几丝原有的傲气也在这几日中被磨尽了,剩下的只是无可奈何的哀怨与不知前景为何的迷茫。
“若琼,本王或许还应该谢谢你,谢你终于让本王做出了决定!”萧辰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响了起来。
转身,抬头。
只见这位自己伺候了数年的王爷正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与往日不同,看向自己的眼中,全然找不到那曾经的温存迷恋,有的只是让人寒进心头的清明与冷漠。
“那一切都是假的么?你对我所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么?”若琼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无法想象曾经的那些温柔那些甜蜜竟然都只是一场梦,不由自主的问道。
“呵——”萧辰冷笑,眼中露出浓浓的不屑,“若琼,你不觉得你问的真的很可笑么,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这话怎么也轮不着你来问吧。你怎么就不想想你当年进我这王府安着的是什么心?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你扪心问问,而你又给我做了哪些个“好事”?若非真要我一一指出!”
言已至此,若琼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清明,“原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喃喃数声之后,若琼猛然话音一转,有些声嘶力竭的喊道,“你既知道,那么,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你在皇上面前说了多少好话,若不是我,你可知圣上怕是早已容不下你了!”
“容不下?他何时容得下了本王了,若非如此,怎会指使你偷偷抹去本王的骨肉,虽说那些女人的本王不在意,但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王府中的那些人的背后主子是谁,本王一个个清楚的很,莫要以为本王不说便是不知!”
“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何还要迟迟等到现在?”若琼满脸的不可置信。
“呵,你们都以为本王想要那个位子,处处提防本王,其实,本王还真的没怎么在意那位子,不过如今,本王改主意了,既然你们想,那么本王便干脆好人做到底,如了你们的愿!”萧辰冷笑。
“原来如此,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般蛇蝎之人!”泪水淌在若琼那有些发白的脸上,显得更是悲凉。
没有去看眼前这曾经的佳丽,萧辰只是轻笑:“难道不是么,不过你放心,你跟了本王这些年,这面子还是要给你的,到时本王只说你因妒生恨、陷害妾室,将你赶出王府,放你回家,如何?我想你府那位所谓的镇国将军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你杀了我吧,何必羞辱我的家族,这是我选择的路,与家人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了,当本王是三岁小孩么?”萧辰嗤笑道,恍若听到了一个很是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声很大,却让人感到心惊。
若琼只觉得自己恍若被浇了一盆冷水,几乎从头冷到了脚,不由的全身颤抖了起来,一双本应迷人的美目,却是死死的盯着萧辰,“呵——你若如此做了,我若琼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绝不让你好过!”每一个字,带着浓重的恨意,皆是掷地有声,让人难忘,说完这句话,若琼如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瘫软在地上,然而双眼却仍是望着萧辰,这个注定了不能爱注定了对立而自己去不由自主爱上的男人,眼中流露而出的表情却是很复杂,唯有其中的苦涩让人心痛!
听得这般的言语,萧辰却只是眉头轻轻的一跳,随之却又恢复了正常,如同并未听见一般,带着几分轻蔑,低于道:“那就拭目以待吧,本王倒想看看,你这位让父皇看重之人将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希望你可别让本王太过失望了。”
说罢,萧辰便不发一言,向着远处路的尽头走去。
看着如今的这一切,回想当初的辉煌,萧辰心中并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压抑着,静静的向前走着,尽头处,是一扇紧闭着的门,由于此地长年的不见天日,潮湿阴森,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锈,碰触之下,很是粗糙。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而后随之跪在了萧辰的身后。
“属下铭清参见主人!”
尽管早已知晓身后之人的身份,但当真要面对之时,却仍忍不住感慨万分,转身,扶起眼前跪着的黑衣男子,萧辰道:“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们,我不是一个好主人,不值得你们如此!”
“主人对属下有着再造之恩,只要主人传唤,刀山火海属下也在所不惜!”说到这里,铭清的突然顿了一顿,脸上浮现出几分悲哀的神情,有些低沉的喃喃着:“可惜的是老大老二都不在了……”
此时的萧辰面色有些难看,仿佛在回忆曾经的过往,曾经忠心耿耿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属下,如今却早已逝去,而自己却连为其报仇都不能,“你恨我吗?当年阻止你报仇……”
“怨过,但如今也释然了,主人如此做自有主人的为难之处,当年若无主人,我们三兄弟早就已经死于仇家手中,又哪能报得大仇!”铭清本欲再度跪下,却被萧辰伸手阻止。
“也罢,当日之事确是本王的错!”
“主人,如今你既打算东山再起,,便让铭清奉与左右,助主人一展宏图!”说罢,铭清再度跪下,这回,萧辰却是没用阻拦,而是接下了这一拜之礼。
“也罢,如此也好,如今我府中下人皆要重新清洗一番,将那些人的探子一概都打发了出去,这事便由你来处理吧,还有若琼那女人,也一并交给你处置了。”
“是,属下遵命!”
言尽于此,但谁都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王府将会遭遇怎样的恐慌与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