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便见一仆人打扮的小厮正顺手贴服的哈哈着腰,想来这人就是自己带出来的下人了。看得出来家里的老太爷真是火了,看把这奴才急的,就是哈哈着腰也掩盖不住那焦急的神态。
没等自己说话,那仆人就连忙道:“二少爷,马已经牵到前院了,您赶紧着吧,老爷在家发火了!”
“哦!”
前门一龟公打扮的人正拉着一匹鲜鞍驽马在等着自己呢!
适才穿衣之时,已经仔细查看过了,身上穿戴的具是贵重之物,想来这个风家还是有点实力的。知道自己身上的荷包里面还有点散碎银两,随手取下,扔给了那龟公,“爷赏你的!”
荷包一到手,那龟公先是有点惊讶,既而点头哈腰连忙道谢。
待到见风二少爷去得远了,那龟公取出荷包,颠了颠怕是有不下一百两的银子,是喜得眉开眼笑啊!心下却不忘嘀咕一句:“风二少爷今天是抽的什么风啊,居然这么大方!”
还好去得远了的风二少爷没有听见,不然定要被他气得不行。其实,这风二少爷以前花钱也很是大手脚,不过他的钱都是花在姑娘身上的,几时轮到自己这个拉皮条的有份啊!
是以,风二少爷这个看似大方的举动,倒是引来了龟公的一阵嘀咕。
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绫罗绸缎,走在市井之间,趾高气昂,高人一等,显然这是个富家纨绔子弟。自然引来了四下里本就该有的无数白眼。当然这些白眼都是藏起来的,一般是看不见得。
脉力转动,四下里人们的非议也在耳边变得清晰起来,他对这个借居的身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首先,名字是知道了,风扬,风家堡二公子。名字还可以,就暂时这么叫着吧。
“快来看,快来看,就是那个纨绔子弟,听说昨天翠云轩请来了有‘国都第一花’之称的名妓红蕊,这败家子一夜风liu就是一掷千金啊!”
“这又什么稀奇的啊,以前他在翠云轩砸的银子还少啊?”
“风老爷为人忠厚,怎么会生了这么个风liu浪子啊?”
“谁说不是啊,我看风家堡是大日西斜,不多久了!”
“没错,这次听说是蒋家庄来犯,风家堡怕是拿不出本钱跟人家斗了!”
“你看这小子的跋扈劲,真是膏腴出身,一身腌臜不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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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无语了,那三个老头真是不会挑人,居然把自己弄到这么个千夫所指的人身上。
想起那三个怪老头,风扬忙理了理自己的脑子。从自己真正出现到现在,怕是也有了不少时辰了吧。
还记得自己刚出来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混沌呢,而自己也只是一点微弱的灵识!
别的也许不记得了,那三个老头还是记得清清的,毕竟自己是他们造出来的不是!
听那黑老头讲,他们制造自己的地方好像叫什么“凌波洞”,乃是超乎三界的洞外天的存在。
依稀还记得自己刚出来时,那三个怪老头的兴奋劲。
“终于是成功了,三百年了!”
“是啊,留下这个也算是我们对气脉一宗的一点贡献吧。”
“希望预言是真的,他真的可以阻止那个脉术发动。”
“我们也只能这么期望了!”
回头见还是一团灵气的自己正噗灵灵的看着他们,那首先说话的须发借白的老头开口道:“第一次来世间的感觉怎么样?”
“第一次?”没想到当时没有实体的自己,居然还能说话,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那三个老怪物脉术之强了。
看着这个灵识,三个老头都是欣慰一笑,不管如何,留下这个灵识也算是他们三个身为三宗气脉护法为气脉一宗做的最后贡献了。
“这是哪里啊,我是谁啊?”
回头仔细瞅了瞅围坐在自己身旁的三个老头,果然是各个新奇,无一雷同啊!
那须发皆白的老头长的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很是飘逸,怕是想当年也是帅哥一位,迷死人不上税啊!
那黑老头浑身罩在黑衣里面,左右双手居然是一黑一白,黑的左手那是黑似煤炭,白的右手那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啊!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怪人,还真是有点慎得慌。看他的长相也是獐头鼠目,不过那双眼中透出的最后一丝光亮还是让人知道,这人他不坏,至少没有坏透吧!
三人中唯一一个还有黑头发的就是坐在自己正面的那个花白老头了。但见他龙目凤眉,一股英气就是透着老脸也是一览无余,想来此人该当是那种天生贵胄,傲视天下,引领群雄之辈啊!
白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反问道:“怎么,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当时的自己还真老实,直接来了句:“不知道。”
那黑老头一咧嘴道:“老白,你说我们三个都是聪明绝世之人,怎么这个继承了我们三个集体智慧的灵识会这么笨啊?”
那黑老头还没说完呢,灵识便觉头上一疼,说是头上,那是疼痛的感觉是来自上面的。
灵识看着花白老头,他知道刚才那一下是花白老头给的。
“臭小子,记住了,虽然不知道你的智商到底有多高,可你好歹是我花了三百年心血造出来了,你以后混得不好,老头子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系吗,再有,你这个老头脾气忒是不好,动不动就打人!”
那花白老头嘿嘿一笑道:“别的没学会,老白的犟嘴倒是学得十足啊!”
一旁的白老头气道:“喂喂,你扯我干吗,说到嘴上功夫,还是你们暗宗厉害啊,我们五行宗那里是对手啊!你们暗宗的人天天练嘴皮子,至于脉术吗,那是糟糕的一塌糊涂,要不是你跟不上,我们早三百年就把这东西造出来了!”
花白老头当然不会只被骂了,回嘴道:“老白,你果然是三百年坐枯禅,把人坐傻了。你也不想想,三百年前做出来了,那你不就早死了三百年了,还能在这跟我抬杠啊。你不谢谢我让你多活了三百年也就算了,还狗咬吕洞宾!”
那白老头也来劲了,骂道:“呀,吊车尾的这年头还有理了。告诉你,都是因为你,老夫在这苦苦坐了三百年。挨了三百年的寂寞不说,还天天对着你们两个要死不死的老怪物,那真是度日如年啊,你要知道,老夫承受的压力是多大啊!”
花白老头正要反嘴一击时,那黑老头“嘿哟”一声,差点跳起来道:“嘴上叫什么劲啊,我们阴阳宗要来就来真的,咱们三个脉术上见真招。”
说着就是手指一动,有要发动阴阳脉术的迹象。不过他指头才动,三人却不由都是一笑。
他们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体元耗尽,哪里还有能力运行脉术啊!三人想到自己的一生,与这三百年来的相处,不禁又都是一笑。
人生如许,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