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雨……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把我一起拉进这炼狱般的排球队,现在你又想自己逃出去,你对得起我吗?”梁芬假装对诗雨现在的颓废很生气
诗雨看了梁芬一眼,回了句‘对不起’之后,又看向远处,依然皱着眉,眼神有些忧郁。
“我爷爷摔断了腰……前天去了市医院,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现在真的没得劲也没得心思去训练……他们要换掉我就换掉吧!”诗雨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用看破红尘的语气开口说话
“那你爷爷希望你现在这个样子吗?要是你爷爷奶奶知道你为了打排球,每天训练到筋疲力尽之后在上课时间趴在桌上睡觉,成绩考班上倒数几名,现在你又要放弃排球,那你爷爷奶奶不得被你给气死呀?”梁芬见诗雨有气无力的样子,也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劝导诗雨
梁芬一语惊醒了诗雨这个梦中人,诗雨想着自己从初一进这个学校开始就没认真念过书,现在只有半年就要毕业了,考泷水一中肯定是考不上了,现在只盼着能在市里的排球赛上得个名次,这也算是对爷爷奶奶有个安慰吧!
听完梁芬的话,五味杂粮在诗雨的心里滚了一遍之后,诗雨像突然被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了强体力的训练。
即使诗雨在赛前两天拼死的训练,一般人可能都达到虚脱的状态了,但比赛这天诗雨依然精神充沛。
经过六场比赛,长乐中学女子排球队打败了邻县六个县级中学的排球队,最终拿到了第一,男子队只拿到第三名,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泷水一中居然破格直接让诗雨她们参加了比赛拿了第一的六个人直接进入泷水一中,那些没有上场的备胎选手当然不算在里面。
而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六个人中竟然没有诗雨的名额,明明诗雨上场了,而且是六个人中得分最多的人,诗雨既疑惑又火大,就去找班主任理论。
“老师……不是说排球比赛得第一的女子排球队里上场的队员都可以被泷水一中破格录取吗?为什么没有我的名额?”
“那个……诗雨啊……是这样的……你看……”刘雪华见诗雨生气的样子,就紧锁着眉,吞吞吐吐地想拖延些时间给自己想个可以搪塞诗雨的理由。
“诗雨……你看你的手……少了个手指头……是吧?”刘雪华突然注意到诗雨的手,就灵光一现想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道:“诗雨……你知道吗?打排球要求手指完好才行!在我们这种普通初等学校当然要求没那么高,可是泷水一中不一样呀!全县最好的高等中学,甚至在全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学校,在那里,手指完整是进入校排球队的硬性要求,要是你进去那个学校,然后体检时知道你手指的缺陷之后肯定会将你赶出学校,这样还不如让别的同学顶替你那个名额呢!你说是吧?”
“那……学校宣传栏出有关比赛的宣传报时那里会不会有我的名字?”诗雨抱着想向奶奶证明自己在比赛中得了第一名的心情问刘雪华
“那当然不可以有你的名字啦!要是泷水一中的人来了看到就不好了,还有同学看到了说出去让泷水一中知道了也不好,所以最好就不写你的名字了”刘雪华还真是理由充分了
而此时的诗雨像是被五雷轰顶了,她倒不是怕自己进不了泷水一中而受打击,而是因为害怕看到奶奶失望而难过。
这一天诗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颓废了,因为不想回家,诗雨跑到网吧包夜,她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电脑只打开了酷狗音乐,诗雨带上耳机进入自己的世界,不管周围的人玩游戏玩得多起劲,诗雨闭上眼睛睡着了。
因为爷爷还在医院住院,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也需要在医院住几个月,奶奶去照顾爷爷了,家里没人,诗雨晚上不回家也没人会担心。
诗雨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这是诗雨第一次在网吧过夜,或许是诗雨对网吧的环境很不适,刚醒来的诗雨头疼欲裂,即使包夜时间还没过,但因为她头疼得已经受不了,就走出网吧。
初冬的早晨能让人有寒风刺骨、镰刀割皮的感觉,但对诗雨来说,这种程度的痛完全比不上自己的努力白费了的时候的那种痛,诗雨在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寒风凛冽。
校门是七点钟开,所以诗雨一直在大街上闲逛一个多小时,慢悠悠地走到学校,学校还没几个人,一走进教学楼前面的操场,诗雨觉得这种空旷让人很是舒服,看不见人就不会碰着人心的险恶,这或许就是诗雨不喜欢与人交往的原因吧?
走进空无一人的教室,诗雨唯一能做的、最习惯做的就是睡觉,初中三年,诗雨一直坚持的颓废方式就是睡觉,也算是不愧对班上同学给他的“荣誉称号”——睡神。
似乎曾经做过的事总是要在未来付出代价,诗雨付出了影响自己前途及爱情的惨痛代价,诗雨自己堕落自己,毁了自己是她自己该承受的,可别人剥夺了诗雨奋斗的成果,为什么还让诗雨来承担?
诗雨一睡就是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梁芬才叫醒诗雨,诗雨抬起头看到教室里只有七八个人,诗雨以为还是早晨,就又趴了下去。
“诗雨……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梁芬摇着诗雨蜷缩在桌上的手臂说
“不想吃……”诗雨迷迷糊糊地回了句
梁芬看到诗雨疲惫的样子也不说什么了,等梁芬走了之后,诗雨睡不着了,但一直趴在桌上。
“小然……虽然你可以直接进一中,但是你在还得一直努力,妈之所以送钱给你们老师,也是为了确保你一定进得了一中,进了一中赶不上别人的学习进度的话,妈这钱就白花了,所以你得努力学习”诗雨听到一妇女的声音
诗雨抬头一看,看到是那富家女的妈在说话,诗雨在班上真的是像空气般不起眼,难道他们就不怕诗雨这个当事人听到吗?其实诗雨即使听到这样的话还不太明白意思。
“妈……我不想这样的,我考不上就是我的命了,你和班主任这样做对旷诗雨不公平”
诗雨听到刘然的回答心里一惊,似乎听明白了个大概,让诗雨没想到的是原来自己被自己的班主任、大伯曾经的追求者刘雪华给坑了,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社会唯一的净土——学校也变得如此黑暗。
诗雨睁着眼睛趴在桌上直到那富家女的妈和富家女走出去以后,诗雨连忙跑到老师办公室质问刘雪华。
“我破格进一中的名额是不是给了刘然?”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不管你现在怎么闹也于事无补了,倒不如你自己去努力,到时再自己考进去就是了”刘雪华露出自己所做的龌龊事被当事人知道还自作聪明想用模糊的言语遮盖的表情对诗雨说,其实她心里非常害怕诗雨会闹,毕竟她所做的事是不光彩的。
“诗雨……这是1000元钱,给你”刘雪华从包包里掏出十张百元钞票想塞到诗雨手里
刘雪华用给诗雨钱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想遮盖自己做那种事的事实,可是这种行为却让诗雨更加坚信刘雪华做了那有违师德的事。
诗雨推脱着不想拿刘雪华的钱,从刘雪华愿意给诗雨一千元这事儿可以看出刘雪华必定是从那件事里捞到不少好处。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拿钱……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刘雪华用一种诱骗的眼神劝着诗雨
诗雨心里很清楚,尽管一千元相当于爷爷一个月的退休工资,但是那排球队第一名的荣誉是自己花了两年多时间与队友一起奋斗才得到的,要是自己拿了那一千元,自己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的,最终诗雨没说一句话就走了,心里已经把刘雪华当成自己仇恨的对象之一。
诗雨的心里失落了一阵子,爷爷就出院回家了,爷爷恢复得很好,在家再休养两三个月应该就可以站起来了。
“诗雨……比赛比完了吧?得了第几名啊?”爷爷一回家躺在床上就问
诗雨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说实话,就怕爷爷奶奶不相信,即使相信,也怕爷爷奶奶为那种事而气愤。
“哦……爷爷……我们得了全市第一名,但是我上次训练的时候练球用力过猛把手臂的肌肉给拉伤了,老师找别人代替我上场了,所以…这第一名……我没有参与”诗雨违心地跟爷爷奶奶说
爷爷回家没几天,爸爸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张满碧,是爸爸两个月前经人介绍认识的,这姓张的女人与张伟那一家人一样恶毒、龌龊。
这女人为了与诗雨的爸爸结婚,简直使尽骗术,她答应说会把诗雨当成自己女儿一样对待,还说她会把自己的一部分钱给诗雨念大学,还说会孝顺诗雨的爷爷奶奶,然而她做的和说的完全相反。
诗雨初三第二个学期刚开学,也就是旷振与张满碧认识五个月的时候,他俩结婚了,张满碧结婚前跟结婚后对待诗雨的态度可以说是180度转弯。
张满碧和旷振结婚前,她可以帮诗雨洗衣服,连平时都是自己洗的内衣内裤,那女人都可以洗。奶奶磕到了膝盖,她可以帮奶奶洗澡接尿。
然而结婚后,奶奶叫小姑给他俩凑钱买了新房之后,那女人经常以自己生病为由指使爸爸叫奶奶去给她做饭洗衣服,饭做好了,她自己吃着饭都不会叫奶奶一起吃,奶奶每次做完事就自己回家了。
很快诗雨就参加初中毕业会考,当然杜昇和博润也在同一天参加了那考试,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诗雨考上了泷水县第二中学,博润考上了第一中学,杜昇则参加市第三中学独立招生考试进入市第三中学。
诗雨知道博润考上第一中学后,真的好恨自己,也恨死了刘雪华,本来可以和博润读同一所高中,现在却擦肩而过。
诗雨在悔恨自己本该读第一中学却被命运捉弄成这样,而在诗雨家里纠结的却是诗雨该不该读高中。
诗雨爸爸的第四个老婆张满碧知道诗雨没考上第一中学后就对爷爷奶奶还有诗雨的爸爸说不要让诗雨读高中,还说诗雨初中毕业后打几年工就可以嫁人。
诗雨爸爸同意了那女人的说法,还劝说爷爷奶奶不要让诗雨念高中,当然这女人的说法不能改变爷爷奶奶重视诗雨教育的想法,爷爷奶奶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诗雨这个没妈的孩子能比别人优秀,这样也算是补足了诗雨缺少父爱母爱的缺陷吧?
这一切的不幸发生在诗雨一个人身上时,诗雨的怨气在不断往外冒,在诗雨眼里连老师也不值得尊敬,更是认定了“后妈”从来就是巫婆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