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南郊之凝香阁,萦回曲径之终点,纷纷尽点苍苔;缭绕绮窗之檐下,处处暗笼绣箔。
微风初拂,满目皆乃轻飘飘霞锦云绫之绽,细雨渐歇,满园俱系娇滴滴冰肌玉质之呈……
青蛾阁外,三步之内日灼鲜杏,红若仙子晒霓裳;五步之外月映芭蕉,青似瑶姬摇羽扇。
芳菲苑内,粉墙四面,束住了万株杨柳啭黄鹂;闲馆周围,喧闹了毗邻海棠飞粉蝶……
重重卷映、层层叠衬之相思阁外,朱朱紫紫斗秾华之芍药栏内,油头粉面之仙童,抱着袅娜娉婷的仙子,冲锋陷阵;岁岁年年吐妩媚之牡丹丛中,百媚千娇之仙子,搂着魂飞魄荡的仙童,覆雨翻云。堪画堪描、涓涓滴露紫含笑之浪态,宜题宜赋、艳艳烧空红拂媚之淫韵。
池亭上下,绮艳石、紫朱石、璎珞石、锦绣石,步步栽种比翼花,眼花缭乱,五彩缤纷……
轩阁东西,瑾瑜山、琼珍山、瑶琪山、琬琰山,处处丛生珷玞竹,瑞烟吐灵,祥光露奇……
未见其身,只闻男音:“座座峥嵘之玲珑亭、蜿蜒亭、诡谲亭、龙凤亭等,我记得华扁上皆字书鸟篆:防微杜渐,居安虑危。而今换成了艳语香词:月貌花颜易减,偎红倚翠莫迟。”
未现其身,又闻女音:“座座清幽之芝兰轩、芙蕖轩、桃李轩、梅竹轩等,我记得朱帘上俱钩控虾须:云淡风轻,鸟语花香。而今换成了淫言浪话:两情若欲长久,云雨须争朝暮。”
复闻男音长吁短叹:“青萍绿藻耀金鳞的浴垢池、涤俗池、洗忧池、濯尘池呢?玉斗琼卮浮绿蚁的静思轩、怡情轩、适趣轩、慕云轩呢?怎成了**浪女鸳鸯戏水、鹣鲽比翼之地?”
再闻女音唉声叹气:“跟荼蘼架、蔷薇架毗邻的浑若锦帐罗帏之霓虹架呢,怎成了锦绣年华莫自误之烟花台?跟松柏亭、兰菊亭近居的宛似碧屏绣幕之朱槿亭呢,怎成了等闲别歇香艳事之风月场?论景致、休夸阆苑琼楼之净土,较芳菲、未逊姹紫嫣红之福地已蒙垢纳污!”
香薰鸳帐,璀璨珠灯,酒意朦胧、醉眼摩娑的紫玉仙子短叹长吁:“您是欲帝,便是天意大帝跟天魔大帝都畏您惧您。奴家明白,您想低调生活,谦恭处世,奴家赞成,但您将奴家一扔便是足足三千余年:前一千五百余年,奴家挨一日似三秋,盼一夜若半夏,等得杳音杳信;后一千五百余年,奴家夜夜辗转难眠,晚晚孤枕垂泪,每日长等短等,可您偏偏似石沉沧海,雪入焰河。您可否想想,多少枕冷衾寒之夜,奴家得受凤只鸾孤之苦?多少雨骤霾笼之夕,奴家得受身单影寂之罪?或许您让至关紧要之事羁绊了,或许您已另有了裙钗……”
欲帝倒未言语,似笑非笑,搂紫玉仙子入怀,滚入软绵绵香喷喷之床上,以激吻道歉……
欲帝急急忙忙地卸去自身衣裳,笑求同欢,岂料她气呼呼地未肯解卸衣裙。逼得他伸手去捉,已遭其扯掉半幅罗裙的紫玉仙子,飞身躲入帐帷中……
他笑嘻嘻地追身又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