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柔娘在少女时曾经在风月场所里做过歌妓,什么样的男人她没有见过?吴天良刚见到她一面时那一抹惊艳的神情当然是不能瞒得过其深遂明丽的双眸,但其神智又能这么快回复,宇文柔娘就认为那可是相当了不起的。
对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的少年,柔娘报之以微微一笑,这一笑,更让其姿色增添无限光彩,在天良的眼里,这一笑可以令世间所有的花朵都要惭愧低头,就算是在电视机上见过众多美女的天良亦不能不被此等灿烂的笑容迷住。
在美人面前,天良开始觉得有点面红,并开始出现一丝慌乱的神情。这些都落在在宇文柔娘的眼里,在她看来,这位名叫吴天良的男人年纪要比自己还要小,便推测出其用来治愈闺友的病所用的神奇丹药绝对不是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所能制出来的。
于是宇文柔娘便向吴天良问起:“这位公子所用的之药物竟有如此神效,小女子的医术传自于宫廷御医,阅过的医书典藉无数,因此对药物也颇有研究,但是对公子所用之药物也闻所未闻,如果此丹药能令王姑娘药到病除,那么就可以说这粒丹药有起死人肉白骨之效。小女子看先生年纪尚轻,此药应该不是由先生所炼制,只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能有此能力炼制,先生又是从何处取之,能不能告知本姑娘?本姑娘到时也未免要为求药而亲自拜访这位高人,还望公子一定如实相告!”
吴天良当然不能直接对宇文柔娘直说这药是他花了十几块钱从二十一世纪的药房里买回来的,只能撒一个谎道:“宇文姑娘天生丽质且天资聪颖,治病救人无数,晚生很是佩服,宇文姑娘所说的没有错,此等药物确实不是由晚生亲自炼制所得,这是晚生那隐居于深山的师傅亲自炼制所得,并不传给晚生更不传给外人,因此就算是晚生也不了解这药的炼制之法,因此,只好令姑娘失望了!”
宇文柔娘出于对提高自身医学技术的热情,经过此番挫折后不死心,仍旧笑盈盈地追问吴天良道:“不知世上竟有如此高人,本姑娘虽然才疏学浅,但也曾追随过当朝陈太医左右,习得一身医术,平日治病救人众多,但苦于自身医术无法达至完美的境界,因此对于本姑娘的闺中密友王朝云姑娘的病情,小女子竟然也束手无策,由此看出,小女子的医术还是有待磨练,依然需要寻访名医指导!”
“但而今,小女子惊闻世上有一能人竟能自制仙丹,彻底治愈了朝云姑娘的顽疾,小女子知道后,感触良多,想与之相见,互相切磋治病救人的心得。小女子敢问这位公子,此高人居于何处,公子能否好心,引之与本姑娘相见,本姑娘也好向其请教一二,提升小女子自身的医术修养,为大宋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造福。”
美人有事相求,让任何人都有种不忍相拒之感,但吴天良还是坚决地回绝了,毕竟,此药是由他在二十一世纪的药房买回来的,不可能拿到制药的方法。
于是,吴天良便回敬宇文姑娘道:“宇文姑娘聪明伶俐,普济助人之心,令本公子甚为佩服,但只因本公子的那位师傅无名无姓,号四环真人(四环素终于在吴天良的口中修道成仙了),这位老祖先惯于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就如同仙人一般,不但是其他外人,就算是本公子也不能轻易相见,他赠药给本公子后更是来去无踪。因此,请宇文姑娘恕鄙人不能相助,让你们两位见面,一同切磋医术!”
宇文柔娘听了吴天良所说的,也就放弃了,但想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山还有一山高,得悉高明医术的人可能仍然隐藏在民间,也就释然了,不再向天良苦苦相求。回到大厅的席上,眉宇间似有失望之意。
既然喝酒没有获得宇文姑娘的许可,于是王巩便提议让宇文姑娘为众人弹琴献艺,以补偿在座众人不能喝酒之苦。
想当年,宇文柔娘就是京城名妓,精通音律自然不必细说。于是,苏东坡令人取来琵琶,宇文姑娘怀抱着琵琶,玉唇轻启,为众人弹出了一首动人的曲,再用美妙的歌声相伴,其技艺之高超,令人如坠入美丽清香的花园中,仿佛整个大厅都被这首曲那优美的旋律占据了下来。
一曲唱完,余音绕柱,经久不息。厅中众人纷纷鼓掌叫好,笑声与赞叹声不绝于耳。吴天良他本人也是第一次听古代女子弹琵琶唱歌,虽然对比二十一世纪的歌曲,少了很多其它附声,但也能让在场的一众听者为之陶醉。
唱完后,众人一齐拍手称赞,苏东坡也甚感欣慰,便问宇文柔娘:“离家这么远,姑娘想不想家?”柔娘想了一会,回复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苏东坡听后,心里大悦,当堂作诗一首赠予宇文柔娘:“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吩咐点酥娘。自作情歌传皓齿,雷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接着苏东坡转过面来,对着王巩说道:“清虚,你能得到柔娘此等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为妾,既温柔美丽,又熟悉医术,真乃上天对你的恩典,清虚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她的情意,辜负了上天的好意。”
接着,东坡先生又转过头来对宇文柔娘说:“若果将来某一天,王清虚真的是负了你,宇文姑娘你马上就来惠州城找老朽,老朽保证一定会为姑娘你主持公道,把王清虚骂一个狗血淋头!”
话声刚落,在场的大家都会意地笑了起来。王巩听了这话,也是笑了笑,说道:“东坡你真会拿老夫来开玩笑,柔娘对老夫有救命之恩,想当年在开封,老夫就因病疼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全亏了柔娘老夫才能跨过鬼门关,因此老夫疼她还来不及,怎么敢负她,如果有朝一日老夫真的负了柔娘,不用东坡你动口,全天下的男子都会看老夫不顺眼,恨不得口诛笔伐的,老夫这下就可能没有容身之所了!”
说完这话,众人大笑,都说王巩交上了好运,有宇文柔娘这样的身兼好颜知己和名医于一身的姑娘在身旁,人间最快乐之事莫过于此。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酒过三巡后,众人纷纷散去,宇文柔娘也扶着王巩离开。吴天良感觉到,在将来会有一日会和宇文姑娘再度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