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批的顾客,自然就会出现第二批的顾客。
很快,前面来了第二批顾客, 带头的两个是衣着得体的顾客。他们两人在画摊面前停了下来,前面的一个衣服穿得一丝不苟,手摇着扇子,头戴着方巾,显得风度不凡,看他说起话来文诌诌的,应该是个读书人,也是个有钱人,似乎他绝对不会在意那区区的五两银子。至于他后面带着两个跟班,对着前面的两位公子很是尊敬,从行头上来看就知道他们这两个应该是这两位公子的仆人之类的。
天良觉得他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再一回想,这才认出,他们就是刚才在茶室里的那两位书生。
画说吴天良离开茶室以后,没过多久那两位公子也跟着离开,他们去了附近的一个景点游玩,回来时,就看到了吴天有在摆画摊。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朝这里走来。风度不凡的那位公子对于绘画也有兴趣,而个子娇小的那位只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公子,因为这位公子刚才在茶室里所说那句话震动了他的心灵,于是他只是本能地想再见一下天良。
在这样的距离下,天良才有机会仔细地端详着两人,高个子的那位公子还是那样的玉树临风,不过,最值得注意的还是旁边的另一个看起来有点怯生生的公子,他也是头戴方巾,但个头稍矮,从样子来看,还和旁边的那一位有相似之处,看样子应该是亲戚之类的。
但在天良的眼里,这位公子一眼看上去,明显比前面那个更耐看,但身材显得有点偏瘦,走起路来轻漂漂的,显得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不知怎的,就心生好感起来。天良也觉得奇怪,因为自己才不是有那种对男的有兴趣的人,相反,他觉得那种人特恶心。
见顾客来了,吴天良马上装出了常年积累出来的销售经验而历炼出来的职业笑容,迎了上去,热情地向两位公子介绍本人的绘画,并说道:“刚才茶室一别,还没有向两位兄台你介绍是本人的疏忽,本公子专门擅于绘画,而且绘画的技艺高超,想是整个宝安县甚至是整个岭南地区都无人能及。哪怕是来自皇城汴梁开封的宫廷画师,或许也难在鄙人面前讨得到便宜,这两位公子想要一幅吗?”
在场的众人听到了吴天良这一番自吹自擂后,不单是两位公子,就连在一旁观看的群众也对前面此人抱以怀疑的态度,他们纷纷谴责天良的口气太大,一个小小的街边画师怎么可能比得过开封的宫廷画师,他们还说眼前这个小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心遭到天打雷劈。
其中的一位公子听吴天良的说话,回忆了一下,觉得天良的口音很是生疏,便生出好奇之感,便对吴天良拱着手,抱一个拳头,郑重地说道:“这位兄台,本人是来自京城开封的苏过,这一位是本人的亲弟,名叫苏凌,还望兄台请教姓名,来自何方?”
他自报了姓名后,在他一旁的那位公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拱手作揖,但明显他的动作不流畅,显得有点扭扭捏捏的感觉,很明显,他平常没有什么做这个动作的经验。
吴天良终于被别人问到身份问题了,他就随便捏造出了一个地方,说自己是来自于岭南的一处无名山上,是一山村野夫,姓名唤作吴鹰,字天良。
之后,那位叫苏过的公子从吴天良的身旁绕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天良挂出来的风景图画。他吃惊地看到里面画着的线条很是出众,用巧夺天工来形容这几幅画绝不是太过,那些花草简直逼真得好像是亲眼所见一样栩栩如生,无论比例还是笔划搭配居然和实物不相伯仲,整个景色好像就在眼前一样呼之欲出,令他不禁大吃一惊。
苏过的父亲所作的诗词举世无双,也很会绘画,他以前已经看过很多次他父亲的作品,不但如此,还看过很多名画家的作品,因此,他对画作都具有相当出众的鉴赏能力。但他观眼前此子的作品,其笔划老练到居然可以和他父亲的作品不相伯仲,他就心想此子所言可能并非言过其实,他是有其骄傲的资本的。
不说什么,单看这画作,苏过就认为这些画确实与宫廷画师所画的有得一拼,不,相对来说,眼前这人的画可能要画得比宫廷画师画出来的画还要好,因为苏过本人见过很多宫廷画师的画,但还没有哪个画得有他那么栩栩如生的。怎么说呢?在苏过的眼里,这些画简直就不像是画出来的,反而有一点把眼前的风景印上去的感觉。
吴天良为了让自己得到别人的赏识,于是他再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本人所作出来的画,除了画像逼真外,还有另外的一项优势,那就是本人作画时间还相当短,保证能在一个时辰内就能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画像。”
吴天良的这句话更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这是因为谁都知道,要作一幅好的画耗时相当长,构图,比例的把握各方面都极难掌握。一般画师粗略画一幅好的人像至少也需要四五个时辰,要是画得好一点的话更是需要一天甚至几天的时间,一些特别好的画甚至需要好几个月甚至是一年。
这样子的话,就令得被作画之人和模特都苦不堪言,特别是模特,这都是因为他们要被迫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样会令人相当疲惫。不过,其实这也不算是最苦的,听说在古代世界著名的画家达芬奇,他制作举世闻名的画像蒙娜丽莎,据说花了十年左右。等那位画中的模特回到现实生活中去的时候,她的孩子恐怕都长大了。
至于说只花了一个时辰就能画一幅优美之画,这更是吴天良有意把时间拉长了说。有智能手机加打印机的帮忙,不用一分钟就能把画做出来。只不过是天良他本人不想刚一露面就惊世骇俗,才故意把时间延长了说。
至于相似度嘛。中国古代人物画关于人物造型的问题一直都没有解决好,这一点只要看一看中国古代的仕女图就可以得出结论:里面的人物面容千篇一律,实在难分谁与谁,有时甚至连男女也分不清楚。而且中国古代的画光影亮度问题一直都解决不好,当然更不可能画出和实物相似度很高的画。
那位叫苏过的公子也看不惯用这种口吻说话的人,正想回敬几句,但旁边那位怯生生的公子开始说话了:“哥,既然那样的话,不妨让眼前这位公子为你画一幅,画不好不给钱,也好试试他的实力。”
这个声音一发出,在天良的耳里若出谷黄莺,清脆而婉转,在天良的心底激起了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