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倒霉时,不喝凉水说不定也会被塞住牙。
而当林幂语想要逃脱出盛零少的视线时,他们之间的交集总会特别的密集。
这会儿林幂语正坐在倪默对面,听着她自信满满的说:“我穿这件怎么样?有没有很女人?”
什么,要是倪默简单的以为只要穿上洋装,她就有女人的感觉。那好吧,“是有点”林幂语口是心非的说。
“才有点?”倪默打量着镜子里的人影,“我觉得自己都很美呢,你到底有没有眼光啊?”
“我说,你要不要去加个垫?”
“什么店啊?”
倪默果然神经大条,在幂语选择保留意见时不肯罢休的要她解释清楚。
而随后,倪默就和幂语打起了冷战。
“你这件是什么?”幂语有点诧异的看着倪默,她身上那条怪异的长裙活活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却没穿那件她最爱的洋装。
“什么是什么,这是今年最潮的款式。那件..淘汰了,一点都不配我。”
“是吗?”
“喂,林幂语,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好吧,我承认是比较小,但怎样还是有的吧。”倪默极为不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噗哧”幂语笑出了声。
送了个大大的白眼,倪默才发现比起自己,林幂语的这身打扮才不正常。
“你怎么也不选件好的?”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可是,你穿这样去参加,也太”倪默无语,突然她好想打晕林幂语,帮她换了她这身常穿的便服。
“走不走啊?”
“呜……我要疯了!”
第一次见到这栋漂亮的房子时,幂语呆了许久。在她不算漫长的人生里,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华丽的房子。
看着眼前,幂语不禁想起海边那所既不华丽雨下的大时偶尔还会渗漏的小屋。可也是在那间不起眼的屋里,她和父亲幸福的度过了5年快乐的时光。直到,他们被迫搬离,住进楼房下雨不必担心被雨淋时,她才知道那里根本算不上是个房子。
“没想到会这么有钱,我看哪个姑娘嫁给他,祖宗十八代也要笑着起来恭喜了。”倪默说。
派对的规模要比她们想象的更大、更隆重,清澈的游泳池旁,穿着礼服的俊男美女比比皆是,他们时而交谈、时而碰撞酒杯摇曳着那透彻心扉的透明。
泳池四周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美食和水果,当然那么和谐的气氛里少不了现场演奏的音乐。一支四人的表演团队,正深情款款的拉奏着一曲迎合气氛的乐曲…
跟着倪默穿梭人群间的幂语很不自在,直到接过溪择递来的酒杯时,这种感觉仍没有一丝流失。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人群、鲜花、美食、音乐串联在一起会让自己恍惚,而这种感觉又似乎很熟悉,仿佛在不久前她就经历过一样。
林幂语游离的思绪,轻易就被贴心陪着她的溪择察觉了。
但他没有出声,只是目光轻柔的看着。
林幂语在游离,溪择深情的看着她。
这一幕,
在盛零少眼底,不禁勾起了疼痛。
他幽黑的眼毫无避讳的直盯着那个轻易可以让他失去理智,却害他连理由都找不到的林幂语。
凝视着林幂语聊天时淡淡的笑脸,那一秒盛零少的心被揪紧了,那感觉真实的和回忆中出现那张笑脸时一样。
怎么又会想起,
零少用力的摇着头,抛开了回忆遗留在心底的一丝痛。
盛零少王子般的神秘出现,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骚动。现场的气氛也顿时变的高涨起来,连空气里都充满了热情的味道。
站在人群后面的林幂语,注视着被所有人瞻仰的他。
如果王子需要有标准,那盛零少就是。俊朗的面容,霸气十足的存在感,哦,还有傲人的家世背景。
他都有,所以他就变成了所有人向往的王子。
回头看看自己,这么平凡却不断和他产生交集,这么幸运,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呢!
林幂语笑了笑。
一席白色燕尾服加身的盛零少,目光不断的在人群里搜索着,直到在最后一排发现了独自一人的林幂语,才开口。
“谢谢各位,你们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零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激动的好多女生心里小鹿直跳,对他的眷恋更深了一层。
“今天举办这个派对,除了是我的生日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话说到这,零少停了下来,目光轻易的对上了正往他看的幂语。
站在前排的溪择顺着零少的目光,看到了幂语,也看到了她眼里的一点点担忧。
呱噪的人群里,交投窜耳纷纷议论的画面,和盛零少预想的一样。
所以,他当机立断省去繁文连篇,直达主题的宣布林幂语正式成为西斯丁的一员。
置身于四周焦热的目光和哗然的喧闹包围下,林幂语只得抹上一记有些僵硬的笑容。她不知道也不清楚,盛零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选择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队员,每日围绕在身边。这点,让她很迷惑。
可她敢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实力和潜力。
而盛零少也很迷茫,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决定,把一个千方百计想要躲开的人拴绑住。对于这点,他也无法解释。
但是,他的心却坚定的要把她留在一起。
这个华丽的夜晚,一切都再真实。
譬如此时此刻,傲慢的盛零少会走到自己面前,温柔的拉着她的手,一起站在众人面前接受祝贺。
而林幂语更不可思议的是盛零少亲昵的用左手搭在她的肩上,不时对着她微笑……
“祝贺你”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
被绑在盛零少身边,林幂语像个机器一样只能不断的道谢。面对着那张张殷情献媚的脸,也只能忍了。
林幂语可以忍受那些献媚下毫无真心的面孔,却无法无视身边时刻飘向自己的目光。那紧迫的光芒强大的压着自己,似乎因为有他在身旁,空气都稀薄的消失了。
熬过被祝福的幸福时光,林幂语疲倦的被溪择带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猛喝水。
“慢点…小心不要呛到了。”
幂语放下水杯,似醉非醉的红着脸,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溪择。
酒精作用下,幂语感觉眼前那温柔无比的目光,好像一潭不与外界相连的清泉。不知不觉下,幂语尽然缓缓的伸手摸了他的脸颊。
知道林幂语是醉了,溪择轻柔的拉下她的手,扶她坐好。看她红润的有些异常的脸颊,溪择还是决定去找块毛巾来帮她冰敷一下。
溪择离开后,林幂语觉得头昏沉沉的,眼前也不是看的那么清楚。
勉强的站立起来,按着自己的方向,林幂语没走几步就撞上了白白的一面墙。
林幂语闷哼了一声,想要绕开继续走。
却没想到,这面墙居然又挡在自己面前。眼看这面可恶的墙拦住自己的路,幂语生气的锤起拳头猛打着。
盛零少看着面前这个连人和墙都分不清的林幂语,不觉的笑了笑。
而她那些无力的捶打,在现在看来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看着她站都站不稳,还顽固的打着自己,盛零少一手一只抓住了林幂语的手,停止了她毫无攻击力的举动。
被抓住手的幂语哪知道面前站着的是自己讨厌的盛零少,只感觉身体顿时一软,靠着就倒了过去。
被她突然的晕倒吓了一跳,零少反应灵敏的及时抱住了已经昏睡的幂语,任凭他如何喊话,林幂语就是没有反应。
低头看到林幂语靠在自己胸口安静沉睡的模样,盛零少呆了。
因为,他感到心脏的跳动似乎就停止了…
盛零少站在沙发旁,看着躺在沙发里睡着的林幂语,不禁开始反思。
在那样失去后,他以为再也不会轻易的勾起感情。
即使此刻他不想承认,但却无法为自己刚才的感觉做出合理的解释。
那样的心跳,
在她之前有过,但未如此不同….
难道?
“不,不是的”
盛零少强烈的否定,不停的用过去的回忆来淹没那种感觉,不要让自己失控,也不要让那感觉侵蚀。
因为,
他的心这辈子必须背负歉疚,
对另一个人的歉疚。
“生日快乐”
那晚,混沌入睡的林幂语在梦里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用满是哀愁的语气对她说。
“倪默,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哎~~是溪择送我们回来的。”
“溪择?”
“是啊,你醉的怎么都叫不醒,没见你多喝啊…怎么醉成那样!”
“我怎么了,做了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倒是没有,就是你一路上没完没了的重复着一句话。”
“什么话?”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是啊,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烦都烦死了。”
“那我还说了什么?”
“没有吧…我只听到你讲这一句。”
“我真的这样?
可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别人再和我说生日快乐?”
“哪有人啊,从头到尾就你一人在那说的开心,我说你这酒疯怎么这么奇怪。”
“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说生日快乐呢,明明….
任凭幂语把昨晚的事统统回想起来,总觉得是有人对自己说了生日快乐。但究竟是谁,想破脑袋也没结果。
你这是拿回忆东拼西凑帮自己找借口呢,倪默说这话时,深有体会的看着窗外。
“你知道吗,每2年一次的全国高校乐队大赛终于要开始了。”
倪默激昂的宣告,就这么被林幂语无视了。
“听说这次我们学校是热门,之前就有过夺取桂冠的先例。
林幂语,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再看啊。”倪默雷厉风行的一把抢走幂语手里的书。啪的一下压在桌面上,以示自己在生气。
“好,我洗耳恭听,你说吧。”
略施小计后得逞的倪默见幂语竖起耳朵,自然是高兴了。
听说Tillen就是其中一届冠军乐队的成员,但遗憾的是他们那个乐队却没能如愿签约公司,所以最后他就留在了学校执教。听说他还蛮厉害的,经他挑选组成的乐队,最后都会变成明星。据内幕消息说,学校很重视这次的比赛,所以不顾盛零少的感受,安排Tillen做这次比赛的全权人。
音乐室
收到消息早到了的林幂语,回想着倪默的独家消息,以致于入神的没察觉Tillen已经站在她身旁。
“这么认真在想什么?”
他很好奇是什么事情会让一贯理智的林幂语可以发呆。
身旁突然有人说话,幂语着实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看清来人人后,林幂语立马恢复了惯有的淡定。
“没什么”Tillen嘴上笑着说,可目光却不停搜寻着林幂语身上的不同。而在那之后他满意的发现林幂语确实不一样了。虽然态度依然清冷,但她的情感已不再那样把任何人排拒在外。
因为无论他有多么看好林幂语,如果她身体里那种对人警惕和排斥的情绪无法缓解,对于眼前这个乐队的和谐和成长起不了一点帮助。
所以林幂语这样的改变,让他很欣慰。
Tillen看着自己的模样让幂语感觉很是怪异,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看自己像在看着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小女孩,而那种感觉像是怜惜又更像是充满愧疚。
“原来眉目传情是这样。”
盛零少隐忍着怒气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语气轻讽道。
“零少”
“你闭嘴”
盛零少粗暴的打断了Tillen,转脸把所有怒火对向了林幂语。
她都是这样吗?被误会了也不肯多做一个解释。
还是,在她眼里这都不是重要的事。
还是,他在她眼里就是个不重要的人。
林幂语知道盛零少在等着自己的解释,可她觉得这事完全是他自己多想了,只怕自己越是费心解释他越是不罢休。
况且,
也没那必要。
盛零少给了林幂语几分钟,而在那时间里除了看到林幂语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也没听到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这点在盛零少心里证明了自己的不重要。
所以,他愤怒的不顾林幂语的质问和挣扎,在Tillen眼前把她带离了音乐室。
“你到底要去哪?”
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她开口问他。
一路上,盛零少没说一句话,他紧紧的拉着幂语的手,从校园一直走到人烟稀少的林荫小道上才突然停下。
被拖着走的幂语没注意他会突然停下,惯性下就撞上了他的背脊。
“你为什么要和他勾搭在一起?”
盛零少没有转身,背对着才从撞击中缓解过来的林幂语说。
哪知,林幂语居然没在意,只顾着查看被抓红的手腕。
背后没有任何声响,这点彻底瓦解了盛零少最后的忍耐。他狂怒的转身,几乎是咆哮的对着林幂语喊:“死女人,你就真的没话说吗?还是你默认了你们的关系,所以懒得解释!!”盛零少气疯了,口无遮拦的说了许多很重的话。
“啪”
空旷的小道上,那一记响亮回荡在空气里,瞬间勾起了一股熟悉的气氛。
这是第二次,林幂语打了盛零少。
这也是第二次,盛零少被同一个女人打了耳光。
“你有种”
盛零少在被扇后,清冷的看了林幂语一眼,没在多说什么迅速离开了那儿。
怎么会又打了他。
幂语低头看着手心,心里懊悔自己太冲动了。
而当她看着零少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泛着一种悲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