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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何时见你披婚纱

接近中午,新娘的妆容终于完成。新郎匆匆换了衣服,就被摄影师拖上了车。骆冰燕本来说怕热不去,不过新娘强烈要求非去不可,无奈只好跟去,沈秋当然也被拉着上了车。

初秋的阳光很好,照耀着这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女。摄影师一边抓着580cc相机上下舞动,一边尽情的折腾着这对新人。一会儿让趴在草地上,一会儿让攀着树枝,一会儿让仰着,一会儿让蹲着。而那堆满面笑容的新人,也不介意,一个劲的对着镜头显露甜蜜的微笑,似乎一辈子的幸福都已经握在手中了。

沈秋和骆冰燕此时却无所事事,只能靠不停的打趣那两位沉浸在幸福中的男女,浪费掉一秒一秒缓慢流动的时间。

太阳慢慢爬上众人的头顶,似乎也欢喜得紧,一个劲的加热干燥的空气。骆冰燕在阳光的照射下,猫的特性又显露出来,精神有些委靡,昏昏欲睡。沈秋在小河边的树下寻了一个石质长椅,没有太阳的照射,长椅微微有些凉意。沈秋在长椅上铺上外衣,叫骆冰燕过来先坐下歇歇。骆冰燕拖着朦胧睡眼,把慵懒的身子挪到长椅上,占据了整个长椅,枕着双臂趴在长椅上不再动弹。

沈秋在长椅对面寻了块石头坐下,掏了掏兜,却发现常备的84mm并不在兜里,忽然想起似乎已经被某人收缴了,只得悻悻的收回手,望着骆冰燕额头的细汗不语。在学校时,骆冰燕每到阳光充足的午后,便像被抽干了力气,很没有精神。那时她经常和沈秋在一块,在校园里寻个背阴的长椅,枕着沈秋的怀抱呼呼大睡。时光景迁,骆冰燕依然趴着长椅上,只是枕头换成了自己的双手,而不再是沈秋的怀抱。

下午两点,摄影师终于折腾完了那对新婚燕尔,班师回店!众人已是饥肠辘辘,新郎说请大家吃大餐,但摄影师却大呼时间紧迫,让助理去叫了快餐。

骆冰燕可不愿意跟着吃快餐,拉着沈秋外出寻食。正好店外不远就有一家火锅渔庄,两人选了条鲜鱼让厨师快点加工,便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等大餐的到来。

沈秋和骆冰燕曾一同吃过很多次火锅鱼,久别五年之后再次相逢,过去的那种熟络感却是消逝了。沈秋的感觉很不好,似乎被记忆欺骗了,曾经猜想过无数种重逢后的可能,却都和现在的情形对不上。

“老哥,好久都没有和你一块儿吃鱼了呢。”

“是呀,五年多了吧!”

“找嫂子了吗?一定很漂亮吧?”沈秋很奇怪骆冰燕为什么会这么问,似乎她应该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单身的。

“没,没人看得上你哥哦!”

“不会吧,你这么好,这么会没人看得上你呢?肯定是你太眼高,看不上人家吧!”

当骆冰燕走后,沈秋的身边的确出现过很多不错的女孩子,甚至有过倒追,不过沈秋都沉默的回避了。沈秋总认为该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执着,爱情专一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对。

“也许吧,你呢?有没有世间最幸运的男孩子,得到了你的芳心?”

“恩……”

骆冰燕简单的回答让本来欢愉的谈话气氛瞬间崩塌。骆冰燕脸上透出些许落寞忧伤,以致沈秋能清晰的感到一阵压抑。

骆冰燕不再说话,用细长手指把玩着白净的竹筷,暗淡的眼神随着竹筷的转动渐渐呆滞。沈秋知道是自己的问话出了问题,但他想不通为什么骆冰燕会有那样的反应,只能跟着沉默不语,静静等待餐食的到来。

麻辣鲜香的火锅鱼,并没有引出更多的话语,倒是把两人的胃口勾了起来。骆冰燕在最喜欢的食物面前,食指大动,忘却了刚才的烦恼,又回到那个可爱的猫咪状态,吃得是眉飞色舞,一个劲的挑食着美味的鱼块,把刚才压抑的气氛塞进嘴里,细嚼慢咽!沈秋也调整心情,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不多时,大份的火锅鱼变成了残羹剩菜,骆冰燕拍了拍有些撑的腰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幸福笑容。对深秋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老哥,你要是能天天在就好了!”

“呵呵,那我就不走了,留CD天天请你吃鱼。”

“好倒是好,可是你工作怎么办?”

“工作不重要,在CD也能找到好工作……”

“不,老哥,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谈话再次被一语打断,沈秋很是压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

“难道要真的放弃吗?”沈秋默默的问自己,但最终舍不得放弃。

半下天空的太阳依然很炙热,几片被秋风吹干了的骆燕翻飞舞动,滑过默默前行的两人肩头。骆冰燕吃饱过后精神并没有变好,反而更加困乏,昏昏欲睡,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节奏也散乱无力。

“困麽?我背你吧?”沈秋实在不忍骆冰燕如此艰难的行走。

“不!我长大了,不需要了……”

沈秋张口预言,可是又发现无话可说!

再次回到婚纱店,摄影师早已再次开始折腾那对新人。骆冰燕已是用尽了力气,进到婚纱店就倒在沙发上不愿再睁开眼睛。沈秋默然的坐在一旁,眼神停留在骆冰燕紧闭的双眼上,细长的睫毛贴着白皙的眼睑,很是恬静唯美。

一组照片拍完,摄影师趁着两位新人换衣服的空隙,来到沈秋身旁。随手把黑色的580cc相机斜放到玻璃茶几上,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向沈秋。

沈秋半天没抽烟,已是困乏得紧,正要伸手去接。

“哼……”

骆冰燕的冷哼传来,沈秋愕然,悻悻然收回手,尴尬的对摄影师笑笑。

摄影师微微一笑,玩味的看着深秋,眼神很是同情。沈秋无语,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用同情的眼神注视。

摄影师收回手,把烟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一口,喷出个烟圈对沈秋说道:

“兄弟,你们俩什么时候来拍?”

“哼,不拍!”骆冰燕因为上午化妆时的争吵,对摄影师很不满意。

“五折!我给你们打五折哦!两位帅哥美女,一定能拍出很漂亮的照片。我想你们能同意我选出几张作为精品照,放到橱窗作为模板照……”

“不拍,就是不拍……”

骆冰燕全没了睡意,坚决的拒绝后,不再理会摄影师的唠叨,起身向换衣间走去。

摄影师脸色很不好看,一脸疑问的望向沈秋。

“怎么?你们已经拍完婚纱了?”

“不,我也许永远不能让她为我披上婚纱了!”

“吵架了?还是父母不同意?”

“不,我们不是情侣……只是很好的朋友!”

“不会吧,我看你们可不像普通朋友……”摄影师很不相信沈秋的话,这与他多年的经验相冲突。

“不像普通朋友,但也不是情侣,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没关系!兄弟,我看她并不讨厌你,加油争取,总会成功的!”摄影师掐灭快燃尽的香烟,提起580cc向里间走去,准备第二组照片的拍摄。

“希望如此吧!”沈秋仰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他很明白,这个成功的概率实在太低。5年了,他的信心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再有一点点的打击,也许就会耗尽最后的一点点勇气,让他再也坚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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