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小径幽寂,曲折又漫长,却也足以让人内心平和,褪去心中浮躁。在林中深处有着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倚着河畔,青烟弥漫。
“钟先生,这孩子怎么还没有醒来?”他隐隐约约听到这一句,便又昏睡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醒了,头却有些昏沉,躯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手脚也显得寒冷无比,却也说不上感觉。这时,钟辛羽走了进来,一袭白衣,面貌素净清冷,身材消瘦,脸上略带着一丝倦意。见到他醒了,便关切地问道:“你可否记得你为什么出现在冰寒之地?"
他思索了许久,皱着眉头,摇摇头。钟辛羽见其反应,又道:“那你知道些什么?”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包括自己的名字也是。”
他的声音有些无力,更多的是无助。钟辛羽顿时对这孩子起了怜悯之心,心想:这孩子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大,却呆在阴寒之地,那里难得有人踏及。若非自己误闯入此地,他怕是还不知猴年马月才出来了。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钟辛羽摸上他的脉搏,发现如救他时一般,脉搏跳的缓慢,如那些半死之人之状无差一二。
钟辛羽佯装淡定,对他说无碍,只要好好休息便行。又吩咐仆人好生照顾,就离开了。
“钟先生,让你把药喝下,对你有好处。”仆人小年捧着碗递给他。
他接了过来,药有些苦涩,那混浊的液体,缓缓地流入喉咙。如果说此时的他还有感觉,那便是苦了。
小年默默地将新衣物放在床头,轻轻地关上门,静静地守在外面。
他将衣物褪去,一个绿色香袋掉了出来。他胡疑地拾过一看,做工精巧,上面绣着“赠林睿”三字。他心暗想:“林睿”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名字。
林睿缓缓闭上双眼,想要回想起什么,奈何一片空白。
四周寂静。许久,屋中传来一声叹息声,无奈中带着一丝不甘。
钟辛羽离开药庐,往东走,很快走出了树林。
眼前一座座阁楼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有竞相争跃之势。辉煌的建筑,典雅的雕刻,严密的布局。这里就是世人都想一窥究竟的“玄机阁”
玄机阁中又分内外阁,内阁主要分为玄机殿,玄机堂,玄机关。玄机殿是宣布重大事物,举行仪式的地方,玄机堂则是商议大事的处所,玄机关是让弟子考核,历练。外阁是弟子平时操练,做功课,居住之地。而药庐则是个特殊的存在。
钟辛羽走的步伐有些急促。这时,前面迎来二位年轻弟子,齐声道:“钟先生好。”钟辛羽却无暇顾及,匆匆离去。
等钟辛羽走得也有些距离时,其中一个弟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峰,你说钟先生走那么急,做什么?”那个叫陈峰的弟子一脸的不屑,“哼,严诺你居然不知道!昨日他私自从外头带回一个孩子,全身冒寒气呢!他如此慌忙,定于那事脱不了关系。”严诺怔怔站在原地。陈峰用力的拍了严诺的肩膀,“走吧,又不关你的事!”
“可是……”
这时,钟辛羽也到了玄机堂,这座楼宇,谈不上多么气派,朴素无华。牌匾上的苍劲有力的大字,张扬中带着低调。
钟辛羽放慢了步伐,神色庄重,不紧不慢地走进玄机堂。堂中有四人,居中正对而坐的正是乙玄真人。只见他白发飘飘,举手言止间,一副仙风道骨。
乙玄真人左手旁坐着二人,分别是刑雁南、凌霄。刑雁南面貌较为粗犷,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刑雁南为人却十分严谨,对弟子要求出了名的严格。而凌霄却与他截然不同,身着青纱白袖,腰佩璞玉。名副其实的君子如玉,眉宇间尽显温雅,只是面色过于惨白,不难看出病弱之色。
乙玄真人右手旁坐着的是位女子,面貌素净清雅,也算耐看,她就是唯一的女长老,柳水淼。深得弟子们喜爱。
只是,应该原本还有杨复文在场。只是杨复文,近几年忙于处理与其他帮派的关系,经常奔波。不得不说,他能力出众,深得真人器重,弟子众多,只是手下的弟子过于散漫。因此,他与刑雁南意见不是很和的来。
“呵,辛羽。”刑雁南语气颇为不善,眼神突然一尖,“你这次私自将人带回玄机阁,难道忘了那件事吗?”
众人脸色一震。
“好了!”乙玄真人皱着眉头道,“辛羽,那孩子怎么样了?”
钟辛羽摇了摇头,面露忧色说:“我在冰寒之地将他带回,现在那孩子情况很不好,不仅失忆,还有身体冰冷无比,脉搏诡异,定是寒气侵入体内所致。只可惜,他年纪尚小……”
一旁的柳水淼十分不解,问道,“你是从冰寒之地所发现他的,那冰寒之地所指何处?还有他为何会失忆?”
钟辛羽说:“那日,我去寻草药。在蕴天观的后山发现的,若我估计的没错,那冰寒之地上头定有个悬崖,这也就是他会失忆的原因了。”
“荒谬至极!”刑雁南大声道,“那孩子失足坠落,岂不会当场身亡。再说了,那冰寒之地如此隐蔽,即使那孩子没当场身亡,也撑不过几时。”
钟辛羽反驳道,“那可能就是冰寒之地,所护助他了的心脉,而我所找到他之时与他出事时间相差不久。”
“那孩子的身份可疑。”凌霄插了一句,从袖子中拿出了药瓶闻了闻,才道,“辛羽,你与蕴天观主素来交好,可对那孩子有所了解?”
“他从未与我谈及过。而观中也没有所谓的弟子失踪,甚至我与这孩子也从未谋面过。”
“那只有俩种可能。”凌霄顿了顿,“一种可能是这关于蕴天观机密,不能向你多道。还有种可能,他们也不知道后山中有冰寒之地,甚至还有个孩子。”
众人顿时不作声色。气氛静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