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叶落,风吹,叶随。
九月底了,不知不觉,秋天悄悄来了,空中,不知是风要带走叶,还是叶要随着风,只见这片叶在风的作用下,飘飘荡荡来到了一户村庄,落到了一间破陋的屋顶上。
这村庄正是泾河村,而那房屋正是关凌家,此时关凌的母亲正卧病在床,从脸色上就可以看出这个妇人已经病的很厉害了。村长正在帮其把脉,屋内已经来了很多人。有人病危对整个村庄来说都是一件大事,而如果有人不甚身亡的话,那整个村子的人都会为其戴孝。
因为一个人对这个人口稀少的村子来说,都有可能是未来,是希望。整个村庄的人都必须团结起来,只因为他们身处大山之中,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猛兽,甚至凶兽的袭击。要生存,就只能团结。彼此关怀已经成为了整个村子的习惯,所以关凌家中才会来这么多人,但仍有一部分人没来,因为他们还心中还对当年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村长看着妇人那苍白的脸庞,对其轻声道:“我的灵气顶多还能护住你的心脉三日,如果三日内还没有归宿草的话,仙人怕也救不了你。”说完,村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妇人虽然脸色惨白,眼中的生机已被死气占据了大半,但眼中却仍有一丝坚定,缓缓开口道:“我信我儿,他定能回来。”这句话妇人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说出来的,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周围之人知道妇人一生凄苦,都低下头不忍看妇人那张受尽人间疾苦的脸。都默默把殇压在了心底。
“村长不能再输入灵气,帮助她护住心脉了吗?”王婆看了一眼妇人,露出无限悲情,问村长到。
“我也想,但却不能,他现在经脉已然非常脆弱,我此时再往她体内输送灵气的话,只会让其心脉破碎的更快。”
“关凌能回来吗?”王婆一句话引起了满屋之人的注意,他们都期待的看着村长的回答。
村长抿了抿他那干涸的嘴,在他的心中他已经不认定关凌能够回来了,从关凌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怪鸟就失去了关凌的踪影。在村长看来,关凌必死无疑。村长抬起头,看了眼周围的人群,看了眼他们那期待的眼神。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又转头向躺在床上的妇人看去。
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关凌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母亲的病情,他肯定是被凶兽吃掉了,要不早该回来了。”此女孩正是王婆的女儿,小悠。
“小悠,别瞎说。”王婆赶紧严词斥责道。
但周围之人可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孩子的无心之言,是呀,他要是没被凶兽吃掉,取得了归宿草,早该回来了呀。当女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他们不愿、不想、不敢说的话,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冷酷和现实。
村长也听到了女孩的这句话,正为妇人把脉的手一颤,松了开来。静静道:“这几日,你们好好陪陪她吧,毕竟她曾经是我们全村人的骄傲。”村长说完叹了口气,驻着他的拐杖,拖着他那落寞的身躯,一个人独自离开了,留下了满屋的伤感和沉默。
荆棘林,一颗巨大的荆棘树下,关凌又一次把自己立于天地之中,让所有灵气以自己为主,这对于已经明悟纳气的关凌而言,已经不是难事。关凌现在要做的是通过功法进行纳气,关凌深吸一口灵气,按照功法所走的路线运行起这口灵气。这已经不知道是关凌多少次纳气了,但每次都好像有块巨石挡在面前一样,都阻挡关凌不能纳气成功,这让关凌很是纳闷。
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了,关凌知道母亲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本来打算等有足够的把握,再通过村长的灵药,一举突破路径,功法大成的,但今早的一阵莫名心痛,却让关凌不敢再等了,他必须做最后的冲刺了。
刚开始,一路平坦,前边的经脉关凌已经不知道运行过多少次了,只是到最后关头,也就是要通过双指把灵气压于丹田,关凌却怎么也不能把这道灵气通过双指挥发出来,更别说压于丹田了。就像一块巨石挡在路前一样,关凌怎么也冲击不开。
其实,这并不能怪关凌,此人创此功法的时候,几乎已经站在了大陆的顶端,所以有些太初级、浅显的东西他并反而没有想到,就比如说运气出体。关凌只是一名纳气者罢了,而运气出体则是运气者才能学会的。所以严格来说,这并不是瓶颈之类的阻碍,而是修为上的差异导致的阻碍。
灵气运于双指,却如何也不能破体而出,数次后,关凌可不会再傻傻的蛮冲了,那样做几乎没有一点效果。
后来,他想起了此人在神通中说到,气凝,则成点。他的意思是把力聚于一点,这样便可把全部之力凝于一点上,从而爆发出超强的威力。滴水穿石,关凌想到这一点后,一直这样运用,但后力却怎么也续不上,关凌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灵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从十天前,他便用荆棘条编织了许多杯子,把每天荆棘树王赠与的那杯荆棘汁给存了下来,而他每天则去外边自己抠点荆棘汁渡日,他也想过砍点荆棘树王的,但那家伙老硬了,根本啃不动的。
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攒了九杯了,本来关凌打算,今天晚上攒到十杯再开始做最后的突破的,但现在他已经不能等了,必须冲刺了。否则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去救母亲了,看着怀里的那朱归宿草,他知道他必须下定决心了。
从空中吸纳的灵气实在有限,所以关凌毫不犹豫的端起一杯荆棘汁喝入了腹中,荆棘汁入腹便化作一股庞大的灵气,关凌急忙控制这股灵气,顺着经脉流转,冲击那手指上的一个点。每次冲击都会让关凌的身体一颤,毕竟强行冲破经脉,没有不痛的。但与第一次纳气之痛相比,这已经算是轻松很多了。
第一杯已经在关凌的不断冲击中耗尽了,关凌急忙抓起第二被灌了进来,接着第一道灵气更迅猛的冲击,第二道灵气运完,关凌感觉到这块挡在面前的巨石已经有了晃动的迹象。第三杯,第四杯下去,缺口开始扩大,第五杯,第六杯,缺口急剧扩大,关凌所受的痛也急剧增加,如果只是一时的痛,关凌咬咬牙就可以挺过去,但当这种痛如火焰般,越烧越旺,越烧越大的时候,这种痛开始蔓延,开始扩大遍布全身的时候,那种痛不仅仅是体外,就连体内甚至精神都开始颤抖的时候,关凌知道他很有可能会痛晕过去。
第七、第八、第九杯,关凌直接把剩余的三杯全部灌入了嘴中,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趁自己没有痛晕过去,还有意识的时候,把功法练成,否则,一旦自己晕过去,自己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如果母亲因为自己而出事的话,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关凌索性来了一招,破斧成舟,要么就练成功法,要么就死。成,则两人同生,死则两人同死。关凌也算无憾了。
三股灵气汇成一道,就像一个巨大的陀螺一样,在关凌的控制下向手指突破而来。陀螺紧紧的顶在了石头的缺口上,一点点的前进,缺口直接扩大了数倍,石块瞬间裂开了数道口子,关凌可以感觉到,只差那么一点,自己灵气便可以突破手指,进入丹田。
但就是这一点,却无法突破,好像这个巨大陀螺的极限已经到了,就像一个用尽力气的人,甚至脚都抬不起来了。抓起身边村长送的白色瓶子,就往嘴中灌了三颗灵药。
“嘭”一声巨响仿佛在关凌体内炸响。成功了,终于成功了,这是关凌痛晕前脑海中响起的最后一句话。
两天又过去了,关凌身体的疲惫加上精神的疲惫,使得关凌整整昏迷了两天。昏迷中,他看到了母亲,看到了母亲那张苍白的脸,以及期盼自己的眼神。在梦中,母亲叫自己赶紧回去,她说她想见自己最后一面。
没错,关凌是哭着醒过来的,醒过来后,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哪里还有荆棘林,哪里还有荆棘树王。这只是一片最平常普通的丛林罢了。
终于出来了,但关凌不仅没有一丝兴奋,心中反而压抑的很,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地方,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回家。打开地图,他现在只能赌一把了,那就是去红点最小,最少的地方了。
刚向前走两步,看到前边两件事物,顿时叫关凌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