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你们想干什么?我东皇教岂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刘世丹率领一众弟子配合阵法,在空中列开阵势,横在了众人面前。可是面前这些白发苍苍的老道士似乎和传闻中那些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形象大相径庭,他们丝毫不和刘世丹分辨,只是一味叫嚣:“今天便是你崇家崇皇在这里也休想让我等罢手,你们东皇教敢收容首恶,我们便敢铲平天目峰!”
离寰认得其中一人,茅山赫赫有名的爆炎天师刘雨农,剩余几个怕是茅山元字辈的二代弟子,看样子茅山在整个北原都分散了人马,由每一位天师带队,一有离寰消息附近的茅山道士便就近蜂拥而至,而崂山只怕是跟在曾经的老大哥后面行事,毕竟茅山曾是道门领袖,虽然近两百年来崂山出尽风头,但是掌教被杀,两仪微尘符箓被夺,崂山让整个道门蒙羞,也生生被降到了二品教派的行列,所以现在的茅山派和崂山派都是一个绳上的蚂蚱,没有退路的亡命之徒。
“崂山的黄清道友带领弟子围山,杜阳道友与我催动天火烧山,其余弟子摆下万化剑阵,出来一个活的,就地绞杀!”刘雨农手中斩仙剑已经缺口,长剑猛地掷在了东皇教山门之上,只听一声巨响,山门倒塌。“东皇教,我再说一遍,不交出首恶,我便铲了你天目峰!”
“不要打不要打,我有话说……”欧阳圣站在广场之上声音尖锐却断断续续,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他的身体,自己像是被困在容器之中,难以动弹。
“什么首恶,我东皇教哪里有你说的什么离寰!”刘世丹话音刚落,沉默许久的离寰突然哈哈大笑,身后显出三清道法,纯正的茅山玄功在体内缓缓觉醒:“刘雨农,怎么,你终于找到我了?”
“你你你……你这个小畜生,纳命来!”刘雨农听得离寰声音,看到恨之入骨的少年,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面前,甚至用上了茅山秘术三清道法,气得口不择言,手中玉钵啪的一声裂成四半,滔天的三昧真火从天目峰四野向上蔓延。
“要打,别伤害无辜。”离寰纵身一跃,口中念动御火诀,整个火浪瞬间向着刘雨农反扑过去。
“早知道你会这样,你以为我茅山就没有本事治你的御火诀吗?”刘雨农披头散发,手中多出一枚铃铛,以细长锁链作为牵引,掷向空中,瞬间火焰呈现出血红之色宛如盛放血莲,火焰之中出现无数光斑,离寰躲闪不及,他光斑如同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瞬间击中离寰,只见胸口部位出现一个铃铛大小的血窟窿,鲜血瞬间喷射而出。
“以咒法御灵,便可以用咒法相克之力直接奔袭本尊,让你也知道我茅山的厉害,这追魂铃可以寻得咒法本尊以异世界之力伤害,纵然你会御火诀又如何?使用一次,我便让你身上多出一个血窟窿!”刘雨农这方法并不光彩,而且追魂铃本不是茅山之物,那是茅山道士下山捉妖时,从一名妖修手中所得,因为要召唤异世界的邪恶力量,所以向来都是茅山的禁忌之物,如今为了打杀离寰居然连这种法宝都被用了出来,足见茅山这次是铁了心要与离寰不死不休。
“无耻,茅山不是自命道家正统吗?居然用这种邪术!”星缘大怒,玉指相扣,四野陷入混沌之中,紧接着庞大的黑暗空洞从天幕之中缓缓出现,仿佛吞噬万物般巨大的引力让整个天目峰都颤动起来,火浪开始不受控制地吸入黑洞之中。
“南疆的吞象术……”青衣修士一脚迈出数里,直接冲到星缘上空:“让我杜阳来会会南疆的高招!”杜阳宽大的长袖之中射出数道金光,金光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网状法宝,星缘只觉头顶发麻,仿佛有千钧大山直接盖顶而下。
“破烂玩意儿!”诛天剑随着玉指轻弹,瞬间射出一道锋利的剑气,紧接着剑气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三,最后漫天漫野都是诛天剑的无穷剑气,仿佛空中飞鸟群般冲向巨大的禁网。
杜阳见状,双手结印,掌心印出太极纹路,只听指尖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杜阳迅速向着星缘连挥数掌,掌心之中爆出紫色闪电,电花相互碰撞,在空中形成雷海,与剑气相互纠缠,只听一声巨大的轰响,离寰看到星缘身体之上浮出霞光,爆炸尘埃到达她身体三尺之地便瞬间荡然无存,而杜阳则被巨大的气浪掀飞出去才堪堪停住。
“我崂山道法高深,你以为除了掌心雷,本座就不会别的道法了吗?“杜阳手中两道符箓自然,从符箓灰烬之中出现水壶状的物事,只听杜阳口中念念有词,水壶中窜出一只白虎,白虎之上端坐一名跛脚老者,老者手中拿着玉璋,看着星缘冷冷一笑:“妖孽!”手中的玉璋向空中一祭,漫天的剑雨飘零,星缘的身影瞬间模糊在青茫茫的玉气之中。
“星缘!”离寰顾不得与刘雨农纠缠,摇空祭起宝莲灯,碧莲真火瞬间腾起凤凰模样,自从离寰命格觉醒之后,在使用法宝之时,只觉更在心心相印,连威力都增大不少。“你要烧,我便陪你烧,看看是你这三昧真火厉害,还是我的碧莲真火厉害!”离寰一声怒喝,碧莲真火瞬间如同爆炸一般在天幕中焚烧开去,两股火焰烧在一起时间一长三昧真火便现败象,宝莲灯乃是五大界域中碧莲真火的本命法宝,而三昧真火的本命法宝八景琉璃灯根本不在茅山手中,而在君子国儒家手中,所以后续无力哪里还能斗得过宝莲灯!
“你这畜生,仗着手中法宝,有本事不用法宝,与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刘雨农气得三尸神暴起,三重天劫的修为瞬间显现出来,直接以肉掌强行拍向整个天目峰阵法,轰的一声巨响,天目峰中山石滚落,而刘雨农手掌却毫发无损。
“你这个老畜生,仗着自己修为高,有本事别用修为,别仗着人多,与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离寰学着刘雨农模样,重复一遍。“东皇教的各位,我乃南疆明家圣子,难道你们就在一旁看着吗?你们立教之根基都要被这些万恶的牛鼻子给拆了,你们还不动手?”
偌大的东皇教此时只剩下四名天劫修士和数十名弟子在场,其余人都已经跑得一干二净,东皇教一定是发生过异变,否则怎么会这样?“崇皇老祖派我来为你们排忧解难,你们以为你们的事能够瞒得住吗?”
离寰厉声喝道,那许映泓一愣,继而说道:“你是说,崇皇老祖已经知道了?可是那阵法根本是个死阵,无法重新开启啊。”
“师姐,别说了!”刘世丹话音未落,便被离寰一阵冷笑打断:“别人不相信,你也该相信,就拿那尚未完工的阵法来说,当今世上又有谁能如此了解妖族阵法?”
离寰此言一出,三人都愣住了,半响,许映泓率先出手,门下弟子也纷纷杀上空中,一面催动守山大阵,一面与离寰一起退敌。“还请圣子不要忘了救我东皇教上下!”许映泓一剑避开刘雨农,掌中射出一枚丹药,丹药随风粉碎,落在离寰伤口之处,瞬间痊愈。
“自然,我本就是来解东皇教之困的……”
刘雨农再度像一只发了疯的公牛杀了回来:“明家圣子?你若是明家圣子我便是太上老君!”掌心被猛地划一道口子,鲜血直接漫天而下:“血太极之阵……”
“散!”崂山诸人和剩余弟子见状瞬间抽离战场,空中一个散发红光的巨大太极缓缓浮现,只是分布在周围的八卦纹路倒转,形成了聚灵的阴八卦。“除魔卫道,任何方法都可以用!”刘雨农脸色潮红,大口大口地喘气,血太极之中一双死气沉沉缠满绷带的巨手从其中缓缓伸出。
周围的空间仿佛凝固般,许映泓心中阴寒之气油然而生……“这是,血字诀,茅山还有人会?”
茅山传教至南疆,一名部落祭司综合八卦太极衍化之阵,以南疆怨灵之力衍化八卦之阵,无意之中创造出一种亦正亦邪,同时兼修道巫两种性质的邪术,血太极之阵无视界域,可以直接召唤异世界的力量降临,从来没有人尝试过,但是相信很多茅山道士都修炼了此等邪术,虽然上不得台面,却是保命之法。
“巫族傩神,苍生献祭,降临之阵……”刘雨农脸上露出惨笑,“我要让你们知道巫神的厉害!”
“我劝你罢手,以你的修为根本召唤不出傩神,只会被异世界的妖物吞噬魂魄,永不超生。”星缘看着不断浮现的巨掌,冷笑道:“我敢保证,这货不是傩神,而是异世界的一个小喽啰。”
“可是我现在动弹不得啊。”离寰看着星缘一脸轻松的模样,但是自己却只能转转眼珠。
星缘轻轻一笑:“等会就能动了,你们只不过是刚好正对异世界裂缝,被其中的天地法则干扰了而已。”
“嗷……”双掌完全挣脱血太极之阵,一个巨大的头颅挤了出来。砰地一声,太极阵化作漫天血雨四散而去,如此恐怖厉害的阵法仪式,居然以如此滑稽的结局收场。
“异世界的法则,你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