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82年,秋,西伯利亚。
那时的俄罗斯还是苏联中的一个加盟共和国,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仍在为共产社会的实现而努力。
“阿历克赛,快看看这块石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急匆匆的从一辆uaz-469型的军用轻越野上跳下,老人小跑着,胸前的勋章相互间碰的劈啪作响,在雪地上反射出金属的散光。
他面前的山已经被掏空,曾做永久性堡垒使用,而现在,这里隐藏着苏联科学院的地质与矿物学研究所。
地处东西伯利亚山地深处的研究所,是个很适合埋藏秘密的地方啊。
“真是个闷骚的老头,连略表都省了。”厚重铁门前卫兵打量着跑来的老人,在西伯利亚连绵的群山深处难得的见到有人会像出席正式典礼一样身着正装并在胸前挂满勋章,况且部队后勤处派发的呢子大衣似乎还应付不了这里酷寒的天气。
“请出示您的证件”,卫兵看着老人跑近了打了个标准的苏式军礼。手却有些僵硬的放不下来,他认出了老人的胸章,那是隶属于克格勃的A小组的胸章,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前身,一支专门打击恐怖犯罪的部队。
可这好像跟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不怎么相匹配啊,老成这样还能是特种部队的现役成员?
卫兵心中疑云重重,眉头紧锁,端着枪的手也不由得握紧。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而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老人锐利的眼睛,他扶了扶厚厚的眼镜,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本红皮证件,上面“苏联科学院”几个烫金字在雪地里耀耀生辉。
20分钟后,地下40米的实验室。
两位老人相对而坐,白炽灯光打在他们面前的树脂制实验台上,又被一块类似玻璃的物体散向四处,在四壁的陶瓷瓷砖上映出斑斑点点。
克格勃老头指着桌上的石头说“老家伙,我猜你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它是一块天然的金刚石,被包在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是真的,但它们确实没有掺一丁点假,给你看看,这是我做的一部分测定。”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沓文件,递给了阿历克赛教授。
“当我把石头从珀匹盖坑里取出来时,都一直以为它是人造的,所以才去做了测定。只是结果显示石头是3500万年龄的冲击钻石。”克格勃老头仍只管自说自话,阿历克赛教授也没有看测定报告,而是已经戴好白手套,拿起了放大镜。并把石头从黑色皮箱里取了出来。他一直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遇到一件东西都会先自己观察,而不是听别人把它介绍完。
原石是一块规则的十二面体,透过晶莹的矿体能看到被包裹在里面的一枚银白色戒指,戒指上如豆的胡桃夹子玩偶雕像仿佛能摄人心神,莫名的感到玩偶眼睛里透着一股悲伤,它真的好像活了过来。长长的八字胡在飘啊飘,脸上的肌肉被笑容牵动。
突然,透过放大镜盯着戒指的阿历克赛教授不知是不是受了魔怔,扔下放大镜,大喊大叫着;“精灵!而且是级别很高的精灵!”
克格勃老头也被他的突发神经质吓了一跳。“精灵?阿历克赛你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还是在这山洞里被憋疯了,怎么突然开始胡扯!”
“亚历山大,我想特种部队的生活应该能改掉你毛毛躁躁的性格了吧,做事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我说的精灵可不是什么小说里的东西,而是一个很古老的定义,关于炼金器的定义。”他顿了顿,“还记得我们曾经研究过的那些炼金器么?它们在常态下呈现出原本物质的属性,受到外界刺激时却完全变了样子,密度,硬度,导电性,都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几乎找不到任何它原有的属性。”
克格勃老头真的很浮躁,他又忍不住的插嘴。
“这些我当然记得,可是这跟精灵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戒指上的那个玩偶是个精灵?太扯了吧。”
“不,应该说那枚戒指就是个精灵。我们研究了大半生的炼金器,自认对炼金术的了解也挺深刻了,但前不久巴勒斯坦的考古队却又在死海发现了新的羊皮古卷,翻译后发现是关于古代炼金术的记载。而且里面提到了一种超高级别的炼金器,古卷里把它称之为精灵。”
阿历克赛教授好像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大秘密的老神棍一样,脸上挂着天机不可泄露的话,想要让他说出来应该要花不少银子吧。
“可这精灵,跟普通炼金器有什么区别?它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怎样才能把他们分辨出来?老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死海古卷在你手里?”克格勃老头像个小学生,忍不住的发问。
“死海古卷当然不会在我手里,但我有它的最新翻译版,还有,精灵和那些普通的炼金器虽都是炼金器但区别却很大,想要分辨它们也很简单。只需要用心看就可以了。最后,精灵的定义我也不是很清楚,古卷里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说制造精灵时需要制造者将自己的精神提炼后注入到炼金器中即可得到精灵。”
阿历克赛教授感觉自己的头在变大,克格勃老头的思维跳跃要不要这么快。不该体谅老人说话说的慢点儿么。他在想,或许他真的老了,老到脑电波的波长都发生了改变。
但克格勃老头对教授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此时他爬满皱纹的脸上都还能做出好奇宝宝的表情。
“那你的死海古卷该借我看看,还有你没说到底怎么才能分辨啊。用心看能算是方法?你的学术素养扔哪去了。”克格勃老头对炼金器非常感兴趣,于是从公文包里取了几张测定报告,准备在背面做记录。但当他取钢笔时,不经意间却看到了报告上的一行字“同位素年龄鉴定报告”。直觉告诉他这上面有大问题。
记得上学时,在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的教室里,他的老师这样跟他解释同位素测年法:“这是专门测定岩石年龄的方法,因石头中所含放射性元素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蜕变为子体同位素,所以只用测定出子体同位素与原放射性元素的比值,就可以得到岩石的年龄。”他甚至清晰的记得那天的天空也如今天一样阴沉沉的,只是夏天时候的气温并没有这么冷。后来在他的研究里也时常用到同位素测年法。也正因为克格勃老头怀疑这块石头是有人故意造的,他才去给石头做了年龄鉴定。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是块天然形成的金刚石,岩石年龄3500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