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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性的两面

一进门,兰宁看见特琪拉出现在自己老公坐的沙发一边,两人很开心的下着象棋。兰宁听见特琪拉的声音就难受,想起昨天晚上那幕,兰宁就咬牙切齿。

“老易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兰宁警惕的看着特琪拉。

“特琪拉在这等易卓下班,没想到小丫头还会下棋。”易于坤很开心有人陪着下棋。

“阿姨,你也来吗?”特琪拉乖巧的撒娇,嘴上像是挂着个小樱桃红红的。

“没功夫!”兰宁看着特琪拉心里想这女人可真厉害,搞不定她找她老公来了。

“不用理你阿姨,她不会的。再来下下,我就不信了我还下不过你?”易于坤招呼着特琪拉。

“易叔叔让我的。”特琪拉自然的绯红,那颜色像九月里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看着特琪拉装嗲的模样,兰宁就气不打一处来。特琪拉一身打扮很像刚刚从大学里毕业的小女生,兰宁想特琪拉怎么会知道,老易喜欢的女人模样和他的爱好。以前易卓的母亲也是这样打扮,即使当上了易夫人那一脸的可人模样依稀在她的脑海里,老易的心里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与世无争却又那么爽朗直白。

特琪拉还会弹钢琴,兰宁看着老公看着特琪拉肯定又是在回忆当初易卓母亲的样子。其实易于坤早就告诉了兰宁,霍姨打过电话告诉她,这本是个误会。可是兰宁就是看她不顺眼,心机如此重的女人兰宁最是厌恶。

易卓刚把公文包放下,就看见父亲开心的大笑,因为特琪拉很会说笑话。而且特琪拉知道易于坤很喜欢菩提子,她很耐心的讲解这些关于菩提子的古老传说。易卓微笑着看着两人,布鞋牛仔裤,紧身的外套,俏丽的马尾辫,这确实是让她在父亲面前加了不少的分。

“你叫老易什么?”兰宁看着特琪拉问。

“坤哥啊!”特琪拉天真烂漫的揽着易于坤的手臂。

“好烫!好烫!”易卓把咖啡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样显得我比较年轻。”易于坤大笑开来。

其实这个称呼是易卓的母亲生前这么叫的,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叫过。兰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公居然乐成这个德行。易卓捂着嘴偷笑,真是头一次见父亲满面红光,一副嗨大了的样子。

等两个年轻人走后,兰宁大叫,“老易!你气死我了都!”

“怎么了?”易于坤喝着功夫茶,没明白为什么兰宁这么激动。

“你让她叫你坤哥?你也好意思得瑟?”兰宁几乎对今天晚上发生一切感觉到恐怖。

“兰宁。”易于坤喝了一口茶,“你不觉得她很像年轻时的你吗?”

“她!”兰宁指了指自己,“像我!你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是,她是比你年轻的时候漂亮。”易于坤本想喝第二口,要不是他反应快,杯子都快要给兰宁砸了去。

“爱憎分明,聪明伶俐,处事圆滑。”易于坤拉着兰宁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上,“你既然已经知道那是一场误会,为什么不能平心静气的和她相处呢?你看不出儿子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吗?”

“没看出来!”兰宁嘟着嘴巴。

“老大的性格随我,老二的性格就比较像你。易卓对待感情比较的慢,但是也很难忘。他如果不是真的看上了这丫头,又怎么可能领回来给我们看呢。为了儿子,你就算再看她不顺眼也好,也请你放宽心才好。”易于坤安慰着兰宁。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易卓认真的看着特琪拉。

“我要是给你看穿了,我不就死你手里了?”特琪拉学着易卓的语气。

“好吧,既然做得这么好,你说个愿望我帮你达成?”易卓摇头笑着,这笑足足可以融化路边的积雪。

“那我要去你公司上班,你给我正常的工资,然后我做业务员。特许就是我可以兼职,我晚上还要接活。”特琪拉一板一眼的说着,很认真的样子。

“你又来我公司做什么!”易卓长叹,好像虚脱了一样。

“怎么了?”特琪拉奇怪的看着易卓的表情。

“陈开也来,你也来,要不要文凤也来啊?我公司不是收容所。”易卓没力气的解释。

“哎,你这话说的,你和她是合作关系。我是你业务员,我是打工的,概念不一样。”特琪拉一边比划一边说着。

“你们两个女人到底想搞什么?”易卓无力的看着特琪拉,看着她那满脸充满斗志的表情。

“你那么会算,你算算呗,怎么可能让我们高高在上的皇上失策呢!”特琪拉那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向上翘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嘴,长在圆圆的小脸上,说起话来有条有理,使人心悦诚服。

“我会算我就去做神仙,懒得和你说去。”易卓摆手表示不允许。

“你就答应我嘛!答应嘛!”特琪拉特小鸟依人的摇着易卓的手,“你答应我,好不好嘛!”

“不行,什么萝卜青枣都来了,我口味没那么重。你又不缺钱,你瞎起什么劲。”易卓摆起了架子,两只手放在身后,连连摇头。

“你答应我嘛!有人这么真诚的帮你打工你还不稀罕?皇上,您看臣妾刚才把太上皇哄得那么高兴,您就给一恩典!答应我好不好!?”特琪拉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说了一通,撒了一路的娇。

易卓看了她半天,“那等易越好了,你跟他吧,他是负责销售的。不过你没有基本工资,只有提成!但是必须按时上下班,上班的时候不能开你的宝马,要么坐地铁,要么走路,也可以打车。也不能搭我的便车,易越的也不可以!文凤开车送你也不行!来了就老老实实上班!”

“反正住的地方离我们公司那么近!那我面试成功了?”特琪拉开心的在易卓周围像个百灵鸟。“忘记问了,你们业务员的提成多少?”

“还我们公司?提成不太清楚,你问行政的去。”易卓耸了耸肩膀。

“你个公司老总你不知道?”特琪拉不解的看着易卓。

“我是负责发工资的,不是打工资条的。我谢谢你的提醒!”易卓把手放在额头挥了挥,像是做了个礼貌的手势。

咖啡厅里,任可见到了自己要找的若曦。若曦还是那样一点没有变化,他很开心见到故人。

“怎么那么急?”若曦看着任可人模人样的样子就取笑他,“很帅嘛,任可。”

“少讽刺我点行不行?”任可打开手机给若曦看,“你认识照片中这个男人么?”

“不认识。”若曦摇了摇头,接着问,“你仇家啊?”

“唉呀,不是。你好好看看,你和杜鸿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仔细想想?”任可一直点着手机屏幕。

“我真的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啊?怎么了?我跟了杜鸿那些年,我真的是不记得有这么个男人。”若曦摇头,喝了两口果汁。

“你的链子你还戴着么?”任可又问。

“嗯,我一直戴着。这是杜鸿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送我的。”若曦脱下脖子上的项链交给任可。

这熟悉的图案让任可回想起好多的事情。他本是街上的混混,有一次在酒吧里闹事,打得杜鸿一身的伤。可是杜鸿不仅没有怪他,反而和他称兄道弟。任可跟着杜鸿做起了生意,之后杜鸿让任可回上海跟在杜贺平的身边。而这手里的十字图案,是当时年轻的任可自己画的。杜鸿按照这个图案,送了一把有十字图案的匕首给任可,而另一个有十字图案的就是若曦脖子上的项链吊坠。如今物是人非,若曦已经嫁人有了孩子,而他却离婚有了一个女儿。事情过了那么久,可是这十字的图案承载着杜鸿对自己的恩情。

“对了,我曾经看过杜鸿也定制了一个打火机,上面也是有十字图案的。后来我问他好久没见他用过了,他说送给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还说这个有十字图案的东西只有三个人有,他要走的那天还告诉我说,他这一生有两个好朋友,可惜上天给他的时间太短了。”若曦这才想起来。

晚上任可来了易越住的医院,他在门口站了很久还是走了进去。病房的门口他看见文凤刚刚走出来,还有特琪拉和易卓。三个人朝他这边走过来,他赶忙躲在一边的角落。

在三个人准备上车的时候,任可才出现在他们面前。文凤看见任可开口就说,“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小情人有没有死?不可以吗?”任可一贯的痞子风格。“易卓,我找你有话说,能不能让这两个娘们在车上等等。”

特琪拉刚想骂,易卓就让她们在这等等他。说完,他和易卓在不远的地方说了话。

“说吧。”易卓冷眼相向。

“你见过这把匕首?”任可拿出那天易卓扎自己手的匕首。

“没见过。”易卓看着匕首说着。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匕首的事情?”任可把匕首放在易卓的眼前。

“我只是觉得好看,怎么了?”易卓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像花岗岩的浮雕。

任可看着易卓的眼睛,他停了一会,拿出烟,“借个火。”

“我什么时候和你那么熟?你手好了?”易卓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任可的双手,那结了疤的地方很明显。

“你哪那么多废话!你弟弟不是醒了?我的手也给你差点弄残废了,你还想怎么样?借不借?”任可不耐烦的看着易卓。

易卓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火机递给了任可。“我看你还像个男人。”

任可接过火机,然后把打火机扔给易卓,“当时你真打算敲断我爸妈的手?”

“我没你那么混蛋。火机留给你好了,下次不要再来问我这么无聊的事情。”易卓从身后把火机抛给任可,说完,他转身离开。

任可看着手中这精致的,火机上闪亮的狮子发着暗暗的光,他抓了抓脑袋,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空。

把两个女人送回家,易卓又开车到医院守着躺在床上的弟弟,从上衣暗口里拿出一只银色发亮的打火机。这个纯白金的打火机跟随着易卓很久了,上面的十字图案清晰可见。这是杜鸿送给易卓最珍贵的礼物,反转着打火机。他还记得杜鸿喝酒的时候和他说的话。

“易卓,人都有两面。你知道吗?光看它好的一面会让人迷失,要时常看看它阴暗的一面才会让你发现美好的东西是多么的珍贵。”说完,杜鸿就把打火机送给了他。

当时二十多岁的易卓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其实早年易卓和任可一样离开人人向往的上海,来到另一个沿海城市。他没有什么文凭,他不是易越读过名校,当然到大公司应聘不会有人看上他。易卓什么都做过,发过传单,卖过******,帮人收过帐,生活非常的困窘又颓废。

第一次见杜鸿,他已经在这个大城市中站稳了脚跟。而易卓只不过是去他公司收一笔没有交接完的帐,杜鸿很客气的询问他,问得深了才知道易卓是易于坤的儿子。杜鸿告诉他,他愿意帮助易卓找路子,但是是不是能赚钱得看易卓自己。慢慢的,易卓在生意上有了起色,越来越好。但是杜鸿却因为恶病缠身去世了,杜鸿让易卓不要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只希望日后有空就到他墓碑前和他说说心里话。

杜鸿告诉他,冤家宜解不宜结。而具体当年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杜鸿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临终了还望易卓不要怪罪年轻的弟弟,希望易卓理解自己上了年纪的父亲。他说,正是因为看不惯父亲赚钱的方式,才到这边一点点的做起来。如果以后自己的父亲做了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让易卓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不干净的钱是洗不白的。杜鸿叹息上天给他的时间太少,他还没来得急把这些该做的做完。

杜鸿一个病重的男人靠人搀扶跪在易卓的跟前,说什么都不起来,只求他帮自己完成没有做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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