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寒易也莫名感到一丝恐惧,凉风袭过,顿时感到背后凉飕飕的,仿佛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当他回过头,只望见远处的山脉。
项寒易心头不知压着些什么,为了自己和若水居然动欧阳家先人的墓穴,打破欧阳家先人的清净,项寒易有些不忍,但是要取合身土就必须破开坟墓,他顿时有些为难了,随即望向了一旁的欧阳老爷。他知道这事需要欧阳老爷的决断。
嘉荫村有个风俗,那就是人一旦入土就不能动,否则那是对先人的不敬。项寒易正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开不了口。
欧阳可的脸色也不好看,轻易动先人的墓穴,那是对先人的亵渎,他也是两头为难,一边是自己爷爷的墓穴,一边是若水和寒易,他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众人都是望向了欧阳老爷,就连梅老也没有开口。因为轻易动先人的墓穴此事非同小可。
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在等待欧阳老爷的决定。
忽然,欧阳可抬起了深思的头,仿佛做了某些决定后,说道:“梅老,您决定吧,我相信我爷爷在地下有灵的话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我想他老人家也不愿意寒易这么好的孩子有所遗憾。”
项寒易没想到欧阳老爷如此决定,顿时怔在了原地,其实就算欧阳老爷拒绝破穴取土,也没有会怪他的,毕竟此事非同一般。但是欧阳老爷却同意了。
项寒易想要说几句感激的话,但是都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欧阳老爷,此事非同小可,你是不是再考虑下?”梅老好心提醒道。
“梅老,我已经决定了。以前,由于的偏见,不仅害了寒易,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我对不起他们,就算是我的赎罪吧。”欧阳老爷说道。
梅老看了眼欧阳老爷,又看了眼项寒易后,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欧阳老爷应该清楚这事的严重性,古人云,入土为安,切不可轻易动土,轻者伤财,重者命陨,可能欧阳老爷并不在乎自己,但是还有欧阳若火,有些事情他还是有顾忌的,梅老知道欧阳老爷做出这个决定,将会背负着多重的压力。
梅老深深的叹了口气:“门当户对的世俗,害了多少无辜啊,有情人不能眷属,人世间那么多的无助。”
项寒易听到梅老的话,深有感触,不过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说实话,他先前对欧阳老爷的尊敬多少是因为若水的缘故,但是此时,项寒易第一次打心里感激欧阳老爷,以前他和欧阳老爷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是心中总有些隔膜。但是此刻,欧阳老爷的一个决定,彻底打开了项寒易心中的隔膜。
项寒易一个箭步,走到欧阳老爷身前,重重的跪了下来。
变故发生了太快,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惊慌失措的还是欧阳老爷,他连忙上前搀扶:“寒易,你快起来。这万万使不得。”
“欧阳老爷,您让我跪着好吗?”此时,项寒易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看到项寒易如此,欧阳老爷放下了打算搀扶的手,他知道项寒易有话要说。
项寒易低声的抽泣着,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的抬起了头:“谢谢。”
欧阳可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静等着项寒易后面的话语。
“欧阳老爷,虽然我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和若水成为阴阳夫妻,但无论此次结果如何,我都是您的孩子。”项寒易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梗咽的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孩子,我知道了。好孩子,你和若水都是我的好孩子。”欧阳老爷心中对寒易和若水的愧疚之心一下子释放出来,老泪顺着欧阳老爷的不满皱纹的脸上流下。
两人顿时相拥而泣。
过了一会,两人才恢复过来,项寒易拿出若水送给他的手帕的轻轻的擦拭着欧阳老爷的眼角的泪滴。
梅老感觉自己的眼角也有些湿润,虽然他很不愿意打破这幅温馨的画面,但是天色渐晚,到了晚上,那可是万不可动土了。
梅老纵有万分不忍,但还是出声打断道:“寒易,欧阳老爷,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必须尽快取得合身土。”
项寒易和欧阳老爷闻言顿感失态,连忙双双起身,重重的点了点头,静等梅老的吩咐。
“要想三生拓缘。现在有两件事必须抓紧,一是前往凤翔镇抓一直母鸡,另一件事就是尽快打开墓穴,取出合身土。一旦夜幕降临,就不可动土。”梅老随即吩咐道。
梁子闻言,连忙请命道:“梅老,我身手好点,我去凤翔镇抓母**。”
听到梁子的自告奋勇,众人如何不明白梁子的心思,梁子是怕破开墓穴之后看到恐怖的尸体罢了,但是众人都没有点破,不过说实话,凤玘山奇险,恐怕梁子是最好的人选。
梁子见大家都没反对,仿佛逃命似的就要离开山顶。
项寒易正要叮嘱几句,让他小心点,忽然望见远处的山脚,一个念头涌上他的心头。
项寒易随即出声何止:“梁子,你等等,还是我去吧?”
梁子听到寒易的喝声,呆了一下,随即反驳道:“寒易,你一介书生,你来回的话恐怕天都黑了。”老实说梁子实在不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
“话虽如此,但是你凤翔镇不熟,恐怕你一下子找不到啊,这里还是我熟点,而且等下破穴开土还要有个劳力,你还是留在这里。”项寒易说道。
梁子还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寒易投向自己不可反驳的眼神,虽然他百般不愿意,但是看到寒易有深意的眼神,他知道寒易肯定前去肯定是有原因。只得无奈的收声。
项寒易随即快速的向山下走去。
众人望着项寒易的身影越来越小,随即打算破穴取土。
“梁子,将包裹里的铲子拿出来,从边上开始挖。”梅老吩咐道。
梁子一脸委屈望着远去的寒易,只得无奈的拿起包裹里的铲子,正要开挖,忽然回过头问道:“梅老,会不会有鬼啊?”
谭老和梅老闻言,不由得扑哧一笑:“赶快挖吧,天还没黑,哪来的鬼啊,不过你挖的慢,天黑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梁子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奋力的开挖。他可不想见鬼,而且还是长得难看的老鬼。
高高的墓穴,一点点的被挖空。
就在梁子快要挖到和地面平行的时候,梅老喝止了,梅老走上前看了下,随即说了一个吩咐。
听到这个吩咐,梁子差点跳了起来:“梅老,你没说错吧?让我用手挖?”
“是的,欧阳先人合身而葬,净身入土,没有任何棺木,你如果用铲子的话会伤及先人的遗骸。”梅老解释道。
梁子想要反驳,但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总不能说遗骸挖断就挖断啊,毕竟欧阳老爷在边上啊。这话他是不敢说了。
梁子狠狠的将手中的铲子扔下,无比无奈的跪了下来,轻轻的扒开泥土,深怕一下子触到欧阳家先人的遗骸似的。
破穴挖土由于用手挖的缘故,变得缓慢了。
突然,梁子仿佛发现什么惊恐的东西似的,发出一声惨叫,碰的一声向后摔去。
本来大家还在眺望远处的凤翔镇,希望寒易快些回来,听到梁子惊恐的惨叫声,连忙回头望去。
“梁子怎么了?”梅老关心的问道。
“他在笑,他在笑?”梁子脸上充满了惊恐,言语也有些断断续续的。
“谁在笑?”谭老听到梁子的话,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骷髅头,对,骷髅头在笑?”梁子硕大的眼孔不断的抽搐着。仿佛惊恐过度了。
“骷髅在笑?怎么可能?”梅老和谭老不敢置信的快步来到墓穴前。
此时,欧阳先人的遗骸已经露出了一部分,头部的骷髅已经已经全部露了出来。
“骷髅而已,哪有笑啊?”谭老看了眼骷髅头,放下惊恐,有些埋怨。
“不。他在笑。”梅老的话一下子将众人推进了冰窟。一股凉意从脚步升起。
“梅老,你怎么也和梁子一样胡闹啊。”谭老埋怨说道。毕竟梅老的话吓得他不轻。
“我没和你胡闹,你还记得风水堪舆中记载,骸笑孤坟惹青烟,魂叹黄泉梦断肠吗?”梅老望着那骷髅头说道。
“梅老,你说这是真的?”这下,谭老也变得认真起来,他知道梅老没有乱说。风水堪舆书中是有此记载,当然他还在还怀疑骷髅怎么会笑呢,现在,他再次看向那骷髅头,他真的感觉到了,骷髅再向他笑。顿时,他怔在了原地。
“恩。”梅老神色凝重,他在思索一件事情,所谓骸笑孤坟惹青烟,那就意味着欧阳家的后人会辉煌腾达,但是欧阳家现在只剩下欧阳若火,难道是寓意着欧阳若火?毕竟欧阳老爷是不会了,已经身亡的若水就更不会了。
梅老随即向欧阳老爷问道:“欧阳老爷,最近若火在忙些什么?”
还沉浸在惊恐中的欧阳老爷听到梅老的问话,懵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何梅老突然问起这个,但是如实回答:“若火现在正苦读,准备明年的乡试。难道破穴取土对若火有影响?”
梅老闻言,眉头锁的更深了,如果寓意着若火的话,那欧阳先人的遗骸不会如此早出现骸笑。但是欧阳先人的骷髅真的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老陷入了沉思,忽然他偏见远处凤翔镇亮起一盏烛火,仿佛想起了什么,大吼一声:“不好。”此时,梅老的脸上现出了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