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急急的走进了东宫,侍女、内侍们纷纷跪在地上,高喊道:“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都平身吧。”焦急的来到潇潇的床前,对着一旁的侍女问道:“潇潇姑娘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是”侍女微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李秉深深的叹了叹气,对着那些宫奴们摆了摆手。只是静静的坐在潇潇的床边,看着她那煞白的脸,沉静的看着。蒋心莲快步来到了东宫的门口,门口的侍卫将其拦了下来,一脸的严肃,任凭她怎么说,侍卫就是不放她进去。还是一旁的小侍女高喊道:“两位大哥,这位可是未来的太子妃,皇后娘娘让她过来看望太子的,你们这样拦着,如果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绣锦姑娘吗?实在冒犯,姑娘请。”侍卫们很是客气的着对这名侍女拱了拱手,侧到了一边,让出了一条路。绣锦拉着蒋心边的手,嘴角一撇微笑,走进了东宫。蒋心莲看着这位穿着与普通宫女没有两样的侍女,心里却多了一些沉稳与冷静,头发高高的梳起,眉眼之间虽然并不是很美,便却有着一股子干练,真不愧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股子里都有一种洒脱。她满怀感谢的看着绣锦,微微笑了笑“多谢绣锦姑娘。”
“不用客气,这都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的。奴婢受皇后娘娘嘱托,一直跟在你和太子的身后,没想到真如皇后娘娘所料,太子竟将你独自一人留在后花园里,看到你向东宫这边走了过来,早就料到你会被侍卫所阻拦,这一切你还是要感谢皇后娘娘吧,看来娘娘对你很满意,千万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才是。”绣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任何表情,股子里的干练与冷默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石像,蒋心莲看着她,点了点头,此前的微笑也消失了,没想到皇后娘娘竟如此了解太子殿下,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个莫大的皇宫真的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请姑娘替我转达。”
绣锦轻瞥了一眼蒋心莲,仍旧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奴婢定会为蒋小姐转达。前面就是太子的寝殿了,不过他应该不在寝殿里,在寝殿旁边的湘房里,你去看看吧。”绣锦手指着一座锦黄色的寝殿旁的一个房间,冷漠的看着前方。
“哦,好的谢谢姑娘。”蒋心莲此时虽然一头雾水,并不明白这个绣锦姑娘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即然太子在那里,那自己就去那里找李秉就好了。说完嘴角扯出一丝浅笑,向前走了去,见到绣锦并没有跟上,疑惑的看着绣锦问道:“绣锦姑娘不与我们一同前往吗?”
“蒋小姐,你去便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告辞了。”说着冷默的转过身,向着门口走去。蒋心莲站在原地看着她冷漠且单薄的身体,微微撇了撇嘴,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来到房间内,一股子淡雅的百合花香在空气中飘荡着,让人闻起来甚是喜悦,蒋心莲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没想到这个湘房布置的如此雅致,没有奢华的物件,却给人一种雅致不俗的感觉。淡蓝色的轻纱将房间隔出了一层层的空间,一扇淡黄色的屏风,细致的刻画一支红梅,正在迎着熬雪怒放。
她刚要走过屏风,却听到李秉在轻声讲诉着:“潇潇,你何时才能醒来?那些庸医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给你用心去医治,可是你一定要坚强的醒过来,你别忘了,你还没有见到景轩,你说过让我将你安全的送到燕北,怎么还没到燕北你就这样了呢?我让那些御厨们做的烤红薯,都没有你烤得好吃,真的好想,好想吃你做的烤红薯,那是我吃到的最美味的东西了。潇潇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景轩,你也说过,你和我的感情就像兄妹,不过你别忘了,我们下辈子的约定,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希望换种方式来守护你可以吗?只是现在你要坚强的醒过来,好想看到你快乐的笑容,好想”淡淡的忧伤触动着李秉的心,明澈的眼神看着潇潇,没想到心是那样的疼。
站在屏风后的蒋心莲,恍然大悟般向后退了退,原来这就是太子将我独自一人放在后花园的原因,原来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伤痛的心阵阵的疼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吗?不管如此艰难都要坚持练习琴棋书画,为的就是能和他有共同语言,多少富家公子上门提亲,都被她一一回绝,没想到,自己倾幕的太子,心里早已有了别人,到底是上天在开玩笑还是自己的一再坚持?她深深的吸了吸气,失望的看着前方,正要转身却碰到了一旁的花瓶,掉落在了地上。李秉立即警觉了起来,高声喊道:“是谁?谁在那里?”
蒋心莲轻咬了咬嘴唇,绕过屏风,来到李秉面前,蹲下身子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是你?”李秉疑惑的看着她,轻轻摆了摆手“平身吧。”
“是”蒋心莲起身,看着躺在床上的潇潇,从未见过如此苍白的脸,虽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是精致的五官刻在标准的脸型上,是那样的协调。如此的艳美绝伦,还有从股子里散发出来的淡雅与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气质,让她心底有了一丝丝的折服,这样的一个女子,想必是男人都会喜欢吧。李秉看着蒋心莲疑惑的表情,深深的叹了叹气:“蒋小姐,我之所以把你一个人放在后花园,是因为,我放心不下潇潇,太医们说,潇潇这两天就会醒来,所以我得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请见谅。”
“潇潇姑娘对你一定非常重要吧,不瞒太子,刚刚你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蒋心莲淡然的笑了笑,话到如此又能如何?
“呵你一定在笑话我吧,在她的心里我也只是她的一个好朋友,如果说得更深一些,她一直把我当成兄长,在她的心里有着她最重视的那个人,只可惜那个人不是我。”李秉嘴角轻轻的撇了撇,一脸的无奈。
蒋心莲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涌出一丝喜悦,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就会变得很自私。她轻轻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你是我看过最有情有意的太子了,如果潇潇姑娘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她一定会被你的真心所感动,接受你的。”
“不,我不希望她能接受我,只要让我看到她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够醒过来,能够对着我,说我是傻瓜,对着我笑,哪怕对着我生气,我也愿意,只盼她能醒过来。”李秉明澈的眼睛瞥向了潇潇,一种期盼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一旁的蒋心莲看着他的侧脸,心底深处泛起一股子酸楚,将头微微的低下。风静谥的吹起床边的轻纱,轻轻的抚着李秉的一身锦黄色华服,潇潇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淡白的嘴唇的轻轻张开,“水水
李秉瞪大着双眼,看着潇潇轻启的嘴唇,明澈的眼睛如同弯月般的挂在了脸上,开心雀跃的将头凑到了潇潇的嘴边,站起身对着外面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去传太医去传太医,还有水,快拿来。”
安公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扑通跪到了地上,疑惑的看着李秉开心的模样,这半月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高兴,惊讶的问道:“太子殿下,何事如此开心。”
李秉一脸喜悦的将安公公扶了起来,开心的笑着,轻拍着他的胳膊:“潇潇,她有动静了,快快命人去传太医。”
安公公嘴角撇出一抹笑容,开心的转过身对着外面大喊道:“快去传太医,快去传太医。”说着走出了房间,一脸轻松的看着湛蓝的天空,双手合十般放在胸前,轻声说道:“老天爷啊,谢谢你,谢谢你保佑潇潇姑娘能够醒过来,这下太子殿下就能安心了。真好。”说着开心的笑了笑,又对着外面喊道:“有没有去传太医啊?”
太医把着潇潇的脉博,脸上一丝轻松与愉悦,对着李秉拱手道“禀太子殿下,潇潇姑娘的脉博已恢复了正常,请太子殿下放心。”
“哦?是吗?可是怎么还不见她醒来?”李秉脸上泛着开心,同时心底里的担忧并没有完全放松,生怕潇潇还会有什么事。
太医轻轻的笑了笑:“太子殿下,由于潇潇姑娘昏迷的时间太长了,要她睁开眼还得有一个过程,不过太子殿下请放心,不出半个时辰,潇潇姑娘定会睁开眼睛,到时候再将这些药煎了给潇潇姑娘服下。”说着递过来一个药包,放到了侍女那里,深深的吸了吸气,终于见到有起色了,这半个月里,太医院的太医们没少挨这个太子殿下的骂,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脑袋明天就不长在自己的身上了,这下子大家伙也终于可以放心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李秉开心的向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都退到了外室,侍侯安排。一旁的蒋心莲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的心此刻却凉了一半,她也许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不希望潇潇醒过来的人。
半个时辰转瞬过去了,清幽的百合花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潇潇微微的将眼睛睁开,眼前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也许自己昏迷的时间太长了,当她看清眼前一切的时候,有些不习惯的眯了眯眼,白光灼灼的照在她若水的眼睛里,李秉见状,急忙命人将窗纱等放了下来。弯月般的眼睛静静的盯着潇潇,嘴角一撇开心的笑容。潇潇环视了一圈,这个地方好陌生,但又不像是一般的客栈或平常百姓家里,雅致不俗,看到眼前的李秉正在开心的对着自己笑,疑惑的揉了揉太阳穴,对着李秉轻声问道:“李秉,这是哪里?”
“潇潇你终于醒了,还好你记得我,感谢老天,你终于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
“李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潇潇疑惑的看着李秉明澈的眼睛里,转着泪花,眼角处血红一片。
李秉开心的笑着,将眼睛侧到了一边,“潇潇你知道吗?你昏迷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你能醒来,却没想到你醒了,而我竟然”有些哽咽的话抵到了李秉的胸口,再也没有往下说下去。
潇潇淡白色的嘴唇,微微笑了笑,拉住李秉的手握着,自然的说道:“傻瓜。”这句“傻瓜”让李秉担忧的心彻底的消失了,多么亲切的称呼啊,仿佛已经很久都未听到这称呼了,隔得是那样的久,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那样的遥远。弯月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潇潇,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在整个房间里飘散着,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快乐。蒋心莲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深深的叹了叹气,原来他们的相处竟是那样的自然,自然到你想插入进去,都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看着李秉会心的笑着,她才真正明白,为何李秉会喜欢她,在他们之间有着一种感情,这种感情绝对已超越了儿女之情,她淡然的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自己太小气了。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湘房,抬起头看着刺眼的太阳,一圈圈的光晕在眼前泛着,嘴角一抹会心的微笑,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这一天是农历九月初三。
潇潇扫视一圈,又看了看那些立挺挺站着的侍卫,还有穿淡粉色的宫服的侍女,轻声的问道:“李秉?这是哪里?”
“潇潇,这里是我东宫的寝殿里,你现在在卞唐唐京宫内。”李秉开心的笑着,弯弯的眼睛如黑夜里明亮的月亮。潇潇低下头,感觉到胸口处还有丝丝阵痛,捂了捂胸口,双眉皱了皱:“原来是唐京宫,我在梦里一直听到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可是你。”
李秉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是我。”忽然潇潇向前一把将他抱住,语气中充满着无尽的感激:“谢谢你,李秉”风静静的吹着床边的轻纱,抚在了潇潇苍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