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跟一般人想的不一样,你会对一个妖怪产生敬意,幸亏你不是神师,”金文新笑着说:“如果你是神师的话,岂不是要放过一个又一个有气节的妖怪了?”
我还没没开口,燕若溪已经笑着说:“你以为他当鬼师不是这样的吗?遇到那些好的鬼,他都会千方百计放走他们,要不就是为他们找到最好的生存办法,他要是当了神师,估计早就妖怪横生了。”
小六凑过来说:“没错没错,我就很不欣赏师父这种做法。鬼就是鬼,搞的那么善良干嘛。不过现在想想也正常,毕竟那些善良的鬼啊,都是女的,跟师父的关系不简单。”
燕若溪一愣,挥着拳头说:“田三三!你找死是不是?”
小六赶紧跳开,抬头一看,半空中现出一根笔直的金色长棍,不断敲打撞击着三头雪龙蛟,小六赶紧岔开话题:“这是什么招数?”金文新笑道:“这是请八仙之术里的‘湘子吹笛’。”
海面上风起云涌,暗流耸动,秦牧风打的兴起,纵身冲入海中,化作一道金光,乘风破浪,只身过去,伸手打向三头雪龙蛟。三头雪龙蛟在海水中翻腾游动,来去若电,一时间只能见到蛟龙摆尾,不见两者身形了。
紧接着轰然一声大响,海水冲天而起,如同喷泉一样,维持了足有两分钟才落下,海水退去,已经没了打斗场景,三头雪龙蛟立在海水中,动也不动。秦牧风轻飘飘落在礁石上,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却是从未见过的兴奋表情。他笑着说:“我与秦家先祖相比,如何?”
“秦无玉么?”三头雪龙蛟缓缓开口:“你还差太多。但在秦无玉之后,也无人能赶超你了。但你想斩杀我,还差得很远。”
“你放心,我从来没想过要斩杀你。”秦牧风笑着说:“你是说,我跟先祖还差很多?差在哪里?”
三头雪龙蛟垂下头来,说:“我不懂你们人类的东西,但,他是秦无玉选定的人,他会知道。”
“哦?”秦牧风笑着转回头来,看着金文新说:“小金,你告诉我,我跟秦家先祖相比,差在哪里?”
金文新愣了一下,笑着说:“秦叔叔,您别听三个脑袋胡说八道,我哪里知道差在哪里?”秦牧风笑着说:“三头雪龙蛟说你知道,你就一定知道,你只管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好了。”
金文新皱了皱眉头,嘿了一声,说:“我是真不知道,不过秦大叔要这么问了,我可就随便说了。嗯,我的感觉是,秦无玉天纵奇才,神力修为上高的很,但您也不是一般人,时间长了,这法力上的修为自然可以与他媲美,差不了太多。唯一的相差点,我估计是心境上。秦无玉是天生的大高手,他心怀天下,一生为天下事操劳。而你不同,就我所知,别说天下事儿,您就是对秦家事儿都没兴趣,你唯一感兴趣的事儿,只有小怡的妈妈,我的已故丈母娘,巫云婶婶。秦无玉的心境宽广而无所不包,您的心境平凡而长情。心境不同,出手自然不同。”
我一愣,睁大双眼看着金文新,心里暗暗吃惊。这段话说的玄乎但却真理暗藏,从他这个吊儿郎当的人口中说出来,显得奇怪得很。我抬起头来看着秦牧风,秦牧风脸上露出恼怒神色,显然是被金文新说中了痛处。
秦意雨喝道:“牧风!你别再糊涂了!还等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都是这些外来人搞出来的祸端!你快将他们赶走!”
秦牧风却不动,脸上怒气缓缓消散,继而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看着金文新,忽的仰天大笑,说:“好好好,小金,你不过弱冠,却是我的真正知音,好啊好啊,自从巫云去世,我浑浑噩噩活到现在,所有心结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解决。哈哈,就这样吧,我走了!”
秦丰言和秦意雨脸色大变,秦意雨急道:“你去哪儿?”话还没完,秦牧风已经化作一道金光,劈风斩浪,冲向天际,无匹金光划破天空,绚丽夺目。
我望着天空,心里一阵喟叹。这个秦牧风倒也是性情中人。秦牧风一走,三头雪龙蛟低头看着金文新,喝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就是秦无玉选定的人了,来吧,斩杀我!”它说着头顶白毛射出一道白光,直冲向金文新,金文新想吃了一惊,想要闪躲也来不及,仓促之间伸手一挡,那白光射在手上,却像是一段绸缎,扯着他过去,冲向三头雪龙蛟。光亮太过刺眼,我们捂着眼睛后退两步,再睁眼去瞧的时候,金文新已经落在地上,白光消散,在他手上,正握着一颗金色的拳头大小的圆珠。
我愣了一下,金文新也是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秦丰言看了一眼,吃了一惊,脱口而出:“玲珑珠?”秦意雨睁开双眼看着金文新。只听海面上传来一阵锁链抖动的声音,紧接着咔咔咔声音不断传来,束缚着三头雪龙蛟的大禹铁链,竟然根根碎裂,掉入海中。
一身震天龙吼,三头雪龙蛟昂首嘶鸣,惊得海天变色。过了一阵,它垂下头来,说:“秦无玉将我打败却没有杀死,与我定下契约,我要保存他的玲珑珠,一直到他指定的那个人出现,拿了玲珑珠,我之前犯下的罪孽就算没了,我可以重得自由,你就是可以拥有玲珑珠的人。”
原来如此,什么斩杀的人,这不过是秦无玉挑选自己传人的方法罢了。金文新看着手中珠子,又惊又喜,秦丰言却勃然大怒,喝道:“我秦家的宝贝!为什么让你一个妖怪来分配?简直胡闹,金文新,把玲珑珠交出来!”
金文新嘿嘿一笑,伸手握紧玲珑珠,笑道:“原来如此,你一直和三个脑袋要的东西,不是什么龙珠,就是玲珑珠,对吧?”
“没错!既然知道,还不交出来?”秦丰言缓缓伸出手来,眼神无比犀利。秦意雨皱了皱眉头,也是开口:“没想到先祖的宝物竟然会在三头雪龙蛟这里保管,金文新,你交出来吧,交出来的话,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金文新独自一人面对秦家两大高手,显得势单力薄。我嘿笑一声,走上前来说:“你们是耳聋了么,三头雪龙蛟已经说了,金文新是秦无玉选定的玲珑珠的主人,这个玲珑珠就是给金文新的,又不是给你们两个的,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
三头雪龙蛟说:“长久以来你一直来找我,就是为了玲珑珠,现在玲珑珠有了主人,不是你,我也重获自由,可惜天地间再无秦无玉。罢了,我要去北海之眼蛰眠,再不理人间世事。”话音刚落,三头雪龙蛟冲天而起,白光乍现,消失在众人眼前,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也随之退去,露出明亮天空来。
秦丰言嘿嘿一笑,说:“金文新,能帮你的妖怪都走了,你觉得你还能拿着玲珑珠么?老子苦心经营这么久,怎么能让你这么简单拿到玲珑珠?交出来!”
金文新冷笑道:“你还要不要脸?有能耐就来拿吧!”
秦丰言眉头一沉,喝道:“意雨!一同上,速战速决,抢回玲珑珠再说其他!”
秦意雨虽然觉得有些以大欺小,但还是听了自己大哥的话,两人化作两道金光冲来,我脚下一点,寻龙尺射出,迎上秦意雨,左手射出鬼刃,拦截秦丰言。两人同时被我拦下,我左挡右击,一身鬼力激荡澎湃,但撞在秦家两大高手的神力上,却像是流水遇到烈火,稍一撞击就消散退去,我皱了皱眉,秦丰言一掌拍来,喝道:“神力鬼力彼此相克,你这小子不知道么?”
我嘿笑一声,说:“知道又如何?神仙之力一定胜过我鬼魂之力?”
“那是当然!”秦丰言怒喝一声:“仙姑插莲!”
半空中出现几十道金色莲花造型,莲花的根茎笔直,朝着我射了下来,我脚下一转,鬼步使出,接连躲开三道,其中一道从我身后冲来,我射出两道鬼刃,撞上却消散开来。金文新冲到我身边,一掌送出,神力动荡,那金色莲花冲入他手中,他浑身一抖,脸色发白,右手颤抖着抬起,金色莲花从掌心飞出,射向秦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