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炒期货赚的那点钱能跟那块地的价值相比?我这点钱啊,要是不省着点花,只怕早就没有了,更别说还有钱治病了。你要是对我大方些,我也不至于对你这么的小气,我这还是跟你学的。不过呢,我要真有那块地,我一定会很大方的对你。”
“……”
“我就一直不明白,你怎么总想着要用我的钱呢?你不知道你养老婆孩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他的脸色在我一句一句的话声中,瞬息万变,最后还是定格在了那种永远都是老好人的表情:“老婆,我,我发现你变了很多。”
“哦?我怎么变了?”我捋了捋头发,淡淡的问道。
“变得尖酸,变得刻薄,不再像以前的那个善解人意的蒋娟怡了。”
“是吗?唉!没办法啊,被钱逼的。你看看,我现在生病了,需要钱治病,我赚的那些钱都还不够支付医药费。这次正好要跟你说这件事,我还需要30万,你是我老公,得想办法帮我凑齐了。”
“30万?我哪有那么多钱啊?”他脸色一变。
“没有?那就去借嘛,难道要看着我去死啊?”我看着他说道。
绝情在他眼里一闪而逝,他一脸笑意的说道:“老婆,这样吧,你把地交给我,我去找个好买家,等卖了地,我们有了钱,那时候你花多少钱治病都不成问题了。”
“你还想着我的钱呐?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去查,用尽你所有的办法去查,如果在我名下真有那块地,我一分钱不收的全给你,怎样?”
“真的?”他露出了贪婪之色。
我点点头。
“好!”他喜滋滋的满口答应。
“现在,再来说回刚才那30万治病的钱,你打算怎么办?”
“等卖了地就有钱了呀?”
“我等不,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急需钱用。何况卖地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可,可我真没有那么多的钱。”
“去借!”
“我哪有那么有钱的朋友?”
“郑霞!”
他浑身一抖,张大了嘴巴的看着我,脸色全是震惊。
我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他。
好半晌,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小声问道:“老婆,她是我大学同学啊,偶尔见见面很正常,你可千万别多心啊。”他想要伸手握住我的手,被我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是吗?”
“嗯,是的,我是有家庭的人,不会随便乱来的。”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他与郑霞在床上亲热的照片,递给了他:“这是有家室的人该做的吗?”
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照片,脸色一片煞白,最后恼羞成怒的指着我问道:“你跟踪我?”
我点点头:“你如果行得正,站得直,又何必惧怕我跟踪你?”
“对不起,老婆,是我一时糊涂,我以后一定改正,不再和她来往了,好吗?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低头想了想:“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男人嘛,一时犯错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得让郑霞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才会相信你是真的想悔悟改过。”
“这个你也知道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请的私家侦探在跟踪你的时候,有一次见郑霞独自进医院,就好奇的跟了过去,无意间看到了她的验孕单,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瞿子林眼里闪动着欣喜与为难交织的复杂光芒。
我静静看着他,从他的眼神和表情来看,之前他还是有些怀疑郑霞说起怀孕的事,现在被我这样一说,他最起码能相信百分之八十了。
“怎么?舍不得?”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那是一个生命,不应该因为我的过错就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力。”
“你是想要她生下孩子?”
他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我来帮着你抚养,带孩子?”
他点点头,随即有摇摇头。
“明白了,你是想留下孩子好和郑霞继续有来往,等我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了?”
“没有,没有,老婆,你千万别这样想啊,你怎么会死呢,你这么善良,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的。”
“你还真说对了,医生说我的癌症这次动完手术后,治愈率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我才会不惜花费大价钱来动这次手术和术后继续治疗。”
浓重的失望在他脸上显现了出来。
“怎么?我死不了,你很失望啊?”
“不要多想,我不是那种人。”他重整了神情,连忙说道。
“有我在,郑霞的孩子就绝对不能留!”我冰冷的说道。
他没有出声,我们的谈话有了片刻的停滞,似乎进入到了死胡同。
“除非……”我再度开了口,将话锋一转。
“除非怎样?”他的眼里燃起了希望。
“除非你给我钱,我愿意离婚。我现在只要钱,你把我们住的那套房子钱和30万给我,我就打包走人,儿子留给你,反正我也没有能力抚养他。”
“老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市侩了?”瞿子林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我。
“我做了半辈子傻女人,也是时候清醒了,我要为自己活一回,就这么简单。”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没有说话的再次沉默着。
我伸手又一次捋了捋头发,没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从包里掏出手机,走在了离瞿子林不远的地方接听着电话,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张老板,你好!那块地估价的怎样了?啊?这么多?真有一千多万?……真是太感谢你了……哦,你很忙啊?要下周才能见面?……那好吧,我们下周见面的时候再详谈……”
我刚挂完电话,一直沉默犹豫的瞿子林突然问道:“老婆,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你说如果我在三天之类查出了那块地在你名下,你就会一分钱不收的全给我。”
“呃……我有说吗?”我装着糊涂。
“说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只钢笔:“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
“瞿子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些话是我开玩笑的话……”我假装发怒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