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硕到达寝宫外时,那儿早已有两道人影候着了,正是三皇子口中所言的老二和老四。
“哟,不知七弟今儿哪儿来的闲情雅致出了自己的院子,居然走到这儿来了?”开口的正是二皇子,剑眉星目,面若秋月,堪称人中龙凤,与之前大皇子口中的蛇蝎心肠判若两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二皇子对陈硕并无讥讽,言语间反倒是极为关心,更有不满他这些年境况的意思。
陈硕面带微笑,也不多做回话,“父皇召见,必须前来。”
闻言,二皇子面露奇异之色,“为兄倒是忘了,贤弟贵为太子,理因前来。”他顿了顿,以极为低沉的语气对陈硕道:“贤弟对大哥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多谢皇兄关心!”陈硕心知这二皇子也并非等闲之辈,自古以来皇家就无亲情可言,更何况是手足之情,据说当年父皇也是手足相残,才夺得皇位。
说话间,那大皇子陈坤已然到来,看着二皇子与陈硕交头接耳,冷笑一声道:“还未曾想到二弟与七弟居然有如此交情,七弟还是当心点好,有些人笑面迎人,暗地里却是蛇蝎心肠,不然今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皇子星眸微瞥,面露讥讽,“七弟是玲珑心窍,自然看得出谁是人面兽心,我可不像某些人,心狠手辣,就连自己最爱的小妾都掐死了!”前些年,有传闻说二皇子纵容属下与大皇子小妾**,后被发现。大皇子恼羞成怒,硬生生掐死了自己的小妾,而另一人却被二皇子包庇起来。
“说至此事…”大皇子目露凶光,“我还未跟你算清,你迟早要给我一个交代,不过届时就莫怪为兄不念手足之情了。”
二皇子面无表情,“此言我也要送给大哥!”
二人争吵间,诸多皇子皆已到达寝宫外,见到此情此景,纷纷避让,退却一旁。当他们再瞧见陈硕夹在中间时,脸上的表情可谓色彩缤纷。
有的淡漠,有的惋惜,更多的则是坐山观虎斗,想看二人怎么处置陈硕,毕竟他们都听闻了昨日李林直呼其为“太子爷”之事。
“吱!”
寝宫门开了。
“唤诸位皇子觐见!”
李林一脸淡然,对于此事早已习惯,方面若不是他跟对人,想必也不可能活至今日。
“见过李公公!”
诸多皇子不敢怠慢,纷纷俯首作揖,虽贵为皇子,但面对父皇身边的红人,也要礼让三分,就连陈坤也不例外。
“诸位皇子折煞老奴了。”李林稍稍欠腰,算是回礼,“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各位皇子待会儿觐见时,和气些好!”
“公公所言极是!”诸人应道。
“各位皇子里面请吧!”李林侧身让过,待陈硕进门时,对他深沉一笑,包含种种意味。
陈硕视若无睹,跟随众人的脚步迈入寝宫。
寝宫内云顶檀木作梁,白玉为地,珠宝化帘,精铜作柱,雕上让人看不懂的妖魔,别有一番风味。
再往后去,一张八尺宽的沉香木化作阔床,边悬清烟罗纱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稍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床前坐着一中年人,面若长虹,长袍在身,披头散发,泼墨弄笔。与此处格格不入,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华贵中又不失儒雅,此人便是陈王朝当今皇上,陈君健。
“尔等来了?”陈君健没有一丝帝王气息,可偏偏如此却又压的下面的诸多皇子喘不过气来。
“儿臣叩见父皇!”
“恩,起来吧!”陈君健一挥袖,众人感觉压力倍减,纷纷起身让至一旁。
陈硕跟着众人,余光时不时打量几下陈君健,他大体已经忘了父皇的模样,最近的一次见面,也就是在母亲逝世时的那一眸。
“你等肯定有疑问。”此时陈君健已经停下笔墨,观了观自己的作品,摇摇头将其撕毁,扔入纸篓。
“今日叫你们前来,是商讨皇位之事,朕年事已高,是时候选个接班人了。”
“父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诸多皇子异口同声喝道。
“万寿无疆?难,难于上青天呐!”陈君健笑笑。
陈硕闻得此言,心中一动,“万寿无疆?怕是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能如此吧,若是给我这般,哪儿还会在乎人间帝王位。”
“今日所有皇子都到了吗?”陈君健看向身边的李林。
“回禀陛下,都到了!”
陈君健微眯双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倏的,他抬起头道:“不知硕儿来了没?”
“皇上,应该来了!”李林找寻半天,对陈硕喊道:“太子爷,陛下找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硕猝不及防,傻愣愣地钉在原地,他不知多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皇今儿怎么会提到自己。
“太子爷?七殿下?”李林接连唤了两声,陈硕方才回过神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地挪到陈君健身前。
“儿臣,儿臣参见父皇!”
陈君健见他这般模样,笑道:“你我父子,不必多礼!说回来,为父对你亏欠的挺多,自你母亲走后,便一直对你不管不问,你心中是不是憎恨为父?”
“儿臣不敢!”陈硕诚惶诚恐。
“说起来,你母亲却也是后宫之主,李林叫你太子无可厚非,朕今日就准你一个心愿,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只要做的到,必答应你!”说到陈硕之母,陈君健满脸惋惜。
听见此言,陈硕并未欣喜若狂,反倒是一脸平静,“父皇,儿臣并未有何心愿!”
当陈硕言尽于此时,大皇子和二皇子松了一口气,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有庆幸。虽然不怕陈硕觊觎皇位,但父皇金口一开,难免有些麻烦。
“若说是有,儿臣却有一妄想。”兀的,陈硕又突发一言,让众人再次提起心来。
“哦?”陈君健似笑非笑,“说说看是何妄想?”
“儿臣,愿求长生!”